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府里的人都閑著,會給他們的行動增加困難。過會準備午膳,大家都忙起來,比較好下手。”
里面的侍衛瞠目結舌,氣的想吵,瞧不起誰!?被龍林攔住。
綏安被說服,還打算和龍林他們對一下時間,話還沒出口,就被明淵拉著手帶走了。
“哎呀?”綏安不解,只好喊著︰“你們先做準備!我們很快就來!”
龍林也喊︰“收到!”
龍啟轉頭對龍文說︰“嘖嘖嘖,看這小手,說拉就拉了。”
龍文面無表情︰“皇上看見了一定會狠狠拉練他。江統領也是。”
龍林拍他肩膀︰“別對小孩子這麼苛刻嘛,小公主也沒反對,當沒看到好了?”
龍啟贊同,又不爽道︰“但那臭小子也不能說我們不行吧?”
龍文翻個白眼︰“是為了殿下換衣服吧,我們帶來的衣裳可沒有靛藍色。”
而且今日殿下的小動作格外的多。
皇後娘娘總擔心公主殿下想嘗試百姓的普通服裝,尤其是粗糙的麻布衣裳,所以特意命尚衣局制作了外觀與麻布一致的柔絲布匹為公主做衣服。
她並不是覺得女兒不能受苦,她只是不想讓女兒受苦。
回小院的路上,明淵只覺得掌心發燙,他悄悄收攏五指,最後摩挲一下少女的柔荑,舍不得放開,但仍是放了手。他捻了捻指尖,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余溫。
綏安向前躍了兩步,轉身踮腳湊近明淵,清甜橙香撲上鼻尖,明淵的心跳的飛快,臉上卻不顯分毫。
綏安指尖輕捏他的耳輪,又燙又紅,她擔憂道︰“你該不會發燒了?”
不然怎麼連茶杯都拿不穩?
“還是真的有哪里受傷?別瞞著我啊。”
“沒有。”明淵偏頭躲開,喉結滾動,瞥見她手腕的緋紅,無奈道︰“我真沒事,但是你再穿這身衣服,恐怕你就要受傷了。”
綏安一愣,憨憨笑道︰“怎麼會呢,都是百姓穿的衣服。”
她蹦噠著,伸出手腕,和衣服接觸的地方已經被磨紅了。
她鼓起臉,想堅強一點,卻還是忍不住委屈道︰“但真的是有點疼。可是我平時穿的不也是這樣的衣服?”
明淵嘆氣︰“跟你說了,你不信。你的衣服是宮里特制的,你穿起來當然合適。”
“我還以為你說的特制是指花紋。”
綏安的每件麻布衣裳都長的差不多,顏色和款式幾乎一樣,能做區分的只有袖口的花紋,有的是雲紋,有的是花鳥紋,只有袖口里側的一點點,她以為是這點不一樣。
“你一直都知道?”她咬著嘴唇,有點難過。
“當然。走時讓你等我收拾,你以為我要收些什麼?”
什麼啊,就她不知道這種事嗎?
他們回到小院,外面太熱,孩子們都在房里讀書。
綏安坐在床榻上,鼓著臉,不高興道︰“可是平民百姓不也穿這一身?”
她嘆口氣︰“我國的紡織業還是不夠發達,如果其他布料夠便宜,就不會有人買這種衣服了。那家店鋪把它掛在一層,肯定是有很多人要才放在那里。”
“嗯嗯,手伸出來。”
明淵不知從哪里拿出玉白瓷罐,邊緣用金絲銀線雕刻出紋路,他用指尖挖出一塊藥,輕柔涂抹在綏安手腕紅腫處。
藥香撲鼻而來,綏安疑惑。
他解釋道︰“院判監制的金創膏,材料很名貴,全國就一瓶,你涂上應該一會就好了。再穿其他衣服不會疼。”
“你一直都帶著?”
她可沒見到林副統領給他塞這個。
“嗯。”
“那之前你受傷說自己沒藥?”
“我可沒說。”
綏安想反駁,仔細一回憶,明淵確實沒說。
他說的是︰去找大夫拿金創膏。
“干嘛不給自己用?”
“屬下樂意。”
綏安踢他,沒用力︰“重述。”
“屬下錯了,忘記了。”
自己受傷忘了,她磨個皮就想起來了?
“以後不準這樣。”
明淵不答,仔細涂藥。
綏安抿唇︰“這個給我有點浪費,我的傷,你不涂,下午也會好。”
明淵抬眼看她一眼,對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但是院里還有一個受傷重的。嘶——”
明淵突然加重了揉按,“用些力氣才好得快。”
他直起身體,晃晃藥罐,輕聲道︰
“殿下,就這一瓶。”
“而且,這是皇上賞賜給屬下的,屬下對它有歸屬權,你不能隨便把它賞給百姓。”
綏安蔫蔫的回一聲︰“哦。”
明淵把藥罐放她手上,“我去給你拿衣服,身上的疼的地方自己擦……知道哪里疼吧?”
“知道知道,你快去!”綏安推走明淵,听他走遠的動靜。
她急忙從梳妝台找出一個小盒子,估摸著身上疼的情況,挖出一小塊放進去。
她覺得,比起自己這點傷——不,被衣服磨紅而已,甚至算不上傷,這種好藥還是給受傷較重的衛承 比較好。
畢竟是和她出門被打傷的,她其實也該負責。雖然是背著明淵用他的藥負責。
明淵回來,綏安藏好小盒子,換掉衣服乖乖坐在床上。
當朝的服裝並不像幾百年前那樣古樸,要穿好幾層。夏天,他們都是一件無袖里衣做內衫,外面再套一件外衫。
所以她其實只有手臂、手腕和脖子那比較疼,別的都沒事。
“擦好藥了嗎?”明淵站在屏風外問她。
綏安喊道︰“好了!”
明淵背對著她拿著衣服進來,退到她身前一尺的距離。
綏安輕笑,撒著嬌︰“謝謝明淵~,你最好啦。”
明淵無言,拿起藥罐看了一眼,又重新遞給她。
“再抹一次。”
“我涂過了。”
“不夠,要抹厚一點。”
綏安看看手腕,完全就是薄薄一層,她不確定道︰“涂到像手上這麼多?”
“嗯。”
“……喔。”
他不會知道她沒涂藥了吧?她明明挖的很平整。
綏安抬頭,看著明淵的背影。
“不是還要去知縣府?”明淵催她。
“知道啦。”綏安還是給自己涂了藥,因為明淵就在她面前背對著她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