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留意著丈夫舉動的阿念,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神情中的異樣。她那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關切地開口詢問道︰“柱子,發生什麼事啦?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呢。”她的聲音輕柔,帶著妻子對丈夫的深深關切。
李柱子聞言,先是輕輕搖了搖頭,試圖驅散心中的陰霾,接著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寬慰妻子︰“沒啥大事兒,就是感覺今天這風刮得有點兒奇怪,似乎夾帶著一些......嗯,我說不清楚的東西。”他的笑容有些牽強,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一絲不安。
阿念听後,微微一笑,笑容如春日暖陽般溫暖︰“你呀,向來都是這般敏感多疑。依我看吶,只不過是一場即將到來的傾盆大雨而已,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她的話語輕柔,試圖安撫丈夫那顆不安的心。
李柱子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妻子的看法。可正當他準備轉身坐到椅子上時,突然間,窗外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響動聲,那聲音輕得如同春日里的柳絮飄落,若有若無,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不經意間輕輕擦過了窗欞一般。
剎那間,李柱子的身體猶如觸電般猛然一僵,整個人瞬間定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那雙原本還算鎮定的眼楮,也在同一時刻迅速地聚焦到了窗戶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充滿了警覺與疑惑,仿佛一只警惕的獵豹。
“柱子?”阿念見到他那有些異樣的神情,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李柱子,聲音都微微發顫,仿佛被恐懼攥住了咽喉。
只見李柱子仿若未聞一般,只是沉默著緩緩走到窗邊,伸出一只略顯粗糙的手,那手上布滿了歲月的老繭,輕輕推開了窗戶。
剎那間,一股冷冽的寒風裹挾著幾滴冰涼的雨點,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撲打在了他的臉上。
窗外的院子里一片寂靜,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唯有幾片枯黃的葉子,像是被這無情的秋風拋棄了似的,無助地在風中翻滾、飛舞著,時而高高揚起,時而又急速墜落,在空中打著轉兒,仿佛是一個個孤獨的舞者,在跳著最後的告別之舞。
“奇怪……”李柱子皺起眉頭,低聲喃喃自語道,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他那雙原本銳利的眼楮此刻卻充滿了疑惑和警惕,目光如鷹隼般在整個院子里快速掃視了一圈,但依舊未能發現絲毫的異常之處,院子里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無奈之下,他只得輕嘆一聲,那嘆息聲里滿是無奈與困惑,緩緩將窗戶重新合上,然後轉過身來對著阿念說道︰“也許真的是風聲吧,是我听錯了。”說罷,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略帶尷尬的笑容,那笑容里藏著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不安。
听到這話,阿念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那口氣里滿是放松,隨即展顏一笑,嗔怪道︰“你呀,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的來,快過來坐下歇歇吧,等這場雨停了咱們再做打算。”她的笑容里帶著一絲嗔怪,更多的卻是對丈夫的關心。
李柱子默默地點了點頭,依言走到炕邊坐了下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感受著那細膩而溫暖的觸感,仿佛那是他心中最溫暖的港灣。
孩子睡得正香呢,小臉蛋紅撲撲的宛如熟透的隻果,那平穩而均勻的呼吸聲,猶如一首動听的搖籃曲,讓人心生憐愛。看著孩子這般可愛恬靜的模樣,李柱子眼中的柔光更甚,心中原本因為剛才那莫名聲響而生出的些許不安,也在這一刻漸漸地消散開來,仿佛被那溫暖的氣息驅散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稍微放松警惕的那一剎那間,屋外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陰冷的冷笑之聲。
笑聲猶如來自遙遠天際的幽靈低語,飄忽不定,讓人毛骨悚然;又好似近在咫尺,就縈繞在耳畔一般,仿佛一只冰冷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李柱子的身軀猛然一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他迅速從椅子上彈起,雙腳穩穩落地,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
緊接著,他的雙目如同兩道閃電,凌厲無比地掃向門口方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將一切隱藏的秘密都暴露出來。
“誰!”他低聲怒喝,嗓音中蘊含著一絲壓抑已久的怒意,那聲音仿佛要沖破屋頂,震散屋外的陰霾與黑暗,讓光明重新降臨。
與此同時,坐在屋內一角的阿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怪聲嚇得不輕,她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孩子,仿佛那是她最後的依靠,嬌軀微微顫抖著,滿臉驚恐地望向李柱子,顫聲道︰“柱子,怎......怎麼了?發生何事了?”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那恐懼如同漣漪一般,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李柱子並未回應阿念的問話,他腳下生風,幾個箭步便沖到了門邊。只見他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那動作充滿了力量與決然。
伴隨著“吱呀”一聲刺耳的響動,仿佛是古老歲月的哀鳴,房門被徹底敞開。此時,門外正風雨交加,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地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片水花,仿佛是大地的淚滴。院子里空空蕩蕩的,除了風雨肆虐之外,竟看不到半個人影,唯有那無盡的黑暗與風雨。
然而,李柱子的目光卻始終牢牢鎖定在院子的某個角落里。在那個昏暗的角落處,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有一團淡淡的黑霧正在緩慢地消散開來,宛如一縷輕煙,逐漸融入到漆黑的夜色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李柱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仿佛思緒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飄進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地伸出手去,輕輕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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