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正愣了愣神,想到了遇見前楚河的日子。
那時他饑寒交迫,遇見的每一個人都讓他惶恐不安。
當時他就想,要是有個人來救救自己多好啊。
事實上,在楚河之前他也遇見過一些幫助。
可那些好心之人很快就被這吃人的世道吃干抹淨。
他又想起還在秦家時,家里有位姓嬴的老僕對他特別好。
因為他的父親每日忙的不可開交。
所以那位老僕在很多方面成為了他父親一般的引導者。
嬴正對改姓為嬴沒那麼抗拒,其中就有他的功勞。
可是那位老僕也曾說過進秦家前的遭遇。
父母是奴,他也是奴。
妻子是奴,兒女也是奴。
直到進了秦家後,才稍稍得到了一些人的尊嚴。
可對此,老僕只說‘世道如此,由不得人’。
少年的嬴正並不懂這話背後的苦楚。
唯有成為逃犯,顛沛流離大半年後嬴正才真正看清這個九州。
“世道如此,由不得人。”
“世道如此,由不得人。”
“世道如此,由不得人。”
嬴正反復自喃道,心中的一團火就此被點燃。
“既然如此,那就換個世道。”
若大仇得報,對楚河的恩情已償。
那就去改變這個吃人的世道。
“我要讓天下在沒有一心求死的秦正,也沒有賣兒賣女的嬴爺爺。”
嬴正站起身來,歷史的車輪開始了轉動,滾滾向前。
楚河眼中帶著欣慰與欽佩默默點頭。
嬴正的父親秦異是位奇人。
不光關心天下蒼生,注重百姓生計。
還支持廢奴,強調修士是從凡人中而來,亦是凡人的一部分。
只可惜,他遇見的是混亂的時代。
他的直言過于逆耳,最終落的個家破人亡。
但他的影響並未消失。
他的兒子會在未來告訴大周皇朝。
告訴那些尸位素餐,欺壓同族的修士們。
如果道理說不通,他的定秦劍一定會讓各位幡然悔悟。
楚河相信,他今日所做不過是小小的推了一手。
哪怕沒他,嬴正也會走上這條道路。
“那阿翁,以後在家里能不能叫我秦正。”嬴正發泄了一波豪情後追問道。
楚河搖搖頭︰“你不是說以後沒有秦正了嘛。”
“我說的是不應該有人落到我曾經那個下場。”
嬴正小臉一紅,想起初見楚河時一心求死的秐| br />
“好,以後在家里就叫你嬴正。”
“秦正。”
“嬴正。”
“秦正。”
“嬴正。”
毫無意義的爭吵以嬴正的退步終止。
叫囂著老頑童的嬴正回屋練功去了。
楚河撫了撫胡須,他好像明白為何仙秦始皇並未將姓氏改回來了。
天下不應再有顛沛流離的秦正。
秦家已亡,天下人當如一家。
家名,仙秦。
......
又是一月,楚河打著哈欠從屋內走出。
離了師妹的王八羹,這一天天嘴巴都沒味了。
看了看嬴正的小屋空無一人,楚河笑罵一聲‘兔崽子’。
一個時辰引氣入體,一個月半達成築基。
天靈根九州最速傳說並非虛言。
想當年,陳千帆花了三個月才築基。
楚河也只比陳千帆快七日。
相比之前,嬴正的修行速度堪稱恐怖。
不過楚河心中還是不服的。
他是在老六峰那破地方築基的,什麼外物都沒有。
雖然嬴正也沒得到什麼好的煉氣丹藥幫襯,終歸還是有點。
所以兩人在修行速度上勉強算是打平吧。
不過楚河估摸著,嬴正的戰力還是不如自己和陳千帆築基時的。
天靈根走的是修行夠快,境界碾壓的路子。
以這個速度,再過四個月怕是都要築基後期了。
也是因此,楚河今天放了嬴正的假。
準他出去逛逛。
當然,是帶著隱境符的。
在院內坐了一會,楚河雙目無神。
突然閑下來,還真是閑啊。
楚河琢磨了一下要不要趁機去花樓看看。
當然,他也只敢看看。
在仙秦時代,因為上面有師姐,下面有師妹,後面還有爐鼎仙體傳遍九州。
他是一直沒敢去那種地方看看是什麼樣子。
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猶豫一下後,楚河還是放棄了。
萬一之後被嬴正或陳遠知道了呢。
閑來無事下,楚河還是決定出門去看看嬴正在干什麼。
一個十五六歲,身負血海深仇。
又剛剛掌握超凡力量的小鬼可不好對付。
擱故事里,自己這樣的導師角色。
要麼被牽入其中,為嬴正而死。
要麼嬴正黑化,奪取自己的力量離開。
楚河想到此不由搖搖頭。
自己一心為公,撫育嬴正長大。
這回到仙秦,不得給自己半個仙秦寶庫做獎勵嘛。
楚河一邊瞎想著,一邊上了集市。
去常去的糧肉鋪子打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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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未發現嬴正的蹤跡。
楚河眉頭一皺,這臭小子不會跑去花樓了吧。
說著就要邁步進去看看。
這絕不是他對那風塵場所充滿好奇。
完全是為了防止未來的仙秦始皇走上歪路。
楚河剛來到花樓門口,正在躊躇猶豫。
若是陳千帆在一眼就能看出楚河的虛張聲勢。
就楚河那點膽量敢進花樓?
而陳千帆之所以如此堅信,全是因為他也一樣。
這對青雲雙璧在對付親爹,推翻掌門這等大事上膽大包天。
可面對那風月場所時展現的膽小好色和蕭初南極其相似。
令青雲各峰師兄們嘖嘖稱奇。
就在楚河繼續做心理建設時,突然听見集市另一頭有騷動。
楚河听了听,說有個少年和馬搶起了草料。
這不比那花樓姑娘好看,楚河連忙跟過去看熱鬧。
走近之後,只看一個布衣少年蹲在馬槽上挑挑揀揀。
嘴角還叼著半根干草,不知道是不是馬口奪食而來。
楚河看清少年面容後,默默舉起一枚留影珠。
隨後才皺眉走上前一把拉住少年開口道︰“嬴正,你個兔崽子干什麼呢?”
天地良心,他楚河可沒克扣過嬴正半點糧食。
甚至還把楚河以前的楚氏燒烤秘方都教給了他。
雖然嬴正手藝欠佳,養刁了嘴的楚河從來不吃他做的飯。
但嬴正自己可是頓頓不落,吃的開心不已。
怎麼就到了馬口奪食的地步了呢?
“阿......阿翁。”嬴正被這麼一喊,眼中恢復清明。
楚河看嬴正茫然的模樣,摸了摸下巴。
原本打趣的話憋了回去,拉著嬴正回到小院。
“阿翁,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嬴正低著頭委屈說道。
他最近常常感覺自己會突然失控。
如果是陷入血戰或是因復仇等欲望而失控而還好說。
偏偏他失控時所做之事令嬴正自己都覺得離奇。
有時候醒來發現自己在城外小樹林中抱著大樹在啃。
有時候醒來又發現自己赤身躺在溪流之中。
讓嬴正苦惱不已。
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打擾楚河‘清修’。
楚河一手掐著指訣,一手搖晃蒲扇。
神識探入儲物戒中尋找答案。
過了片刻,楚河恍然大悟。
“你是進入小饞貓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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