“轟!!!”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宏偉、更加夸張、更加震撼人心的光芒,如同積蓄了億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這一次的光芒,不再是混沌熾盛,而是呈現出一種神聖而古老的純金之色!
光芒驟然凝聚成一道粗壯無比、凝實如柱的通天光柱,悍然拔地而起,直沖雲霄,仿佛要將這天穹都捅出一個窟窿!
塔身之上,那些雕刻的古老神魔圖案與符文仿佛全部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圍繞著光柱瘋狂地盤旋、舞動、甚至發出模糊而宏大的吟唱之聲!
那恐怖的威壓和神聖的氣息,讓在場幾乎所有修士,包括那些大乘期的老怪物,都產生了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最終,所有的異象、所有的光芒、所有的符文吟唱,猛地向內一收,如同萬川歸海般,盡數匯聚于塔身之上,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比九天烈日更加璀璨、更加奪目、更加震撼人心的數字——
一萬!
“一…一萬!!”
“真的是…一萬!極數!是極數!”
“萬神塔的傳說…萬之極數!居然不是虛言!真的有人達到了!”
“老祖在上!我等…我等竟有幸親眼見證神話!”
石家眾人徹底癲狂了,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激動和震撼之中,開始語無倫次地議論紛紛。
他們顯然是被江塵羽這真正意義上的“極境”天資所徹底蟄伏、所徹底征服!
也是在這一刻,石家高層們真正地、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之前家族中部分高層想著與太清宗交惡、甚至暗中較勁、搞些小動作,到底是一件多麼自不量力的事情!
與這樣的存在為敵,簡直是螳臂當車,是自取滅亡!
多虧了大小姐石夢落有先見之明,產生了拜其為師的想法,家族也順勢推動,他們現在才找到了與江塵羽緩和關系、甚至攀上交情的寶貴機會。
不然的話,若與此等人物交惡,他們石家未來的前途,恐怕真的會是一片黑暗,看不到絲毫光亮。
而與此同時,站在江塵羽身側後方,一直安靜看著的張無極,似乎也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致。
她嘴角勾起一抹躍躍欲試的弧度,沖著尚處于震撼失神狀態的石家家主石羽瀾隨意地拱了拱手,朗聲道︰
“石家主,看著有點意思,在下張無極,也想來試一試,不知可否?”
聞言。
石家高層們則是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但也沒有太過期待。
畢竟,她們雖然也認可張無極作為江塵羽身邊之人,天資必定不凡。
但她們內心深處根深蒂固地覺得,其跟江塵羽這種曠古絕今、打破傳說的妖孽相比,肯定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就算表現驚人,能夠上九千多,但離九千九百九十九那道天塹肯定還有莫大的距離。
至于一萬?
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有一個江塵羽,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怎麼可能接連出現?
張無極颯然一笑,也不多言,邁步上場。
她並沒有像江塵羽那樣還需要第二次認真,同樣是隨意地伸出手,穩穩地按在了那尚殘留著一絲灼熱溫度的掌印凹槽之中。
過程同樣異象紛呈,光芒閃耀奪目,引得不了解她底細的眾人再次發出連連驚呼。
但當一切異象平息,塔身上顯現出的那個數字,卻讓所有人的思維再次陷入了徹底的停滯與空白——
一萬!
這次的異象雖然沒有江塵羽那般華麗夸張、引動天地道則共鳴共賀,但卻更加干脆利落,仿佛萬神塔僅僅只是瞬間便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又一個極數!
竟然…
又是一個一萬?
輕描淡寫地,將石家保持了不知多少萬年、剛剛才被江塵羽打破的、本以為永絕後人的記錄,再次輕而易舉地踩在了腳下!
眾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髒狂跳,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顛覆性沖擊。
這張無極,竟也是如此深不可測!
這太清宗這一代竟能同時擁有兩位資質達到“極數”的怪物?
這還讓不讓其他宗門活了?
還有不少心思活絡的外來賓客開始暗中交換眼神。
‘張無極同為達到極數的絕世天才,定然心高氣傲,擁有凌雲之志,肯定不會再甘心郁郁久居人下。’
一位其余宗門的頂級天才望著站在一起的兩位絕代天驕,隨後不由得猜測道。
‘是啊!
張無極估摸著不久之後就會和江塵羽翻臉,爭奪那太清宗年輕一輩第一人的位置。
不管怎麼說,她也絕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對他表現得恭恭敬敬、亦步亦趨。’
‘畢竟,她作為一個女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屈服于一個男人身下?
這成何體統!’
一些仍然有些歧視男修的女人們用熾熱的目光看著張無極。
很顯然,她們是希望這位同樣擁有極致天賦的天驕能夠將江塵羽這個男人從天玄域第一的寶座上拉下來。
但是很快。
那些抱著看好戲心態、暗自揣測的人,便被眼前發生的、極其自然的一幕狠狠打臉。
在達成這足以震動天下、讓無數老怪物瞠目結舌的恐怖成就後,張無極甚至連眼角余光都懶得掃一下塔身上那刺眼無比的“一萬”數字。
少女甚至完全無視了周圍那些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震驚、敬畏、探究、乃至挑撥的目光。
她第一時間便轉過身,目光精準而毫不猶豫地投向了場邊始終負手而立、嘴角含笑的江塵羽。
那張英氣逼人、此刻因光芒照耀更顯神采飛揚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倨傲與野心,反而瞬間漾開了燦爛明媚。
張無極用明亮的眼眸注視著一旁的男子,微微揚起了下巴,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期待表情。
那副自然而然的神態,像是一個完成了某項艱難任務、正迫不及待等待著最重要之人夸獎的小孩子一樣!
仿佛江塵羽的一句肯定,一個眼神,比那“一萬”的極數評價、比在場所有人的驚嘆加起來都重要千萬倍!
見狀,江塵羽臉上露出一抹無奈卻又帶著顯而易見寵溺的淡淡笑意,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揉了揉張無極的腦袋。
“還不錯。”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嘉許。
隨後,他才抬起眼眸,目光掃過依舊處于集體石化狀態、表情管理徹底失控的石家眾人方向,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淡無波,仿佛只是評價了一件尋常事物︰
“石家萬神塔,名不虛傳。”
整個過程,他姿態從容不迫,雲淡風輕,這奇跡不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般。
望著江塵羽自有一股謫仙臨塵、超然物外的絕世風采,場中石家老祖們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不過很快,他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畢竟。
作為石家的老祖,他們自然非常清楚石家能屹立不倒這麼多年到底借助了怎樣的力量。
更是清楚,若是他們所做的勾當被發現到底會面臨多大的危機。
與石家的一眾高層又稍微寒暄客套了幾句,江塵羽最終被恭敬地引至一座頗為豪華精致的庭院下榻。
這座庭院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
其間飛檐斗拱,雕梁畫棟,院內奇花異草芬芳吐蕊,假山流水叮咚作響,靈氣濃度也遠比外界充裕。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座庭院離石家大小姐石夢落所居住的“落霞苑”倒是頗為接近,僅隔著一片小巧玲瓏的園林水榭。
江塵羽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這定然是石家那些老狐狸們有意做出的安排,其用意不言自明,無非是想創造一些“偶然”相遇的機會,試圖用美人計來加深捆綁。
步入安排給他的主房間,屋內陳設典雅,燻香裊裊,地上鋪著柔軟的靈獸皮毛毯。
他隨意地打量了一圈,還算滿意,隨即舒展身體,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隨後,他瞥向一旁自進入房間後,就有些坐立不安、眼神飄忽、時不時偷偷看向他、顯得有些蠢蠢欲動的張無極。
由于此次深入石家老巢,危機四伏,怕打草驚蛇,引起那位被天魔附體的老祖宗警覺,所以行事必須萬分謹慎。
因此。
修為最高、氣息也最難以完全遮掩的絕美師尊謝曦雪,並未與他同處一室,而是選擇了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另一處更為僻靜、不易被探查的場所進行暗中看護和監視。
對于她那般修為而言,這點距離在神念籠罩下,幾乎與貼身守護無異,瞬息之間便可撕裂空間抵達。
所以只要自家逆徒別在第一時間被人以超越反應極限的速度瞬間秒殺,那麼謝曦雪都有絕對的把握能及時趕到現場。
當然。
這份相對“寬松”的守護,是建立在此刻待在江塵羽身邊的是性格相對耿直、心思沒那麼“復雜”的張無極的情況下!
若是江塵羽膽大包天,將自己的那三位心思各異、且都對他“圖謀不軌”的逆徒。
或者是那對更懂得如何撩撥人心、手段百出的魅魔姐妹花給帶了過來的話,謝曦雪是斷然不可能安心選擇在遠處待著的。
她必定會毫不猶豫地跟著進入江塵羽的房間,寸步不離,嚴防死守,以防自己這位膽大包天、從不讓人省心的逆徒,在別人家的府邸里就做出什麼有傷風化、奇奇怪怪的事情來。
“怎麼,無極?”
江塵羽沉吟了片刻,看著張無極那副想靠近又不敢、坐立難安的模樣,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幾分戲謔問道︰
“看你這樣子,難道是想仗著修為強大對我做點什麼以下犯上的事情嗎?”
“怎......怎麼可能!”
听到這話,張無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忙用力地搖著她的頭,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塵羽你別胡說!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跟那幫心思百轉千回、有時行事頗為“邪惡”的壞女人不同,張無極自認還是比較有節操和原則的。
她是一個遵紀守法、崇尚你情我願、絕不會違背男修意願用強的“好女人”!
當然。
這份堅持和原則,是建立在張無極此時的修為還沒有真正通天、上面還壓著一位她無比敬重的謝曦雪的情況下。
若是有一天,張無極的修為突飛猛進,超越了謝曦雪,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第一……
那麼這位“好兄弟”內心深處某些被強行壓抑的、微妙的想法和沖動,或許也有極小的可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也說不定。
畢竟,力量這玩意兒總是容易讓人膨脹的。
聞言,江塵羽看著眼前少女那副急得快要跺腳、滿臉局促可愛表情,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更盛了幾分,如同春風拂過冰湖,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
他笑著說道,語氣放緩︰
“我自然是相信無極你的,不然,我也不敢就這麼放你們兩個進我的房間,不是嗎?”
他這話意有所指,目光掃了一下正愜意地躺在他那張柔軟大床上、毫無形象地打著滾的雪白小貂。
而察覺到他的目光,那只原本還在享受昂貴錦被柔軟觸感的小貂,這才慵懶地抬起小腦袋,圓溜溜的眼楮瞥了他一眼,隨即縱身一躍,化作一道白光,精準地跳到了他的身旁的桌子上。
但緊接著,白光一閃,小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位嬌俏可人、頂著毛茸茸貂耳、身後尾巴輕搖的獸耳娘小玉。
她絲毫不見外,甚至帶著點小得意,自來熟地、輕盈地一轉,便直接側身坐到了江塵羽的大腿上,還習慣性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仿佛那是她的專屬座位。
看著這只故意將自己的體型縮小到和詩鈺小蘿莉差不多大小、顯得更加玲瓏可愛的貂耳娘。
江塵羽沉吟了片刻,感受著腿上傳來的輕若無物的重量和溫暖的觸感,最終還是沒舍得狠下心來將小小只、一臉無辜的她給拎走。
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任由她去了。
見狀,一旁的張無極眼楮都看直了,喉嚨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此時此刻,這位身材高挑修長的少女,心中甚至第一次產生了一種“不想當人”的荒謬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