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紗，籠罩著雷公山的千級石階。
江景虞站在寨門前，不禁摸上腰間的小布袋。
那是昨晚他根據游戲獎勵煉制的五毒蠱。
阿蚩盤在他肩頭，觸須懶洋洋地搭著，像是還沒睡醒。
龍老三被反綁雙手，一根麻繩系在腰間，另一端攥在江景虞手中。
他臉色灰敗，眼底布滿血絲。
嘴唇因血誓蠱的作用，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34；阿尤哥！&34；
清脆的喊聲打破山間寂靜。
阿萊小跑著追上來，懷里抱著個布包。
少女臉頰紅撲撲的，銀項圈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她今天換了一身嶄新的苗裝，銀項圈擦得 亮。
耳垂上的銀墜子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晨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這個……給你。”
她氣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雙手捧著布包遞過來，眼楮卻不敢看他，只盯著自己的腳尖。
“餈粑……我、我阿媽剛蒸 ，還燙。”阿萊的聲音越來越小，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路上……路上餓了可以吃。”
系統提示︰阿萊好感度+30，當前60）
江景虞沉默。
長久的沉默，讓阿萊抬頭，眼神中閃過幾絲惶恐。
最終，還是不忍心，江景虞伸手接過。
布包還帶著溫熱，隱約能聞到糯米的甜香。
“謝謝。”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高興。
阿萊咬了咬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終于鼓起勇氣抬頭看他︰“阿尤哥，你……你啥時候回來？”
江景虞沒再回答，只是將布包塞進腰間的竹簍，扯了扯手中麻繩。
龍老三踉蹌著邁開步子，腳鐐嘩啦作響。
阿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晨霧里，眼眶微微發紅。
系統提示︰阿萊好感度+5，當前65）
江景虞看著逐漸散去的半透明文字，心里默默嘆口氣。
再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只覺得……
很疲倦。
疲倦得他不想說話，不想做多余動作。
龍老三反倒開口了︰“阿萊這女娃我看著長大的，心眼好，長得又好……”
隨著江景虞一記輕飄飄的眼刀飛過去，他瑟縮了一下，露出討好的笑︰“當然，阿尤你是老阿爹咯，阿萊當然配不上你咯。”
江景虞面無表情︰“既然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咋能干出這種渾事兒？今早兒，我听說你婆娘打算來送你，結果被你爹關在屋頭，半步都不準出。你爹講，他沒你這個崽兒咯。”
龍老三登時低下頭，眼眶紅了，聲音沙啞地開口。
“是我豬油蒙了心吶，你不曉得那些人有多嚇人，他們手里頭……竟然有槍啊！”
江景虞頭也不回︰“怕了？”
龍老三默默抹著淚，沒再敢吭聲。
一行人沿著青石板路向下走。
沒走幾步……
&34；早啊，阿尤。&34；陳默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得像是普通學者，&34；听說你們要去鎮上？正好我們也要補充物資，一起走吧。&34；
系統提示︰陳默好感度20，警惕值80）
晨霧漸漸散去，山腳下的黑水鎮輪廓逐漸清晰。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吊腳樓鱗次櫛比.
飛檐翹角上掛著的銅鈴，在微風中叮當作響。
遠處傳來小販的吆喝聲，混雜著油炸餈粑的香氣飄上山路。
“到了。”龍老三停下腳步，喉結滾動了一下，“阿尤……不，老阿爹，能不能……能不能把繩子解開？我……”
江景虞瞥了他一眼，“干嘛，想跑？”
聲音很輕，卻讓龍老三瞬間白了臉。
他連忙撥浪鼓似的搖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敢不敢！我就是……就是覺得丟人……”
他最後兩個字很輕，帶著十分委屈。
江景虞冷笑一聲。
身後傳來腳步聲，陳默三人跟了上來。
林夏的相機掛在胸前，鏡頭蓋謹慎地蓋著。
老周走在最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阿尤，”陳默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我們打算先去鎮上的招待所放行李。你們呢？直接去找那個黑皮劉？”
江景虞沒有回答，只是扯了扯手中的麻繩，示意龍老三繼續帶路。
阿蚩在他肩上昂起頭，觸須微微顫動，像是在警告三人不要多事。
黑水鎮比山上熱鬧得多。
街道兩旁擺滿了攤位，賣銀飾的、賣草藥的、賣酸湯魚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幾個穿著時髦的游客，正在跟賣蠟染的苗家阿婆討價還價。
而本地人則匆匆走過，偶爾向江景虞投來好奇又敬畏的目光。
“是雷公寨的巫蠱生……”一個賣餈粑的中年婦女，小聲對同伴說。
“噓！莫盯到看！”同伴趕緊低頭，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攤位上的蒸籠，“听講他昨天在蟲王祭上把戰蠱都使出來咯，就連寨老們都給他跪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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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虞對這些竊竊私語充耳不聞，徑直穿過集市。
行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就連嬉鬧的孩童也被大人迅速拉回身邊。
只有幾個外地游客好奇地打量著他臉上的五毒紋，卻又被他肩上的血蜈蚣嚇到。
江景虞能感覺到陳默三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尤其是那個叫林夏的姑娘。
相機雖然蓋著，但手指一直按在快門鍵上。
轉過兩條街，喧鬧聲漸漸小了。
破舊的磚房取代了吊腳樓。
牆上用紅漆涂著歪歪扭扭的“棋牌室”、“台球廳”字樣。
幾個叼著煙的青年蹲在路邊打牌。
看到龍老三被綁著走來，頓時變了臉色。
“龍哥？”一個黃毛青年站起身，手里的牌掉在地上，“你這是……”
龍老三剛要開口，江景虞一扯繩子，他立刻閉了嘴。
“黑皮劉在哪？”江景虞的聲音不大，卻讓幾個青年同時後退了一步。
黃毛青年咽了口唾沫，眼神飄向不遠處一棟三層小樓︰“劉、劉哥在樓上……但他說今天有重要客人，不見……”
話音未落，阿蚩突然從江景虞肩上彈射而出！
在空中劃出一道赤紅弧線，穩穩落在黃毛青年臉上！
千足劃過皮膚，留下一道道細小的血痕。
“啊——！”黃毛青年慘叫一聲，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別別別咬我！我帶你上去！馬上帶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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