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若是明年你過了十五歲生辰之後,還是想在一起,那我也不反對。正好用這一年半的時間,你們再多了解一下。我知道,或許你定下了就不變心了,但是常輝不好說。你也考驗一下他。”二丫看向陸棄娘。
“娘也覺得常輝好,但是你爹說的也沒毛病。你們倆太小,而且相處時間也不長。咱們就等等唄,等到明年年底,也沒有多遠。這事情你交給娘,娘去和常掌櫃說。”
“那娘,您打算怎麼說?”
“就說你們兩個都對彼此有意。若是可以,咱們這一年半里,都不說親,等到明年年底,你們還是這個心思不變的話,就正式做親。這也說得過去,你覺得呢?”
“行,我听爹娘的。”
這其實也相當于定了下來,只是沒有過明路,不怕常輝跑了。
“還有就是,這件事,僅限咱們家里人知道,和誰都別提,雲庭也不行。免得日後有個變化,影響你名聲。”蕭宴又道。
“爹,您這還把雲庭當外人呢!虧雲庭身上都刻著您名字,嘖嘖。”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想到日後雲庭成親,他的娘子看到他腿上的刻字,還不知道笑成什麼樣呢。
真是巨大的“驚喜”。
“雲庭嘴不嚴,會給你張揚出去。”
“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他在大事上挺靠譜的。不過算了,還是不告訴他了,省得他嘲笑我。”
反正定親都還早著,成親更遠了,有時間讓他準備賀禮。
晚上睡覺的時候,蕭宴怕陸棄娘熱,側臥在她旁邊,手里拿著一把大蒲扇,替她扇風驅蚊。
“蕭宴啊——”陸棄娘覺得她好像懷孕之後,雖然偶爾也迷糊,但是總體來說,感受到了智商的提高。
大概是,沾了孩子的光?
“嗯。風大點還是小點?”
“你別扇了。”陸棄娘道,“沒到熱時候呢。我問你,你是不是不同意二丫跟著常輝。你跟我可別來那些虛的,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打心底里,不同意這門親事?”
“是。”
陸棄娘︰果然變聰明了。
“我心里就覺得,你是不樂意的,所以才拖著,希望拖黃了。”
二丫再聰明,也吃虧在年紀小,而且對蕭宴過分信賴,不會懷疑。
“是那麼想的。”蕭宴坦然道。
“為什麼呀?”陸棄娘不解,“你覺得常輝不好嗎?”
“沒有覺得常輝不好,只是覺得,雲庭可能更適合。”
陸棄娘睜大眼楮看著他。
“怎麼了?”蕭宴笑道,“看不上雲庭?”
“那倒沒有。再說,人家將來是國公爺,咱們憑什麼看不起他?但是你別就覺得自己閨女好,咱們得公道地來看,你覺得,二丫和雲庭,相配嗎?”
“相配。”
陸棄娘,“說公道話。”
“那雲庭多少有點配不上二丫。但是我覺得這小子,有股往上走的心氣,以後未必就不行。”
男人看男人,更準。
陸棄娘無語。
“棄娘,一輩子太長了。要經歷很多波折,富貴時候自然你好我好,但是我替女兒挑選相公的標準,有一條很重要的就是——不離不棄。”
“咋,你覺得常輝會拋棄二丫?我倒是覺得,他自己從小那種經歷,吃了很多苦,不會再亂來,讓他的兒女們也吃自己吃過的苦。你覺得呢?”
陸棄娘打心底里覺得常輝是個穩妥可靠的人。
“可以同甘,但是未必能共苦。”蕭宴道。
常輝是個很現實的人。
因為苦過,所以不想再苦了。
“要照你們這麼說,雲庭還沒吃過苦呢。他不是更不靠譜?”
“雲庭什麼富貴都見過,也能吃苦。你看他天天寫信抱怨蜘蛛抱怨蜈蚣,但是真的生死大事,他反而輕描淡寫。”
雲庭之所以寫信給他,托他幫忙照顧受傷的下屬,托他幫忙保密,就是不想讓國公府的人知道。
他擔得起大事。
越是遇到事情,越能冷靜處置,這種韌性,讓人刮目相看。
“這小子,真是長大了。”陸棄娘驚嘆,“不過雲庭是不錯,但是他對二丫——哦,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他喜歡二丫?”
“嗯。”蕭宴笑著點頭,直接承認了。
陸棄娘︰“……我之前也懷疑過,但是皇上都給他和盧歡賜婚了。二丫也惦記上了常輝。蕭宴,我不贊成的。”
“嗯?”
“皇上賜婚,那是聖旨,不能討價還價。雖然我想著,雲庭和二丫在一處不錯,但是盧歡也很好,雲庭和她門當戶對。我想,皇上給他們兩個人賜婚,也有自己的考慮。”
可能對于他們雙方而言,姻親能夠給彼此更多的保障。
既然都已經各有安排,沒必要非拆散兩對。
順水推舟,比逆水行舟容易多了。
陸棄娘從來沒有指望女兒靠著婚姻逆天改命。
她覺得,只要人靠譜,那跟誰過,沒多大區別。
日子,還得是自己過出來的,不能指望男人。
“我不和二丫說,你也不要和她說,我也沒有承諾過雲庭更多,”蕭宴道,“就算沒有雲庭,我也希望能有更多時間來觀察一下常輝。所以,這件事,就還是按照我說的辦吧。”
陸棄娘想了想後道,“也行。那常掌櫃那邊——”
“我去說,你放心。你現在別那麼操心,顧好自己就夠了。”蕭宴看著她笑,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額頭。
“蕭宴,你想不想——”陸棄娘色迷迷地看著他。
“不想,你也不想,乖,該睡覺了。”
陸棄娘委屈地嘟囔,“你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要不找老胡看看?”
男人真的過了二十五就不行了?
花期也忒短了點。
要真那樣,感覺,感覺應該一妻多夫才對。
還是古人有智慧啊,蕭宴不是說過嗎,最古時候,都是認母不認父的,一個女人好多個男人呢!
她有好幾個男人,那蕭宴不得醋死?哈哈哈。
陸棄娘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大笑起來。
蕭宴磨牙看著她,幽幽地道︰“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