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下的四九城一片靜謐，一個破舊逼仄的房間里。
煤油燈光如豆，映出一雙模糊的眼楮。
輕輕撥開探過來的胳膊，閆解放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嘆息。
這60年的夜是真難熬啊，沒有暖氣，沒有手機，甚至電燈閆老摳也沒給裝。
整個閆家也就既當客廳又是老兩口臥室的房間裝了個電燈泡。
就這還是能不開就不開。這讓未來客閆解放怎麼受得了。
來自2024年的他，人到中年，雖然一直沒有成家，但事業有成。
是一家進出口公司的部門老總，負責國外進口豬牛雞肉的業務，大權在握。
沒想到一次休假登山時不慎掉下山洞，魂穿到了情滿四合院故事里。
成了正在睡覺的閆家老二閆解放。
老爸三大爺閆老摳，院里有名的算盤精。
老大閻解成已經結婚，老三閆解曠正在上初中。
小妹閆解睇和四合院太子棒梗同歲，正在上小學。
今年的閆解放剛剛18歲，半年前初中畢業。
由于現在國內正處于三年災害，大量人口涌入四九城，導致工作崗位緊張。
一直沒有工作，只能跟著附近的孩子到處打零工。
一個月掙不了幾塊錢。就這還要每月交家里5塊生活費，兜里裝不了幾毛錢。
至于讓閆老摳幫忙找個工作，也是想也不用想。
一是現在沒有五百塊集體廠都進不去，更別提像軋鋼廠這些大國營了。
最關鍵的是有錢也沒辦法，一個蘿卜一個坑。
要不大哥閆解成還和嫂子打著零工呢。
隔壁傳來木板床咯吱咯吱的響聲，還夾雜著輕微的人聲。
閆解放一怔，臉上莫名的露出些許微笑。
撥了撥爛了幾個洞的褲衩，年輕真好啊！
聲音很快就消失了，也是，自己晚上吃幾個窩頭不知道嘛，哪有那麼大的勁頭！
幫閆解曠掩了下被子，在呼呼的打鼾聲中，閆解放漸漸睡了過去。
“小兔崽子！還不起床！”
閆解放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喊聲，剛睜開眼楮。
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粗布棉襖的中年婦女推門走了進來。
听到聲音閆解放還在發愣，就見閆解曠迅速套上棉褲。
披上棉襖就跳下了床，踢拉著鞋就跑了出去。
三大娘看到自家老二還沒動彈就過來照著屁股狠狠拍了一下。
“幾點了！還不知道起床”。
閆解放這才反應過來。
“媽，你先出去！”
“你這小兔崽子，還知道害羞了。”
三大媽一邊催促著，一邊走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閆解放暗暗松了口氣，也開始穿起衣服來。
綠色的棉襖，肩膀上補了塊布丁，這是前兩天給糧店卸糧食時磨破的。
為這還被三大媽說了半天。棉褲是黑色的，因為沒有了黑布，只能補了兩個灰布丁。
棉花跑了不少，厚薄不均，有的地方還透著風。
離開被窩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推開門，飯桌前已經坐下了幾個人，閆老摳，閻解成，閆解曠還有閆解睇。
三大媽還有嫂子于莉，正在從廚房往外端飯。
看到嫂子進來，閆解放趕緊幫忙推開門。
于麗有點意外，來到閆家快一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老二主動幫忙。
不過也沒說什麼，扯了下嘴角就過去了。
閆解放又去廚房幫三大媽把其余的東西拿進來。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一人一個黑乎乎的不知道摻了什麼的玉米窩窩頭。
一碗喝完不用刷碗的稀粥，幾根又細又短的蘿卜咸菜。
看到大家都坐下了，閆老摳扶了扶眼鏡。
一只眼鏡腿斷了，上面用白色醫用膠帶纏著。
時間估計很久了，已經看不出越來的顏色。
“都開始吃飯吧，還是那句話︰現在年景不好，家里就指望爸一個人的工資不行。
解成，解放你們也上點心，有點眼力勁，多去扒點活。
眼看月底了，你們可要給家交錢了。”
閻解成一邊把窩頭掰開泡碗里，一邊哼哼唧唧。
“我倒是想多干點呢，見天沒有一點葷腥，身體也吃不消啊！”
“啪！”
閆老摳把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
“我還想吃葷腥呢，還不是養活你們，只我和你媽隔三差五的怎麼也能吃上一頓！”
閆解成順嘴就頂上了。
“那你還生這麼多”
于麗趕快拉了他一下“瞎說什麼話！”。
閆解放一邊幫小妹把剛嚇掉的筷子撿起來。
剛想找紙巾擦一下，才想到這個年代哪有這東西。
講究的拿個毛巾，更多的是在衣服上胡拉一下就吃了。
邊遞給小妹邊接話到。
“爸，你也別怪大哥，現在天寒地凍的，活確實也不多。
跑個半死的還找不到一個，昨天我都跑到火車站了還沒找到。”
閆老摳重新拿起筷子，夾起咸菜輕輕咬了一下頭，呼嚕嚕的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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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還有臉說，但凡你好好讀書，考上中專。
也不用我操心，也不知道你們都隨了誰，一個個都笨的像豬！”
三大媽沒想到說著說著奔自己這來了，“老閆，要不再去找一趟街道王主任？”
“王主任也沒辦法，現在街上待業青年這麼多，去了也白去，還得搭上幾個雞蛋！”
“這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涼拌！你看看院里的年輕人，有幾個有工作的。
也就中院的傻柱，後院的許大茂。傻柱那是祖傳手藝。
從小吃了大苦，才接了老何的班。
許大茂要不是娶了婁半城的閨女，能干上放映員，切等著老許交班吧！”
閆解放喝了口稀粥，一股子水味，窩頭硬邦邦的。
估計為了省煤，並沒有熱過，沒看都是泡著吃嘛。
用力掰下一塊，粗糲的口感，有點難咽。
嗓子拉的難受，咳嗽了幾下，借助水粥才勉強順下去。
三大媽看他臉紅脖子粗的，有點不放心。
“怎麼了，解放？”
“沒事，媽，昨天干活時有點著涼，嗓子不舒服”
三大媽伸手摸了摸閆解放的額頭。
“是有點燙，要不今天別出去了？”
說著看向閆老摳。
“那就下午再說，別逞強，家里沒錢給你拿藥”。
閆老摳說完抹抹嘴出門上班了，閻解成也跟著走了。
只有閻解曠和閆解睇還在眼巴巴的看著他碗里的窩頭。
閆解放拿起窩頭，一分為二。
“一人一半，路上吃，別給媽說。”
“二哥，我和小妹吃一半就行，剩下的你留著餓了吃。”
閆解睇趕緊點點頭。
“我不餓，你們吃吧”
閆解放擺擺手走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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