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兒見武植不語,嬌笑了一聲,說道︰“武掌櫃,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武植看她吃定自己的樣子,臉上表情有些奇怪,有一種被騷擾了的感覺。
當下岔開話題問道︰
“這件事倒是不急著討論。對了,李娘子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李瓶兒聞言,嘆了口氣,說道︰
“南崗山近日聚了一伙山賊,前幾日斷我的一條酒路,劫了我兩批酒水和釀酒的糧食,對了,武掌櫃,你的茅台也被劫走了,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今日登衙,就是要陳老頭下發剿匪文書,吩咐縣衙都頭和衙役擇日去剿匪!”
說到這,李瓶兒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嘻嘻道︰
“武掌櫃,趁你樹倒猢猻散之前,你再聚起你那棲霞村的精壯,配合縣里的公差將南崗山的匪患剿了,對你我豈不是都有好處?這也是利民的好事呀!”
听了這話,武植被李瓶兒氣笑了一下,這小娘們算計自己的酒方,自己還沒跟她理論呢,現在還要榨自己剩余的價值,當下忿忿道︰
“你李家不是有幾十精壯?怎麼不聚起來配合縣里公差剿匪?”
李瓶兒嬌笑道︰
“我李家的酒路,自然要派人前去配合縣衙公差剿匪,擇日啟程便就是了,你又誤會我是只會在後面撿利的小人麼?”
武植擺了擺手,不想再跟她繼續嘮叨下去,說道︰
“我可沒這麼想。話休煩絮,日後有空再聊,我還有事,現在要先去縣衙一趟!”
李瓶兒驕哼一聲,回道︰“既如此,那奴家不擾攪武掌櫃便是了。”
武植聞言,沒再回話,雙腿一夾馬腹,朝縣衙而去……
李瓶兒看著武植的背影,紅唇微揚,喃喃道︰
“現在才去開公文,遲了點吧,你老老實實當我的貼身小廝不就好了麼!看你還有什麼法子應對。哼……”
念及此處,李瓶兒想到以後給自己當小廝,心中還有些激動和興奮,緊接著,她出聲吩咐車夫駕車回宅邸。
……
……
陽谷縣縣衙。
後院。
一間燒著炭火的書房內。
陳縣令端起一杯香茶,吹了吹滾燙的茶湯,撅嘴輕輕呷了一口,片刻後,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隨即,他招呼身後的陳致禮一起坐下,一同品茗。
陳致禮含笑坐下。
這時,僕從推門進來報備道︰“大人,武掌櫃求見!”
陳縣令眉梢微挑,立刻道︰“快請!”
僕從點頭出去,將門外的武植躬身請進了屋內。
武植進到陳縣令的書房,抱拳一禮朝他們道︰“陳大人,陳孔目,許久不見!”
陳致禮起身還了一禮。
陳縣令呵呵笑道︰“武掌櫃多禮了,快請坐!”
武植聞听此話,坐在陳縣令對面的凳子上。
陳縣令抬起茶壺給武植倒了一杯剛泡好的香茶,說道︰
“武掌櫃,這是江南的陳年雙井,你嘗嘗,茶香確是一絕。”
武植喝了一口,贊了幾句。
陳縣令呵呵一聲,兩人自從武樓開業那天見了一面,之後也聚過幾次,雙方關系還算熟絡。
見武植今日上門,陳縣令似乎也猜到他登門的意圖,但很淡定,並未明言。
武植現在藏著掖著也沒用,直接開門見山道︰
“陳大人,今年大寒,城中大戶包山抬高柴炭價格,昨夜更是致人受凍而死,此事想來你應該收到通報了吧。”
陳縣令目光一閃,微笑道︰“大寒時節,天災害人,有人受凍而死,也是正常!”
一旁的陳致禮附和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武植眉頭微皺,提醒道︰
“今年剛入冬十多日,便有人凍死,接下來還有幾個月大寒,要是持續下去,陳大人該如何向上級報備。”
陳縣令聞言含笑不語。
一旁的陳致禮淡淡道︰
“武掌櫃,這大寒乃是天災,上級便是追責下來,也就是瀆職之罪,陳大人素無高升之意,明年亦告老在即,如何報備不得?”
武植見他說的直接明白,瞳孔微縮,繼續問道︰
“城中大戶早有圖謀,惡意抬高柴炭價格,此乃人禍,大人這也不管嘛?”
陳縣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商人本就是賤買貴賣,他們公文手續齊備,佔著法理,本官如何插手干預?現在他們只是抬高數倍價格,這在情理之中,現在本官也無權出手調控。
不過,他們若是真將柴炭與金子等價則另說。
武掌櫃,那些大戶也不是傻子,不敢太過逾規辦事,現在一直在底線來回橫跳磨擦。
他們只求榨出縣里百姓口袋的財物或田產,亦或靠嚴寒脅迫那些百姓簽下往後數年的勞工契約。
本官在你面前也不怕丟臉,坦言說了吧,今年的柴炭生意,他們也孝敬了本官一份。
本官在在陽谷縣為官八年了,與他們牽扯太深,如今告老在即,不會因此與他們翻臉,他們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在今年的柴炭生意上合伙躍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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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武掌櫃這般聰慧,想來也能明白吧。
本官如今求穩落地,倘若提前知道,又如何會同意他們的做法?”
武植心中微動,倒是有些佩服這陳縣令的坦然了,沉聲道︰
“他們這般猖狂放肆,肆意掠財,不怕引起民變嗎?”
陳縣令噗嗤一笑。
陳致禮也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武掌櫃為人仁厚良善,但卻太過想當然,也不太了解百姓。這百姓啊,很溫順的。
他們只有在餓極的時候,才會眼冒綠光民變。王朝更迭這麼多次,你可曾听過有百姓是受不了凍才發生民變的?
便是他們要民變,也是袋里的錢財或土地被掠奪完後,口糧不足才會動亂,屆時我這叔公已經告老,留給下一任縣令去管即可!
城中大戶不敢漲糧食和其他幾樣必需品的價格,就是因為這一點。
武掌櫃,那民變,可沒那麼容易組織發生起來!”
說到這,陳致禮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武植。
武植瞳孔一縮,臉上有些動容,看著陳縣令和陳致禮,恍惚間,感覺他們的腦袋都換成了豺狼狐狸的模樣。
他不禁有些失神。
久居官場的人必定圓滑狡黠,在沒切實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時,個個都是老油子、不粘鍋。
雖心中嘆息,但武植無可奈何,沉吟片刻後,淡淡道︰
“既如此,還望大人給我批復棲霞村後山的所有權!武某幫你們維穩且武樓每日的上稅金額也不少,這點小事,大人不會敷衍我吧。”
陳縣令眉梢微挑,捋須一笑說道︰
“武掌櫃言重了,區區小事,讓致禮帶你去辦即可。”
武植謝了一句,忽然問道︰
“陳大人,倘若我有法子助陽谷縣百姓過冬,你可願支持我?”
聞言,陳縣令愣了愣,渾濁的雙眼掠過一絲精光,隨即笑問道︰
“武掌櫃那棲霞村的幾座後山怕是不夠陽谷縣百姓大半個月的用度吧,你有何法?
雖然今年大寒與老夫關系不是太大,不過老夫要維穩,你若有法子,老夫自是願意支持。
那些大戶膽敢合伙躍過本官,本官心里也確實有氣,能安穩過了老夫為官的最後一年冬天,自是好的。”
武植見這老狐狸有意,心中微喜,淡淡道︰
“這點還請大人無須多問,反正再怎麼樣也牽扯不到大人身上,大人倘若真要維穩,願意抬手支持即可。”
陳縣令捋須深深看了一眼武植,最終笑了笑,說道︰
“既如此,你說說,要本官如何支持你?”
武植沉聲道︰
“我要陽谷縣境內所有沒開發的煤礦開采權,大人只要批復這一條,其余便與你無關,接下來是武某與陽谷縣那些大戶間的糾葛。”
陳縣令和陳致禮聞言,相視一眼,不知武植打什麼主意,那煤炭不能直接用來取暖的,難不成這武掌櫃不知道麼。
他們想不通,不過看他言之鑿鑿,想著批給他也無礙,
他們也不想這武植樹倒猢猻散之前,糾集棲霞村的漢子鬧出太大動靜,屆時也麻煩。
正好,他有求,自己批復他便是,穩住他和其他大戶斗自是好的。
念及此處,陳縣令點頭笑道︰
“依你便是,不過武掌櫃,你可要管好那些漢子,別一沖動,禍及到百姓,不然你這仁良的名聲可就毀了!”
這話說到後面,帶著幾分提醒之意。
武植眉頭微蹙,點頭道︰“這點武某自有計較,大人無須擔心!”
緊接著,陳致禮帶著武植來到土地監稅官這里,批下了棲霞村後山所有權的公文,還有陽谷縣境內還沒開發的煤炭礦開采權。
那土地監稅官見又有人上稅,來給自己送政績,而且自己和西門慶還有花子虛約好的時間也過了,自是沒有拖延,臉上含笑帶喜將公文批下。
武植拿著蓋了官印的公文走出縣衙大門,看著天上飄落的鵝毛大雪,冷哼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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