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的側殿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宮女取了木盆，按照太醫要求的，給楚芸兒擦汗。
楚芸兒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听著令人揪心。
不多時，慘叫聲慢慢停止，她的呼吸略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終扛不住打擊，昏死過去。
“娘娘，快醒醒。”
她的臉頰又痛又癢，楚芸兒伸手去撓，肚子的劇痛讓她眉頭緊蹙。
“你醒了。”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了熟悉的聲音。
有宮女扶著她坐了起來，還沒等開口說話，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端了過來。
“喝了它。”
視線慢慢從模糊轉向清晰，她看清了臉，竟然是她的情敵——雲妗。
“拿走。”
她送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楚芸兒打死也不喝。
“你們兩個按著她喝。”
楚芸兒偏過頭，狠狠地瞪她一眼，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呼喊。
“我不喝！”
雲妗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不喝就去死。”
“這，這是什麼東西？”
“紅花湯。”
通俗易懂，殺人誅心。
就算楚芸兒不通藥理，也知道這是能讓她這輩子無法懷孕的東西。
“不，我不喝。”
一旦沒了孩子，就沒有了任何依仗。
色衰而愛馳。
到時候等賀嶼的新鮮勁過了，她就是個棄婦。
賀嶼還年輕，青雲路還很長，到時候身邊要是出現了解語花，她該怎麼應對。
長夜漫漫，沒個孩子傍身，就算她是賀家主母，日子照樣難熬。
這碗湯，她絕對不會喝。
雲妗看向兩個為難的宮女。“她要是不喝，那就先送你們兩個上路。”
宮女為了活命，直接掐住了楚芸兒的下巴，將一碗湯灌入她口中。
雲妗幸災樂禍。“活血化瘀，也算是幫你解決了心頭大患，千萬不要謝我。”
“你，你這個毒婦。”
楚芸兒氣的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雲妗直接給了一巴掌，強行幫她清醒過來。
“還有三件好事沒有告訴你，第一件，你肚子里的孽種沒了。”
楚芸兒摸著空癟癟的肚子，一臉絕望。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听到孩子沒了的消息，她還是會心痛。
這個孩子是她辛苦盼望過來的，皇帝也答應的好好的，只要她幫他完成任務，就會讓她成為賀夫人。
可結果呢，一天時間，雲妗成為座上賓，而她成為階下囚。
從雲端跌入谷底所受到的打擊，她接受不住。
“還有一件事，王爺已經將你賜給賀嶼為妾了。”
“不，不可能！”
眼瞅著希望落空，楚芸兒瞪大眼楮，一臉不可置信。
她掙脫開桎梏，死死的盯著雲妗，大聲道︰“你騙我的，對不對？”
雲妗覺得有時候做反派挺爽的。
尤其是看到楚芸兒瀕臨崩潰的樣子，倍兒爽。
“你說話啊，還有你們，玉露，你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玉露低頭啜泣。“娘娘，雲娘子說的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我怎麼能給賀嶼做妾！雲妗，你這個十惡不赦的賤人，你怎麼敢讓我做妾！放開我，我要去找皇上主持公道！”
楚芸兒掙扎著起來，沒走兩步重重的摔在地上。
宮女急著去攙扶，她一把推開，失聲痛哭。
一盤好棋都因為雲妗這個賤人毀了。
現在的她沒了生孩子的可能，又是個妾，還失去了賀母的庇佑，往後的日子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她都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看到敵人過得淒慘，雲妗就安心了。
她得趕著回賀府收拾東西，不然去晚了，牡丹院的好東西就要被抄家的民兵糟蹋了。
剛到門口，雲妗想起來還有好消息沒告訴楚芸兒呢。
都到這個份上了，必須告訴她啊。
“賀家全家滿門抄斬，就定在後日。你一個妾不用陪著他們死，但是你會當成奴僕售賣。”
“我特地給你選了一個很好的住所，京城最大的勾欄玉樓閣。你覺得咋樣，還滿意嗎？”
“雲妗，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楚芸兒氣的發抖。
玉樓閣可不是個清倌人待的地方，那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最多。
一旦入了勾欄，她就會成為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娼妓。
到時候她的命運比成為賀嶼的妾還要慘。
“我要殺了你。”
楚芸兒被宮女按著還不消停，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宮女的手，宮女吃痛松開。
她不顧身上的疼痛，拼盡全力朝著雲妗撲過去。
雲妗豈容她得逞，一腳將他踹飛。
“你們幾個收拾下，連夜給玉樓閣送過去。”
“賤人，你敢……唔”宮女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雲妗掏了掏耳朵，心想︰楚芸兒到底是個斯文人，罵了半天也只會罵賤人，不像她，滿身銅臭，是個粗鄙的人。
“再見！”
如無意外的話，是再也見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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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妗坐著江淮鈺命人安排好的馬車，回賀府收拾東西。
賀府正在面臨抄家，上頭交代過了，牡丹院的東西不能動，除此之外，統統帶走。
雲妗回來之時，就看到賀母等人被帶上鐐銬，由衙役推著走。
“雲妗。”賀母眼前一亮，大聲吼道︰“賀嶼怎麼樣，宮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妗看了眼來抄家的統領，問。“你沒告訴她？”
統領袁旭道︰“剛到。還沒來得及宣讀口諭。賀氏听著，賀嶼勾結妖妃楚氏，穢亂後宮，混淆皇家血脈，證據確鑿，乃十惡不赦的大罪。賀府抄家，株連滿門。全體都有，除了牡丹園，其他地方統統搜查干淨，充入國庫。”
賀母愣了一會，隨後哭天喊地。“冤枉啊。我兒征戰沙場多年，立下汗馬功勞。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欲，穢亂後宮。還望大人明察。”
袁旭不耐煩道︰“堵住她的嘴，拖走。”
“慢著。”賀母指著雲妗，道︰“她也是賀家人，怎麼她沒被抓？”
雲妗微微一笑。“因為我跟賀嶼和離了，和離書已經上承戶部，允許批準。我當然跟賀府抄家一事沒有半毛錢關系。”
“哦，對了，忘了提醒賀老夫人一事。前不久取走的丹書鐵券被您的寶貝兒子用在了楚芸兒身上。”
“您兒子願意用全家的命換楚芸兒一人的命，您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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