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想跟範陽盧氏和解嗎?”下午的時候崔氏來找李邈問道︰
“和解?不可能啊!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盧玉坤的事情他們也會算在兒的頭上的!而且上一次盧玉坤派人已經對付了阿娘,他們家已經出招了並且再次損兵折將後,恐怕不容易和解了?”李邈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讓你阿翁去談談?若是真的能和解就和解是嗎!”崔氏問道︰
“不是!”李邈說道︰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崔氏皺眉的問道︰
“兵不厭詐嗎!範陽盧氏對阿娘動手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已經是魚死網破的結局了,只不過邊談邊打不行嗎!而且阿翁讓阿耶找兒辦了很多事情,現在兒給阿耶找點事情辦不是也挺好嗎!畢竟大家都在府里待著,時間長了誰知道大家心里會怎麼想?所以給他們多多的找一些事情,他們有事情干了就要考慮如何將事情辦成,那樣的話我們不是會安心很多嗎!而這個是對阿耶說的,範陽盧氏嗎!阿翁去談吧!談好了我們找機會繼續收拾他們,談不好的話呵呵呵!兒幫阿翁辦了那麼多事情了,可需要阿翁的時候阿翁居然束手無策的話,那麼以後阿翁讓阿耶跟兒談事情的時候,兒也可以拒絕了嗎!畢竟禮尚往來啊!同時如果他們談好了,可範陽盧氏繼續對我們動手呢!那就是阿翁辦事不力了啊!反正阿娘記住一點即可!就是我們跟範陽盧氏是不死不休的結局,現在所謂的找中間人去和談,就是做給外人包括範陽盧氏看的!畢竟世家門閥都講究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能麻痹他們最好不能的話就繼續干啊!”李邈說道︰
“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你這是一石三鳥啊!”崔氏說道︰
“算是吧!今天跟曾祖陛下談了點事情,感覺曾祖陛下現在很矛盾!”李邈說道︰
“??阿翁很矛盾?什麼意思?”崔氏不明所以的問道︰
“曾祖陛下封兒為秦王啊!難道曾祖陛下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可曾祖陛下歲數也大了,他也知道自己大限不遠矣!”李邈說道︰
“唉!阿娘昨天听說這事後也在想這個問題!阿翁也想挑事,可正常情況之下呢他也不想我大唐的儲君一直采取玄武門繼承制啊!可這又沒有辦法,畢竟如果沒有馬嵬驛兵諫的話,你阿翁可以正常上位,估計我大唐的皇位會被一點點撥亂反正的,可陳玄禮搞了這麼一出戲後,現在又弄了一個全城叛亂!而且這兩件事情後面都有你阿翁的影子,亦或者說如果這兩件事沒有你的參與,其實阿翁早就成為太上皇了!他一方面想要牽制你阿翁,另外一方面還不想放權!所以現在你說阿翁很矛盾也是對的!”崔氏說道︰
“阿娘也可能看出來?”李邈問道︰
“這又什麼啊!別說皇位了,哪一個世家門閥在下一代家主的問題上不頭疼呢!長子就沒有過早夭折的嗎!長子就沒有英年早逝的嗎!長子就沒有被人害死的嗎!你要知道五姓七望在各自的地盤上也算是一個小朝廷了!不說他們了不少平民百姓家里老大要是壓不住弟弟的話,亂事也不少的!”崔氏說道︰
“還真是這個理!尤其是曾祖陛下肯定不願意及早的放權!所以兒就變成了秦王,如此一來阿翁就要頭疼了!”李邈說道︰
“不止呢,頭疼的是滿朝文武,因為之前你是小透明,並且他們還都跟你不睦!現在的他們估計也要重新觀望評估了,畢竟如果你也有機會的話,那麼提前靠過來收成才最大,可問題是如果失敗了呢!所以很多人啊呵呵呵!你小子慢慢體會吧!”崔氏說道︰
“阿娘的意思是有人會投靠兒嗎?”李邈問道︰
“慢慢看吧!不過呢在解決叛軍之前估計他們不會有任何動作,畢竟現在投靠你有毛用,叛軍兵臨城下而你卻在城外指揮啊!若是你戰敗了還談什麼呢!所以現在他們會觀望的!怎麼樣接下來有戰勝叛軍的把握嗎?”崔氏問道︰
“……兒倒是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戰術了!”李邈想了一會後說道︰
“那還等什麼?去找阿翁商量啊!你要記住了阿翁既然還在,而且還在那個位置上說了算的時候,很多事情就算你想自作主張,最好也是跟阿翁打個招呼,如果你能做到你提出想法然後讓阿翁幫你完善,也就是說事情阿翁參與了並且最好是你讓他起主導作用!那麼將來他未必不會將那個位置……你知道封疆大吏跟宦官在歷朝歷代皇帝眼中的分量孰輕孰重嗎!”崔氏問道︰
“宦官能夠跟封疆大吏相比嗎?”李邈問道︰
“呵呵呵!兒啊你太年輕了!宦官經常陪著皇帝,可以逗皇帝們開心,而封疆大吏呢!安祿山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讓你曾祖頭痛不已呢!”崔氏說道︰
“明白了!封疆大吏皇帝要用,可問題是封疆大吏一般情況之下跟皇帝沒有太多接觸,畢竟快馬加鞭送信也需要時間啊,可一旦邊疆有了麻煩,封疆大吏就會要兵要糧,換句話說封疆大吏跟皇帝接觸的時候是要東西,這個時候哪一個皇帝都會頭疼!而宦官是伺候皇帝的,自然會小心翼翼同時天天見面,加上逗皇帝開心,所以他們才會一點點的被皇帝器重,結果封疆大吏跟宦官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久而久之就會發生變化!”李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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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發生變化的原因是他們經常在皇帝身邊伺候,時間長了他們會摸清楚皇帝的脾氣秉性,哪怕皇帝的心情如何他們看表情就能猜到,這個時候他們說一些讓皇帝開心的話,皇帝自然會高興了!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有了什麼想法之後,就好比之前叛軍來到城下,你跟陛下說用巴豆對付他們一樣,想到了辦法後先跟陛下說,然後讓陛下拿主意,這樣的話你就不算架空他了不是?畢竟你就算有那個想法,可你親自出手對付陛下後又能如何!還要對付阿翁你阿耶,以及李適!除非你有太宗皇帝的能力,玄武門就玄武門吧!你上位之後我大唐能夠遠邁太宗皇帝時期的話就無所謂了,否則……你百年後的風評不會好不說,你希望你的子嗣將來也繼續玄武門繼承制嗎!”崔氏問道︰
“唉!阿娘說的是!現在兒還小,將來兒也會有子孫,兒也不願意看著他們自相殘殺!”李邈嘆了口氣說道︰
“就是啊!除非你心夠狠!你自己的子嗣互相殘殺也無動于衷,否則的話……你走的每一步都不要讓天下人挑出毛病才好!可那樣的話呢!你距離皇位就會越來越遠!畢竟正常情況之下是輪不到你上位的,可現在不是有機會了嗎!陛下封你為秦王了!也就是陛下有了某些心思了!如果你能夠討好陛下的話,陛下幫你做了很多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才最好,而對于陛下來說呢!既然陛下以前能夠一日殺三子,那麼呵呵呵!”崔氏說道︰
“阿娘說的是,如果曾祖陛下幫忙背了一些事情的話!兒就輕松的多了!”李邈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啊!有想法了去跟陛下好好說說,而你曾祖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呢!是剿滅叛軍!如果沒有安祿山造反,你曾祖在史書上的評價不會低的,可有了安祿山這事你曾祖若是還想提一提史書上的高度,就只能是剿滅叛亂恢復我大唐昔日的榮光才好!”崔氏說道︰
“明白了!只要能夠幫助曾祖陛下平叛,而且在很多大事的問題上兒隱藏在幕後,讓曾祖陛下站在前面的話!那麼曾祖陛下一高興亦或者說阿翁要是再犯錯,有再一再二可沒有再三再四了!”李邈說道︰
“對嘍,兵諫加上現在長安城的情況,也就是目前陛下沒有能力收拾爛攤子罷了,如果現在我大唐還是兵強馬壯的話,你阿翁弄不好早就被剝奪太子之位了,他都干了什麼別人不知道難道陛下能不知道嗎!你要知道陛下能夠上位也是殺出來的!所以不要在陛下眼前耍小聰明,很多事情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因為現在的大唐已經風雨飄搖了,畢竟安祿山堅持的太久了不說,還是叛軍主攻我們防御,同時安祿山已經自立了!陛下眼下的壓力很大,為了對付叛軍他需要拉攏世家門閥,所以你在朝廷上跟世家門閥斗,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幫你,除非你有理!”崔氏說道︰
“嗯!兒現在就進宮,去跟曾祖陛下談談這個不太成熟的戰術!”李邈說完就再次進宮了,當然了路上他也想了很多崔氏的話,亦或者說他對崔氏的看法也有所改變了,也許以後朝代的女人沒有這個智慧,但是大唐從武周之後,估計不少世家大族的女子們也開始關心國家大事了!畢竟如果聯姻成功的話自己是不是有機會進入權利中樞呢!然後在……崔氏目前的情況就可以這麼解釋!只要將來李豫上位了獨孤氏是皇後,崔氏也是貴妃級別的了,那麼!將來的結果如何呢!否則李邈都無法解釋崔氏居然懂這麼多國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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