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爬上石坎，見到羅大川。
他連忙問道︰“陸團長，情況怎麼樣？”
“野豬王被打死了，還打死另外一頭，另外四頭順著峽谷跑了，應該沒多大的事。”
陸明洲簡明扼要，說了一下情況。
“那就好。”
羅大川興奮地搓著手︰“最難對付的就是野豬王，它被打死了，別的野豬危害就不大了。”
陸明洲點點頭︰“現在，你去組織幾個人，帶長一點、粗一點的麻繩，幫忙把野豬吊上來。對了，再借個扒犁過來。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們屯，一頭小一點的野豬。”
“那怎麼好意思？”
羅大川憨厚地笑了笑︰“陸團長，你們願意來，就是在幫我們。這事，本來就是我們屯，應該做的。”
“也別這麼說，不能叫幫忙的鄉親們，白出力。再說，我們有一頭大野豬，也夠了。”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羅大川飛快地往屯子里，飛奔而去。
向陽屯。
一間破舊的土坯房里，大白天，點著煤油燈。
黑煙絲絲盤旋，繚繞著沖向 黑的房梁。
劉大麻子嘴里叼著自卷旱煙，火星子簌簌落在油膩的棉襖襟前。
他抓起三顆骰子，滴溜溜地往粗陶碗里一扔。
“來來來，繼續繼續，下注啦。”
他聲音嘶啞，像破銅鑼一樣，雙手撐在八仙桌上，一雙金魚眼，四處亂瞄。
房間里，亂哄哄的。
“我押五毛大！”
“我押一塊小！”
“連續三把大了，我也壓一塊小！”
……
桌子上，各種鈔票，開始堆積起來。
劉大麻子大聲喊道︰“還有沒有人下注？買定離手！”
一群人，緊張地盯著蓋碗。
有人在喊︰“大、大、大、大、大……”
更多人喊︰“小、小、小、小、小……”
房間里，喧鬧無比。
劉大麻子把碗一掀︰“嘿嘿，四、五、六，大！”
有人興高采烈︰“贏了、贏了！”
更多人垂頭喪氣︰“邪門了，又是大！”
劉大麻子樂呵呵地把錢揣進腰間，每一次他都是賺大賠小。
憑借一手賭術，成為向陽屯一霸。
不少人，口糧都輸光了。
而他，卻越過越滋潤。有三個二流子，整天跟著他，認他為老大。
屋外一陣嘈雜聲傳來。
劉大麻子皺了皺眉，向身邊一個矮個子吩咐道︰“陳二，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家門前嚷嚷。”
“好的，老大！”
陳二往屋外走去。
不多時，他就走了回來。
“大消息啊！”
陳二滿臉興奮︰“大哥，有人打到兩頭野豬。那姓羅的說，其中一頭給咱們屯，只要去幫忙，就會有份！”
“有這事？”
劉大麻子呵呵一樂，把碗一推︰“走，咱們也幫忙去！”
旁邊的小弟，頓時傻了眼。
“大……大哥，你今天是發了善心嗎？”
劉大麻子臉色一沉︰“發啥善心？那野豬是我養的，咱們是幫自己的忙！”
一行十二人，都是賭徒，跟著他浩浩蕩蕩，往野牛溝走去。
此時，陸明洲與周黑子合力綁住小野豬，朝上面大喊︰“開拉！”
“嘿喲、嘿喲、嘿喲！”
號子聲傳來，小野豬緩緩上升。
“哦！！！”
歡呼聲傳來，看來小野豬已經被拉了上去。
沒多久，一塊石頭飛滾下來，上面綁著一條粗麻繩。
陸明洲和周黑子，費了很大的勁，用手掰，用樹枝撬，總算綁好繩子，野豬王也被眾人合力往上拉。
兩人摘下面罩，陸明洲在前面開路，周黑子拉著扒犁往上爬去。
還沒走上前去，就听一陣爭吵聲傳來。
“不行，你們不能拿走，這是陸團長的獵物？”
羅大川護在兩頭野豬前面。
“什麼陸團長？不認識。”
劉大麻子得意洋洋地說︰“這是向陽屯的，也就是我劉家的。讓開！”
“我不讓。人家陸團長好心來幫我們屯打野豬，你這樣做，讓他怎麼想？”
“誰讓他來打了？”
劉大麻子反咬一口︰“他這是觸怒了神仙，我還沒找他算賬呢。說起來，他賠上這兩頭豬還不夠，必須給我們屯跪下道歉！”
“對，跪下道歉！”
“就應該這樣！”
“觸怒神仙，還想拿走野豬，還講不講道理？”
“對，管他什麼團長，都必須道歉！”
……
陸明洲臉都黑了。
他知道，這就是村霸。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向陽屯太偏了，民兵又太弱，管控力太差了一些。
看周圍村民唯唯諾諾，不敢出聲的樣子，他知道這伙人，肯定沒干過什麼好事。
他大步往前，沉聲問道︰“是誰讓我道歉？”
說這話時，他身體筆直，顯得威武而霸氣。
村民們小聲議論︰
“這就是陸團長嗎？”
“看起來很年輕，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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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很厲害，難怪能打到野豬王。”
“他們只有兩個人，劉大麻子不是好惹的，不會吃虧吧？”
……
劉大麻子先是嚇了一跳，回頭看看身後的人，膽氣又壯了起來！
“陸團長是吧，咱們有一說一。你打了神仙養的野豬，給我們屯帶來災禍，你想想，該怎麼賠吧？”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牛鬼蛇神這一套？再說降下災禍，也是到我身上。你想我怎麼賠？”
陸明洲根本不信他這一套，想看看他搞什麼ど蛾子。
“你一個外鄉人，跑了也就跑了。我們祖祖輩輩住這里，你說咋辦？”
劉大麻子胡攪蠻纏，耍起了無賴。
他身後的人起哄︰
“是啊，必須給個說法。”
“沒我們同意，就敢打神仙養的野豬，必須受到懲罰。”
“沒收野豬，跪下道歉，否則對你們不客氣！”
……
羅大川氣的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們太過分了，這樣對請來的陸團長。”
劉大麻子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哈，你說啥？我請過嗎？從哪里來，滾哪里去。野豬一頭也別想帶走。”
陸明洲被氣笑了，眼中森寒︰“這麼說來，你們是想強搶嗎？”
“別說這麼難听嘛！”
劉大麻子伸手想拍他的肩頭︰“年輕人，別以為有槍就牛了。在向陽屯，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哎呦……臭小子……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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