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財權皆備之人,為何眼前這藤淵就這般惡劣無恥,而武植卻是那樣溫柔有禮,謙遜有節?”
忽然間的這一對比,龐春梅對武植的好感度飆升飛快,且內心深處還莫名顫動了幾下。
另一邊。
見吳月娘疾言厲色呵斥,藤淵擺了擺手,笑道︰
“月娘,你發這麼大火干什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咱就先放過這丫頭便是。”
說完,他雙目微眯,陰森森地看了龐春梅一眼。
龐春梅對上他的目光,不由得嚇了一跳,心中發顫,小臉都緊繃起來,宛如一只受驚的小貓。
藤淵見狀,心中暗自不屑道︰
“色厲內荏的丫頭罷了,不發發威還真拿本公子當病貓了?不過這丫頭的姿容不輸吳月娘,日後拿她來當暖床丫頭倒也合適。”
這般想著,他忽然伸手朝吳月娘的小臉上摸去。
吳月娘見他竟敢動手動腳,吃了一驚,身子後退閃躲,隨即沉聲斥道︰“藤公子,請自重!”
龐春梅銀牙緊咬,對藤淵怒目而視,精致的小臉都氣得漲紅起來。
見吳月娘閃躲,藤淵也不太在意,當下含笑朝吳月娘道︰
“月娘,此處風景雖美,但總歸時不時有涼風吹過,于你身子不益,不若我們回城去那醉仙樓小酌一杯如何?
那醉仙樓招牌——清蒸黃鯛,原料黃鯛魚出自我家泗水泊,加上醉仙樓的老廚子掌勺,味鮮一絕,實乃珍饈美饌,且營養也豐富,尋常人可難得一嘗。
不若我們回城去嘗嘗如何?放心,有我在,那醉仙樓的掌櫃會將最好的雅間空出來的。”
吳月娘听到這,眼中的厭惡已經快抑制不住了,這藤淵三句話有兩句是在吹噓自己的家世背景和人脈。
讓人听了很難不心生鄙夷厭煩。
吳月娘此時正在心中措辭,如何才能拒絕這藤淵的邀約糾纏,又不會讓他臉上難看。
只是正在她垂目沉吟時,身後的龐春梅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虎頭虎腦的齊永康也意外出聲叫道︰“咦,是幫我們補燈籠的大哥哥!”
吳月娘聞言,心髒貌似都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識抬起頭,看見那熟悉的面孔後,忽的瞳孔一縮。
藤淵這時也感覺到背後站了人,他轉過頭一看,卻對上了武植那張陰沉得都快要滴出水來的面孔。
武植擰眉沉聲道︰“吃你媽的清蒸黃鯛魚呢!?你餓了是嗎?旁邊不是正好有一堆馬糞嗎?你吃這個填填肚子吧!!”
方才他見到吳月娘一行人後,便立刻翻身下馬,朝吳月娘這邊走來。
可臨近後卻見藤淵這廝正在騷擾調戲他這還沒過門的老婆——吳月娘,武植被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怒火填胸。
原本剛剛永信和尚之死就讓他窩火不已,現在這藤淵是算撞他槍口上了。
藤淵見到武植,正欲打個招呼,可見武植臉色不對,而後听見他語帶侮辱謾罵自己,雖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但自己堂堂泗水藤家的三公子,幾時受過旁人這種言語侮辱?
當下也陰沉著臉,森然道︰
“武縣尉,你這是什麼意……”
藤淵話還未說完,武植已經揚起手,一巴掌勢大力沉地抽在了藤淵臉上。
以武植如今的武藝,又沒刻意留手,這錦衣玉食的藤淵如何能反應過來?
“啪”的清亮一聲響起,藤淵只感覺臉上傳來一股劇痛,嘴里腥味蔓延,而後整個人不受控制往旁邊摔飛出去。
武植有意控制的力道和距離,一巴掌將藤淵正正好抽飛到旁邊不遠處的一堆馬糞上。
這使得他整張臉都埋進了那堆馬糞里面。
場面甚是滑稽。
一時間,周圍人見泗水藤家的三少爺被人當眾一巴掌打得埋臉進馬糞內,全都懵圈了,呆呆站在原地,盡是不敢置信之色。
場面詭異的安靜下來。
吳月娘小嘴張成“O”形,一雙明亮的杏眼睜得又大又圓,大吃了一驚。
龐春梅見狀,亦瞠目結舌,心驚意外之余,又感覺方才胸中積攢的憤懣郁悶找到了宣泄口,十分舒服暢快。
看著武植干淨利落,一巴掌便將騷擾調戲他們的無賴給抽飛,她那雙明亮澄澈且微微上揚眼眸閃爍不停,眼波流轉間,內心輕顫,情動不知。
這時。
藤淵那幾個狗腿子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前去,驚呼道︰
“三少爺……”
“三少爺……”
待將藤淵從那堆馬糞扶起來後,幾個狗腿子看著如今一臉污穢,神情呆滯的藤淵,心中咯 了一下。
“三少爺,三少爺,您沒事吧?”
藤淵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會被人一巴掌給抽到了一堆馬糞上,還是臉朝下!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只是臉上的劇痛和不停朝鼻腔涌入的臭氣在無時無刻提醒他。
這是真的。
藤淵回過神來後,臉都綠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額頭上青筋暴凸,咬牙切齒,雙眼血絲密布,整張面容都猙獰扭曲起來。
被人一巴掌抽到馬糞里,自己今日這番奇恥大辱,這輩子都會被人牢牢記住。
他如何能忍?
他怎麼忍?
“武大郎……!!!”藤淵歇斯底里的怒喝一聲,隨即一把推開扶住自己的狗腿子。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猛然朝武植沖去,淒厲凶惡得想要將武植生吞活剝一般,以出自己這口沖天惡氣。
武植看著他一臉馬糞朝自己沖來,“咦”了一聲,眼露嫌惡。
武松見狀,一個閃身上前,一記正蹬踹出,正中藤淵胸口,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藤淵那六七個狗腿子見狀,紛紛喝罵出聲。
“反了天了,你們這些卑賤的豬狗之徒,也敢對泗水藤家的三少爺動手?簡直是反了天了!”
說話間,這六七個狗腿子提臂握拳,齊齊朝武植和武松沖去……
一旁的棲霞衛見狀,也無須吩咐,直接出手,三拳兩腳將這六七個狗腿子打翻在地。
藤淵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見自己的護衛三兩下就哀嚎倒地不起,也恢復了一些冷靜。
當下,他疾言厲色地喝罵出聲︰
“武大郎,你好大的狗膽,你知不知我爹是泗水縣的泗水漕司正團練,我乃藤家三公子,你今日膽敢如此折辱我,此仇我定要十倍百倍償還!”
听見他這番威脅之語,武植眉梢微挑,冷笑道︰
“什麼狗屁泗水漕司正團練,不過是一窩水匪罷了,在泗水泊武某或許奈何不了你們,離了水泊,你們還在武某面前扯什麼威風?”
說到這,武植冷哼一聲,吩咐道︰
“去,喂藤家三公子吃糞,把那堆馬糞吃完為止,喂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