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交不出錢的,他們就砸了人家的店,不許人家做生意。
昨兒個晚上,一個名叫‘虎頭幫’的又來收保護費,開口就是一百兩,白遠寬給不出來,他們就把他的店砸了。
“他們也太猖狂了,白掌櫃怎麼不報官呢?”
白遠寬無奈地嘆了一聲,“沒用的,‘虎頭幫’內有個武功高強的副幫主,縣太爺多次派人圍剿,都因為打不過那個副幫主而無功而返。
縣太爺都無可奈何的人,我能怎麼辦?哎,我昨晚已經和夫人商量好,托人把酒樓盤出去,我們要回老家了。
還好你今早就來了,你要是晚些時候來,我已經走了。”
“現在世道不太平,你一個小娘子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我就當幫你一個忙……我找對面的陳掌櫃幫忙買了你的野味。”
然後,白遠寬帶著沈思思去對面的酒樓。
陳掌櫃的情況比白遠寬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他拿出了保護費。
不過也正坐在大堂愁眉苦臉。
听白遠寬說了沈思思的事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沈思思心里松了口氣,對陳掌櫃感激萬分,“多謝陳掌櫃。”
陳掌櫃疲憊地揮揮手,一邊讓伙計去稱重,一邊對沈思思說道,“我也是看在老白的面子上。”
沈思思點頭,“我明白。”
過了一會兒,小二過來說,“掌櫃,已經算好了,若按照市場價,一共是一千九百二十八文。”
主要是野豬的價格貴。
陳掌櫃點頭,“好,叫賬房拿……”
“拿一千五百文給我就可以了。”
沈思思及時打斷了陳掌櫃的話。
陳掌櫃有些詫異地看向沈思思。
她只是一個婦人,卻開口便是四百多文的優惠……
若換做旁人,眼見沒有長期生意可做,不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再多撈點嗎?
沈思思笑笑,道,“陳掌櫃能買我的東西我已經很感謝了,總不能還算你高價。
我打獵也就是力氣事兒,一千五百文足矣。
這個價格也是看在白掌櫃的面子上。”
雖然她表面這樣說,但心里卻是打的另一番算盤。
那就是她要讓陳掌櫃記住以後想要野味的時候就找自己。
沈思思的計劃成功了。
陳掌櫃果然對她印象深刻。
“好!
難怪白掌櫃寧願欠我人情也要幫你,你的心胸果然不是一般人。”
白遠寬,“……”
我只是可憐她而已,可不是‘慧眼識珠’。
但沈思思的表現,確實讓他非常滿意,也很長臉。
沈思思,“陳掌櫃過獎了,這世道太艱難,我們都只是在為活著努力而已。”
陳掌櫃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沈思思拿了錢,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听到陳掌櫃說道,“你打獵的時候不要把它們傷得太狠,每隔十天給我送個十來只的野兔,野雞,野鴨等這種容易賣的小東西,我養在後院慢慢賣。”
吃野兔子,野雞湯,野鴨湯的人,可比吃野豬肉的人要多。
沈思思喜上眉梢,“好,多謝陳掌櫃。”
她先去逛了一圈,買了點做菜用的佐料才準備回去,路上又偶然遇上了喬緣。
沈思思高興地打招呼,“喬官爺,生辰快樂啊。”
今日的喬緣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普通長衫,束腰束袖,頭發高盤,整個人英俊利索,看著多了一股江湖人之風。
“沈娘子,好巧啊,你今日進城做什麼啊?”
沈思思不想在人家生辰的時候說那些不開心的,所以只說自己是來賣野味的。
“哦,你說陳掌櫃啊,那人我知道,挺好的一個人。
你和他合作的話,他肯定不會坑你。”
他和陳掌櫃打過交道,相信他的為人。
沈思思點頭。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沈思思準備走。
喬緣一著急,脫口而出,“要不進去喝兩杯?”
說完,他又後悔了,什麼玩意兒喝兩杯。
這怎麼和怡紅院的姑娘們攬客的時候說的差不多?
他頓時羞得不知該怎麼圓回來。
沈思思卻笑道,“謝謝,但我還要回去給孩子做飯,下次吧。”
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喬緣抿了抿唇,只能點頭。
她剛要轉身就走。
卻突然听到身後鬧哄哄的。
喬緣身為捕快的靈敏立刻察覺到出事兒了。
他對沈思思說道,“好像是巧芳酒樓那邊出事兒了,我去看看。”
巧芳酒樓?
沈思思愣了一下。
隨即想起來。
那不是陳掌櫃的酒樓嘛?
沈思思頭皮發麻,想到白遠寬剛答應和她合作就關門,陳掌櫃不會也是剛買了她的野味就出事了吧?
抱著這種懷疑,沈思思立刻往巧芳酒樓跑去。
遠遠的,她看到了那邊有濃煙冒起。
跑得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了。
黑色的如蘑菇雲一般的濃煙飄在巧芳酒樓的後院。
酒樓已經被官兵包圍起來,不許人進入。
沈思思遠遠的被人群擠在最外圍,只能隱隱看到陳掌櫃,白遠寬,小二等人站在人群的最里面,被官兵攔著不讓進。
陳掌櫃的臉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哎呀,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听說是他們後院無緣無故起火了,若不是後院存水夠足及時滅火,只怕是整條街都要燒起來呢。”
沈思思听著這話。
回想一下時間段,只怕是自己前腳剛踏出酒樓,後院就燒起來了。
她略微想了想,擠進人群,走到最前面,找到陳掌櫃和白遠寬,“陳掌櫃,白掌櫃,你們沒受傷吧?”
二人同時回頭。
白遠寬搖搖頭,“沒事兒,還好發現得及時,沒傷亡。”
陳掌櫃卻臉上復雜。
很明顯,他的想法和沈思思剛知道巧芳酒樓出事兒的時候的想法是一樣的。
老白剛和她合作就關門,自己剛和她合作就後院著火。
莫非這女人是災星?
沈思思心底一沉。
“為什麼會著火呢?前幾天才下了雨,干燥是肯定不可能的。
那……”
不是天災,必然是人為啊。
她神色著急地看著陳掌櫃,仿佛在說︰你可明白?
陳掌櫃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