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在城東天空扭成麻花辮。
"聖母瑪利亞啊！又著火了！"灰披肩女人尖叫。
摩澀鼻子微動，藍眼楮驟然收縮成細線。
轉身，黑色燕尾服下擺在空氣中劃出銳利的弧線，皮靴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東區！"他朝同伴們打了個響指，聲音里帶著獵人發現獵物時的興奮，"聞到了嗎？火里摻了作料！"
話音落下，其余六個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瑰拉。
瑰拉頷首︰“走。”
七人頓時如離弦之箭，穿過驚慌的人群！
法內的黑傘粗暴地撥開擋路的行人。
瑰拉的紅裙在跑動中如鮮血翻涌。
越靠近火場，空氣中刺鼻的氣味越發濃烈——
不似尋常火災的焦糊味，倒像什麼人在烤一盤摻了化學試劑的烤肉。
摩澀突然剎住腳步，鼻翼劇烈翕動︰"等等......"
他伸出舌尖輕舔犬齒，"這味道不對......"
"磷化物。"法內用手帕捂住口鼻，陰沉的聲音從亞麻布後悶悶傳出，"混著硫磺和......"
"動物油脂。"摩澀的傘尖" "地扎進地面。
他眯起眼楮看著不遠處詭異的藍色火舌，"1907年巴黎那場"幽靈火災"也是這個配方。長夜會真是連作案手法都懶得換。"
其余人驚異地望向他。
雷諾笑道︰“忘了與你們介紹了，在進入我的協會以前，摩澀工作于長夜會。”
“那他怎麼會……”
摩澀轉過身，依舊是那副紳士到夸張的笑容︰“倫敦的姑娘更漂亮溫柔，不是嗎？”
希利思考著︰“所以，摩澀大人的意思是，火災並不是因為夢見了什麼詭異的漂亮女人，而是因為……長夜會？”
摩澀一打響指︰“bingo~真聰明。”
希利︰“那漂亮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摩澀︰“據我所知，長夜會有一件收容物，名字叫——夢中女人的微笑。”
火場外圍，藍色火焰正沿著建築物外牆詭異地攀爬。
消防員的水柱噴到之處，火焰竟會主動避讓，引得圍觀群眾陣陣驚呼！
三個滿頭大汗的警察徒勞地拉拽警戒線。
其中一個年輕警員的制服扣子都系錯了位。
"讓開！專業消防隊！"炸雷般的吼聲從後方炸響。
一隊穿著銀灰色制服的人粗暴地推開人群， 亮的銅質肩章在火光中閃閃發亮。
領頭的是個鐵塔般的男人，方下巴上留著精心修剪的胡茬，左眼罩著繡有蛇形紋路的黑皮眼罩。
摩澀的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瞧瞧這是誰......"
他故意提高音量，"萊昂•克勞馥，長夜會的看門狗現在改行當消防隊長了？"
眼罩男人的腳步猛地頓住！
他緩緩轉身，完好的右眼在看清摩澀的瞬間瞳孔驟縮。
"摩西•馮•霍恩海姆，"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身為叛徒，你還敢回來？"
"叛徒？"摩澀夸張地按住胸口，"我親愛的萊昂，我只是拒絕參與你們用活人做恐懼實驗的勾當。"
他突然前傾身體，聲音陡然降低，"還記得布魯塞爾那個被你們嚇瘋的小女孩嗎？"
萊昂的獨眼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換上油膩的笑容︰"證據呢？"
他攤開戴皮手套的雙手，"沒有證據就是誹謗，我親愛的小夜鶯。"
摩澀閃電般出手，兩指從萊昂的內袋夾出一枚泛著藍光的銀幣。
"需要證據？"他將硬幣高高拋起，在火光中翻轉的銀幣背面清晰可見長夜會的蛇形徽記，"最新款縱火專用銀幣？正面鍍磷，背面刻紋？"
萊昂的臉色瞬間鐵青！
他撲上來搶奪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但摩澀早有預料般後撤半步。
"栽贓！"他咆哮著，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什麼時候——"
話音剎那頓住。
因為瑰拉的傘尖毫無征兆地抵上他的喉結。
傘骨彈出的利刃在火光中泛著寒光。
"我們有個原則，"她的聲音很輕，很冷︰"見到收容會的臭蟲，直接碾死就行。"
雷諾和摩澀對視，摩澀撇嘴聳肩。
彈幕飄過︰【哈哈哈笑死我啦，母親，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兩個以前是干什麼的啦？】
【委屈.jpg】
幾人對峙的時候。
萊昂身後的隊員，已經開始悄悄摸向腰間的銀質短斧。
法內等人無聲散開形成包圍圈。
其中體型最大的雷諾已經開始單手解西裝扣子。
"各位！冷靜！"萊昂突然高舉雙手，臉上堆滿假笑，"都是誤會。"
他轉向摩澀，聲音突然親昵得令人作嘔︰"老搭檔，借一步說話？我有個雙贏的提議。"
兩人退到燃燒的建築陰影處。
萊昂掏出的銀酒壺上刻著淫穢的浮雕︰"嘗嘗？特地為你留的，摻了好東西。"
摩澀用指尖推開酒壺，絲綢手套與金屬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省省你那些下三濫的把戲。直接說，這次又害死了多少人？"
"商業機密。"萊昂突然正經起來，獨眼里閃爍著算計的光，"但看在舊情分上......"
他壓低聲音，"501需要的恐懼精華越來越多了，你知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他比了個手勢，"只要制造足夠的恐慌——讓人做噩夢，再放把可控的小火......"
摩澀︰"你們把同胞當奶牛擠奶？"
"別說得這麼難听。"萊昂咧嘴，"我們這叫......情緒收割。加入我們？你的這些新伙伴看起來實力不錯。會長願意為你們付出足夠的報酬。"
摩澀突然大笑出聲！
他伸手替萊昂正了正歪掉的眼罩皮帶，動作溫柔得像在給情人整理頭發︰"知道嗎萊昂？吸血鬼和鬣狗都會吸血......"
他的手指突然收緊，皮革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但吸血鬼至少讓獵物死得有尊嚴。"
等摩澀回到瑰拉她們身邊時，火勢仍在燃燒。
警戒線外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幾個警察的制服不知何時爬滿磷火，年輕警員瘋狂拍打著自己的制服！
"退後！所有人退後！"緊隨而出的萊昂吼聲里，帶著表演性質的驚慌。
他獨眼死死盯著摩澀，右手卻在背後比出暗號手勢︰三指蜷曲，形如毒蛇昂首。
雷諾突然道︰"母親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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