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在眾人眼前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聲響。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騷動。
"上帝啊！世上竟真有吸血鬼！"一個婦人顫抖著在胸前畫著十字。
"明天彌撒，我要去教堂為所有人祈禱。"
這時，面包店老板娘突然提高嗓音︰"說起教堂——神父和那個東方男孩的尸體去哪兒了？坎貝爾小姐，您當真親眼看見他們斷氣？"
這句話像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激起一片嘩然。
人們面面相覷，不安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
"尸體不翼而飛...該不會..."
"坎貝爾小姐！"一個壯碩的男人突然擠到前排，粗聲喊道，"請您賜予我們對抗吸血鬼的聖器！或者教我們對付那些怪物的方法！"
這句話如同驚雷點醒了眾人。
是啊，眼前這位可是聲名遠播的吸血鬼獵人，必定掌握著常人不知的秘技。
"求您指點我們！"
"我願意出二十英鎊酬謝！"
"仁慈的小姐，請救救我們..."
喧鬧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終于，退休教師舉起手杖重重敲擊地面︰"肅靜！諸位這樣吵鬧成何體統！"
待聲浪稍平，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摘下禮帽，向瑰拉深深鞠躬︰"坎貝爾小姐，我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若能施以援手，整條街區的居民都將銘記您的恩情。"
在數雙期盼的眼楮注視下，瑰拉緩緩豎起三根手指︰"對抗吸血鬼只有三種有效方法︰陽光、大蒜、木樁。"
她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吸血鬼畏懼日光，高溫會削弱他們的力量。若在白天遭遇，立即逃往陽光直射處。"她頓了頓，"若是夜晚……"
"夜晚該怎麼辦？"有人急切地打斷。
"那就只能依靠大蒜。不過要記住，大蒜只能驅趕而非消滅。極度饑餓的吸血鬼可能會不顧氣味繼續攻擊。"
"那十字架和聖水呢？"年輕的神學院學生追問。
"收效甚微。"瑰拉的回答引起一陣失望的嘆息。
江景虞看著他們嘆氣，自己也嘆氣。
在這個游戲里，傳統宗教物品對吸血鬼幾乎不起作用——
或許游戲設計者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關于木樁的使用方法，瑰拉解釋得格外詳盡︰"最好選用橡木，尖端要削得鋒利。記住，刺穿心髒後吸血鬼只是被禁錮，必須斬首並焚毀才能徹底消滅。"
【記筆記！】
【明天超市里的大蒜肯定要漲價！】
【橡木？橡木是什麼樹？】
瑰拉的一番話讓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客廳里那些慘白的尸體。
失去親人的家屬們再度啜泣起來。
有人已經開始商量準備橡木樁的事宜。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滿足于這些知識。
古董商突然擠到前面︰"坎貝爾小姐！我用祖傳的維多利亞時期秘匣與您交換聖器！匣中物品雖未可知，但單是匣子本身就價值連城！"
瑰拉︰"祖傳的？"
"千真萬確！"古董商急切地解釋，"先祖祖母從法蘭西帶來的嫁妝。家族訓誡嚴禁開啟——雖然……"他尷尬地搓著手，"我確實嘗試過，但那匣子紋絲不動。"
瑰拉沉吟片刻︰"我行李箱里有一滴能克制吸血鬼的秘血，可以與你交換。不過現在沒帶，你可以明天帶著古董盒子到我家里交換。"
其他居民見狀，立刻爭先恐後地報出家中珍藏︰
"我家有林肯總統親筆簽名！"
"不過是混在請願書里的簽名罷了！看我這把桃木劍，可是斬殺過扶桑陰陽師的！"
"17世紀的紅衣主教聖經！"
"維多利亞女王戴過的藍寶石！"
"正宗的埃及聖甲蟲護符！"
突然，瘦小的鐘表匠卡爾怯生生地說︰"我、我家有拉斯普京的……那個……"
【科普，拉斯普京是目前有記載的，全世界擁有最長頂頂的男人，到目前為止，他那玩意兒還在博物館收藏著呢~】
【會玩】
【好玩】
听到卡爾的話後，全場驟然寂靜，繼而爆發出震天笑聲。
這位沙俄"妖僧"的傳奇頂頂，確實是市井小民最愛的葷段子素材。
"老卡爾！沒想到你藏著這等寶貝！"
"是你自用還是尊夫人享用啊？"
在眾人的調笑中，面紅耳赤的卡爾揮舞著拳頭追打調侃者。
緊繃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
"諸位，我該回去了。"瑰拉晃了晃手中的銀鏈，莉莉絲被扯得往前踉蹌，"還得處理這位"客人"。"
她對古董商點頭示意︰"明日九點，露西家門前見。"
在紛紛脫帽致意的送別聲中，居民們的道謝此起彼伏︰
"願上帝保佑您。"
"祝您晚安。"
"您的恩情我們永志不忘。"
月光如鹽，鋪灑滿地。
瑰拉牽著溫順如小狗的莉莉絲回去。
彈幕紛紛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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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那張血色啟示錄照片里的莉莉絲，竟然有這麼溫順的一面！】
【不愧是瑰拉。】
【不愧是始祖！】
【不愧是女王！！！】
【女王，牽我！抽我！鞭打我！】
回到屋子後，瑰拉鼻息微動，眼神望向屋子最深處，似乎嗅到了什麼。
不過她沒著急。
而是先在櫃子里找出一個小玻璃瓶，將莉莉絲的手腕放進瑰拉的嘴里。
獠牙劃破，與人類同為紅色的血液滲出。
莉莉絲身體一顫。
舉起手腕，將血液滴入玻璃瓶。
然後，將瓶蓋蓋好，存放。
瑰拉的猩紅舌尖，舔舐那蒼白的手腕傷口，不過幾下，傷口便恢復如初。
似乎是因為彌漫在空氣中的二代血液味道，刺激了房間深處的人。
將銀色鐵鏈不緊不慢地綁上大門把手，瑰拉悠悠開口。
“出來吧。”
瑰拉走到沙發上，坐下，玫紅色長裙垂落腳尖。
“出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聲響起。
兩道踉蹌身形互相扶持著，從黑暗中走出來。
形如惡鬼，瘦骨如柴，衣服上沾滿污漬血跡，喪魂落魄。
兩個已經不能算人的人，在走出黑暗之後，便止步。
他們看起來非常難受，只能靠牆站立，不斷抓撓脖子胸口，口流涎水。
但眼楮，還勉強保持著清明。
【就是他！大本鐘下和露西對戰的那個神父！】
【他們這是怎麼了？】
【沒變成吸血鬼！？】
【他倆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瑰拉靜靜看他們一陣。
房間里沒開燈，月光落在她的臉上，半明半暗，好似端坐神龕的神明。
陳紅河和神父，在這如海浪般滔滔涌來的威壓指下，膝蓋慢慢彎曲，跪地。
額頭貼住冰涼的地面，背脊溫馴得彎成臣服的弧度。
“拜見大人。”
“拜見大人！”
瑰拉露出一個輕微的笑，對一間房間輕揚下巴。
“去吧。”
這句話落在陳紅河的耳朵里，恍如天籟！
他頓時如蒙大赦，撞開房門，就朝那間房中席卷而去！
他早就聞到了那里面散發出的鮮血味道，可是因為畏懼，只有強忍欲望，不敢動作。
下一秒，房間里傳出人類的恐懼尖叫。
可尖叫被人狠狠掐斷在脖子里。
瑰拉看向背脊顫抖的神父。
“你不餓？”
神父抬起臉，皺巴巴的臉皮上，黏著零碎的頭發。
他咽了咽口水，啞著聲兒回答。
“我是神父，要愛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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