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口令，瞄準。”
亞毛子端起ak47，一種熟悉的感覺傳來，他感覺渾身細胞都在跳躍。
這是一種殺戮的快感，讓他興奮不已。
他的槍口，指向坐在石頭上，胸口掛著望遠鏡的湯元祥。
而湯元祥，此刻仍不知道死神即將降臨，而是跟身邊的何朝東、陳秋收、紀富強探討等一下的搜查分工。
“等一下，還是分工合作，何營長繞到左側……”
山洞里，亞毛子下令︰“開槍！”
他狠狠地扣動扳機，用的是點射。
“啪、啪、啪。”
不過一百米的距離，又是居高臨下，視野沒有任何遮擋。
在這樣的條件下，ak的精度，可想而知。
第一槍，湯元祥的腦袋，就被掀翻了。
另外兩槍，一槍打歪，另一槍正中他的胸口。
其實，不用補槍，已經活不成了。
何朝東、陳秋收，情況好不到哪里去，身中數槍，倒在血泊當中。
只有紀富強反應最快，第一槍打中他肩膀，他連忙一個翻滾，躲了過去。
可是，亞毛子槍法極好，給了他一梭子，眼看著也沒了動靜。
“哈哈哈！”
亞毛子把槍一收，吩咐道︰“留人站崗，其他人休息。”
此刻，他根本不怕民兵營攻上來。
群龍無首，一群散兵游勇，根本沒有任何戰斗力。
山下，亂成一鍋粥。
果然，在沒人指揮的情況下，民兵只能抬著四具尸體撤退。
這一次剿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陸明洲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
晚飯後，周雅晴笑眯眯地來了。
“明洲，你今天氣色看起來不錯，陪我出去散散步，如何？”
陸明洲坐在炕上，懶洋洋地說︰“不去！”
周雅晴卻把他的衣服拿來，塞到他手里︰“去吧，你在家里待這麼多天，都快發霉了。”
劉紅梅也勸道︰“雅晴說得沒錯，你不能天天在炕上，這樣下去，人都廢了。”
陸明洲無奈，只好起身，穿上衣服，不情願地出門。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靠山屯里，家家戶戶，亮著昏黃的燈火。
雪地里，兩人並肩前行。
陸明洲頂著冷風，打了個哈欠︰“去哪里？”
周雅晴黠地一笑︰“送我回學校啊，你不擔心我的安全嗎？”
“放心吧，現在咱們屯子，每天晚上，有八個民兵值班，安全得很。”
“那我怕黑！”
陸明洲無語。
今晚，天空有一彎新月，地面明晃晃的，實在看不出，哪里黑。
“明洲，你覺得我怎麼樣？”
“挺好的！”
陸明洲實話實說︰“剛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很刁蠻。現在看來，倒也不是完全是。”
“那就是說有啦？”
周雅晴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我不知道什麼叫刁蠻。我只知道，從小大家都寵著我，我要什麼就有什麼。只有你對我不好，我還想湊上來。”
“那你可以不湊上來啊。”
陸明洲一臉無所謂。
周雅晴戴著紅色的毛絨帽，棉襖、棉褲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鹿皮小靴也很精致。
這樣的家境，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或許，到時候也會被人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要開始。
周雅晴揮動著小拳頭︰“那不行，你是我救命恩人，我還沒報答你呢。”
“長得好看的，那叫報恩。長得難看的，那叫恩將仇報。”
“哼，那你就是說，我長得難看咯？”
周雅晴雙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哈哈哈！”
陸明洲郁悶了這麼多了，還是第一次笑出聲。
周雅晴對自己容貌很自信。
事實上，她跟沈清薇是一時瑜亮，很難說哪個更好看。
沈清薇平時性子清冷，就像一朵冰山雪蓮。
周雅晴嬌俏可愛，更像含苞欲放的薔薇。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來到劉大華的院子前。
沈清薇慍怒的聲音傳來︰“楊杰，你有病是吧？我什麼時候給你寫過情書？”
“這還不是情書嗎？”
楊杰手中揮舞著一張材料紙︰“周雅晴送過來的，明明是你和字跡。”
“周雅晴？”
沈清薇眼中，充滿了疑惑。
“對，我念給你听。听見你笑聲，我心兒就會跳，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言語的能力……”
“住口！”
沈清薇臉色煞白，一把從他手上搶過材料紙。
果然，是自己的字跡。
沒想到周雅晴還有這一手，這可把她惡心壞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這是周雅晴模仿的，你也信？”
“我當然信。”
楊杰正色道︰“認樣貌、論家庭、論才學，我哪一樣比不上陸明洲。我說過，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沈清薇眼尖，恰巧看到陸明洲和周雅晴從門口經過。
她連忙拔腿就追︰“明洲……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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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杰伸手拉住她︰“你追他干嘛，沒看到他跟周雅晴在一起嗎？”
回應他的，是狠狠一腳，踢在他的襠部。
沈清薇像頭瘋虎一樣︰“楊杰，你才是那只癩蛤蟆，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
說完，她不理會倒在地上的楊杰，朝陸明洲飛奔而來。
周雅晴一把抱住陸明洲的右臂，警惕地說︰“你不是有楊杰嗎？干嘛還要打擾明洲。”
陸明洲一臉尷尬，當然，他手臂的位置更尷尬。
他想抽出手來，可惜周雅晴抱得太緊，就像樹袋熊，抱住唯一的樹枝，死也不撒手。
沈清薇氣得臉色鐵青︰“放手，明洲是我的。”
周雅晴撅起小嘴︰“我就不放！”
沈清薇不甘示弱，上前抱住陸明洲的左胳膊︰“我讓你放手，從初中開始，明洲就是我的。”
“我不管，我是明洲的。”
周雅晴抓得更緊了。
陸明洲神情黯然︰“你們都放手吧，楊杰說得沒錯，我就是那只癩蛤蟆。清薇，楊杰能出現在這里，你應該知道孫阿姨的意思。”
沈清薇臉色蒼白，松開手，連連搖頭︰“你怎麼知道我媽媽姓孫？那天晚上，楊杰說的話，你听見了？”
她眼淚不斷地溢出︰“難怪，那天我看到一個人影，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我真傻、我真傻……”
陸明洲不置可否。
他看向周雅楮︰“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害怕跟清薇一樣的結局。所以，我無法接受。”
他輕輕掙開周雅晴的手。
茫然地往前走著。
烏雲遮住了月亮，夜色死氣沉沉，沒有一絲亮光。
正如他此刻的內心，疼到無法呼吸。
身後，傳來沈清薇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周雅晴的吶喊︰“陸明洲，我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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