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沉穩且堅定地說道︰“師尊，您對我恩重如山。即便您心中藏有私心，那也是人之常情。這些年，您的悉心教導與關懷呵護，我都銘記于心，從未有過一絲埋怨。”
蕭染仙听聞弟子這番誠摯話語，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她抬眸，望向夜空中高懸的皎潔明月，思緒如紛飛柳絮，飄回到了久遠的往昔。
聖昊天滿懷好奇，開口問道︰“師尊，您能給徒兒講講戰族的事嗎？”
“戰族……”蕭染仙微微眯起雙眸，陷入遙遠的回憶，緩緩說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仿若隔世。那時正值我的第一世，戰族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年少輕狂的我，機緣巧合結識了戰族當時的第一天驕戰天，或許是意氣相投，我們很快成了至交好友。此後，我們一同踏上征程，並肩作戰，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生死考驗。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成功創立了威震仙界的輪回仙庭。然而世事難料，後來為師不慎得罪了時空神殿，在其雷霆手段的打壓下，輪回仙庭土崩瓦解，曾經追隨我的人也都四散離去。”
說到此處，蕭染仙輕輕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她的眼神重新煥發出光芒︰“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從那以後，無論是我的第二世、第三世乃至第九世，盡管時光流轉，戰族歷經無數代更迭，可他們依舊心甘情願地追隨我南征北戰，不離不棄。為師從未想過，自己能逆天改命，逆活出十世，這其中的關鍵因素竟是戰族！”
蕭染仙將目光轉向聖昊天，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親切，接著說道︰“為師初見你時，冥冥之中便感覺到一種特殊的聯系。仔細探查後驚覺，原來你體內流淌著戰族的血脈。這份奇妙的緣分，讓為師對你倍感親近。”
話鋒一轉，蕭染仙略帶疑惑地問道︰“不過，據為師所知，戰族之中似乎並無姓聖之人。”說罷，她目不轉楮地盯著聖昊天，靜待他的回答。
“我也不清楚。自我有記憶起，便一直住在凌霄殿，跟隨老祖潛心修煉。老祖從未向我提及身世，只是一心一意教導我修煉之法。直到後來遇見了師尊您。”聖昊天緩緩說道，言語間滿是對過往經歷的感慨與疑惑。
蕭染仙微微點頭，輕聲說道︰“好了，莫要再糾結這些過往之事。當下最重要的是專心修煉，提升自身實力。待你有足夠強大的自保能力，為師自會帶你走出此地，去外界經受真正的磨礪。”說罷，她輕輕拍了拍聖昊天的肩膀，眼神中滿是對弟子未來成長的期許，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無限可能。
此時，在距離上清仙域上千億公里之外，有一座仙氣繚繞、宏偉壯觀的仙城。仙城中，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角卻顯得冷清寂寥。
就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道衣衫襤褸的身影虛弱地斜倚在冰冷堅硬的牆角。他的衣物破爛不堪，裂口與污漬遍布，難掩身軀的瘦弱與憔悴，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在他身旁不遠處，一只通體毛色漆黑如墨的黑狗同樣癱倒在地，四肢軟綿綿地耷拉著，毫無力氣。黑狗黑色的舌頭無力地從嘴里伸出來，隨著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我說小子，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值得你不顧一切，甚至不惜自爆神體？”黑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抬起沉重的頭顱，目光掃過那道身影後，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听到黑狗的話，原本低垂著頭的身影緩緩抬起頭。那張蒼白如紙的面龐雖盡顯疲憊，卻透著令人動容的堅毅。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說道︰“你不會懂的，對我而言，她就像無盡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堅定執念。”
黑狗听後，冷哼一聲，不滿地嘟囔道︰“執念？難道這執念比你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看看咱們現在的處境，自爆神體後無法動用靈力，身無分文，連療傷丹藥都買不起。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倆都得把命交代在這兒！”
男子靜靜地坐在原地，仿若未聞黑狗的牢騷。他目光穿過眼前的重重迷霧，投向遙遠的天際盡頭，仿佛那里藏著他魂牽夢繞的答案。
漸漸地，他眼神變得迷離深邃，思緒如潮水般回溯，將他帶回到與心儀女子邂逅的美妙瞬間。
男子微微顫抖著伸出右手，吃力地握住身旁那塊陳舊斑駁的木頭，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站起身。
終于，他顫巍巍地站直了身子，手持木棍當作支撐，步履蹣跚地朝著仙城巍峨高聳的大門一步步挪去。
一旁的黑狗見狀，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沖到男子身前，焦急地大聲問道︰“小子，你這是要去哪里？”
男子淡淡地側過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輕聲回答︰“去那個曾經遇見她的地方看一看。”話音未落，他便不再理會黑狗的呼喊，繼續拄著拐杖，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而去。
望著男子漸行漸遠的背影，黑狗無奈地搖了搖頭，嘴里嘟囔著︰“這人族，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奮力邁開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緊緊追趕上去。
沒過多久，黑狗氣喘吁吁地趕上了男子，再次湊到他身邊，急切地追問︰“小子，咱們這是要去哪里？”男子依舊目不斜視，腳下步伐不停，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去清靈仙城。”
听到這個地名，黑狗頓時瞪大了眼楮，滿臉驚愕。它猛地向前一跳，攔住男子的去路，語氣激動地喊道︰“你是不是瘋了！清靈仙城距離此地足有上萬公里！就你現在這傷痕累累、虛弱不堪的樣子，就算走上十年八年，也到不了！”
“我知道，全當是我臨死前最後的心願吧！”男子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吸入腹中，然後繞開黑狗，腳步踉蹌卻堅定地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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