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煥發的青春

第208章 暴君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女兒養了一只貓 本章︰第208章 暴君

    “老文,給我個露臉的鏡頭唄,哥們兒指定不拉胯。”老鄧抹著臉上的汗水說道。

    “行,你就當個文藝青年吧,寫首詩或者寫首歌,作為片尾曲。”文建凡也是步履沉重,左腿幾乎不受控制的拖著才能行走。

    “這我哪會寫啊,老文,文老哥,文大爺,幫幫忙唄,哥們兒的好事兒就靠你啦。”老鄧是班里年紀最大的學生,對象比他志強不弱,等畢業的時候就到了法定的結婚年紀,要是能在電影里露把臉,他多少也算是個有點名氣的演員,結婚的時候也不會覺得低人一等。

    “那你明兒來我房間,哥們兒幫你寫一首,你自己組織大家一起唱。”文建凡正好一舉兩得。

    “老文,給哥幾個也整個特寫唄。”其他同學也嚷嚷道。

    “各位老大,我這部戲里就三個小配角,老鄧佔了一個,我的學生佔了一個,來個甦省的也不是不行,不過犧牲的時候可是要光屁股的,你們誰想演就報名。”文建凡嚇唬道。他本來想拍攝這個畫面來講述一個真正的戰場,但被上級給否了。

    文建凡的拍攝計劃是先把最難的拍攝完,然後再拍攝簡單些的劇情,這樣就方便很多了。放一天假,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演員的體力跟不上拍攝的節奏,想要演員呈現什麼樣的狀態,除了演技,還要靠環境,這樣才顯得自然。

    翻過兩座山就到了公路上,部隊的軍車把大家接回到駐地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每個人都處在極度疲勞和寒冷的狀態下,白天三十度,晚上只有十來度的氣候,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少數極愛干淨的洗了個冷水浴之外,大多數干部戰士連腳都不洗就倒在床上匆匆睡去。文建凡拖著傷腿一步一步挪回宿舍,房間里,溫柔的湘妹子許向陽已經為他打好了兩瓶開水,還貼心的留了張紙條。

    第二天的早餐時間推遲了一個小時,但還是有不少人沒趕上飯點。文建凡的早餐是許向陽幫忙打回來的,有個女朋友就是好,早餐自己吃,腿上的按摩工作交給她,要不是許向陽認穴位的本事還差一點,文建凡都準備把銀針交給她了。

    “你莫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不是還有副導演麼?你讓他們幫你拍 !”許向陽心疼這個不要命的拼命三郎。

    “記憶是痛苦的根源,要是我不記得那些戰友,我就不必這麼煩惱了。向陽,你的台詞背熟了沒有?要不我們對對戲啊?”能把想要接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估計在文建凡之前也就是幾個大詩人了。

    “老文,起來了沒有?”走廊上傳來老鄧粗獷的大嗓門。

    文建凡有些無奈,老鄧咋就這個時候來呢,這不是壞了自己的好事麼!許向陽有些臉紅的打開了門,“班長,他剛扎完針灸。”

    “老文,昨兒累了一天,不少人腳上都起了水泡,都說累得跟狗一樣呢。你幫我寫的歌呢?”

    “把水泡挑了,找衛生員拿點藥抹一抹不就行了?你就這麼空手來的啊?就你這求人辦事的態度,今後還是少開口的好。你等著,我現在給你寫。”文建凡苦笑著搖了搖頭,每次老羅過來求歌曲,文建凡都不肯給,只給自己那徒弟,張發宗也懂事,文建凡身上的衣服就全是他家老豆特意為他制作的。

    唰唰幾筆,文建凡寫下了《祖國不會忘記》,這首歌不需要任何伴奏,就在部隊過凱旋門的時候大家一起唱就行,主打的就一個樸實無華。“寫這首歌的情節你自己想,想好了再找我,我看看你編劇的水平怎麼樣。”

    老鄧借過稿子,輕輕地哼著這首歌的曲子,“我草!老文,還得是你啊,你這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了啊!這麼點時間就寫出這麼牛逼的歌,我找他們練練,這歌什麼時候要用?”

    “唱熟了,把節奏唱準咯,過凱旋門的時候用得上,最好讓全團一起學會唱這首歌。”文建凡叮囑道。

    “建凡,我也走了,你再休息休息吧。”許向陽也開溜了,她怕再留在這里會引來不少閑話。

    再次開拍的時候,不少演員都過來看坦克團的行動。在不影響拍攝的前提下,文建凡也放任自流,他們想參觀坦克內部都行。坦克兵是陸軍里面待遇最好的部隊,他們吃的是四類灶,每天的伙食標準幾乎是一般陸軍的三倍,每個星期還配發一定數量的罐頭。

    “我草,這麼好的伙食標準,這公平嗎?”和坦克兵聊天的演員們即使是吃的干部灶,那也比不上這些坦克兵。

    “您別光羨慕我們吃得好啊,就我們這種工作環境,您要能堅持一個小時,那都算您是個當坦克兵的料。”坦克兵只是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卻能噎死人。

    不服的人很多,大家選了素質很好的謝副連長進入坦克車內部,還好這小子機靈,有意無意的看了文建凡一眼,見到他搖頭,便推脫道︰“這不太好吧,我身體素質好,不能成為代表,咱們還是換個人吧。”

    自然有不服氣的同志想要往車上爬,不就是坐坦克麼,有什麼大不了的。炮塔門一關閉,視線由白天變成黑夜,車里的燈光照射在不服氣的同志臉上。濃濃的柴油味伴隨發動機巨大轟鳴和嘶叫,一會兒車廂內部就宛如蒸籠,駕駛員為了照顧著個新來的同志,不斷變換角度和方向高速通過高低不平的坑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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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克排長時刻觀察著這位同志的表情,不是誰都能吃下坦克兵這碗飯的。眼看著這位不屈的同志由興奮緊張變得痛苦抽搐,臉色也由紅潤變得蠟黃,一只手開始捂住嘴,坦克排長趕緊將炮塔門打開,把他拎出車廂,讓他在坦克副油箱的位置一泄汪洋。

    十分鐘不到就吐了,不少人想要嘲笑他,文建凡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想想,部隊里會養閑人嗎?夏天的時候,開坦克看著輕松,其實車廂里的溫度超過了五十度,要是趕上打仗,連續開七八個小時都有可能,而且這些小坑小窪,駕駛員都是一腳油門直接轟過去了,哪里還會這麼溫柔的駕駛啊。”

    依然還是有不服氣的認為上一個同志只是暈車而已,自己也想試試。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試試就變成了逝世,車廂里本就逼仄,現在完全被柴油和嘔吐的味道佔據著,根本就進不得人。

    “誰吐的誰打掃坦克衛生!”文建凡都不想搭理不听勸的傻子,冷冰冰的說出了這句話。坦克兵本就辛苦,給他們加大工作量的事情文建凡可不干。

    “文導,你怎麼知道坦克車里難受的,你上去過?”老謝問道。

    “我們特工連每個人不僅要會開坦克,還要學會車長和炮手的所有技能,就連直升飛機,咱們連也有一個排的同志能開起來。要不是沒找到敵人的機場,我們還想繳獲幾架飛機呢。”顏兵的回答讓人吃驚。

    “我們連隊是老兵連,會點別的本事很正常,這沒什麼好牛逼的。看看我這條腿,再看看那些烈士墓,你們就會知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

    中戲的同學和學生是一個群體,他們都在哼唱文建凡昨兒剛寫的《祖國不會忘記》,浩子還拿這首歌和《衛國軍魂》的主題曲做了比較,一首用在開頭的誓師大會上,一首用在凱旋而歸的路途上,這兩首歌配這部電影,還真是絕配啊。

    “《血染的風采》難道就不好?那首歌要是用在毓秀嫂子哭墳的那段戲上,效果絕對拉滿。”

    “老文不會又把編劇、導演、配樂、剪輯的工作都一個人干了吧?”

    “說得他樂意一個人干似的,咱們誰有他這本事?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給他添亂就是給他最大的幫助了。”老鄧的覺悟還是挺高的。

    凌晨一點,攝制組分成了三組,一組要負責拍攝拂曉時候的炮擊場面,另一組要拍攝越軍陣地被炮擊的場面,還有一組要跟著文建凡這邊拍攝潛伏和進行夜晚穿插的場面。為了這個場面,部隊給予了足夠的支持,火箭炮和榴彈炮、加農炮開始了聲勢浩大的轟擊。夜晚的穿插文建凡也成了連隊的一員,他現在是劉指導員的警衛柱子。

    唐國強飾演的劉指導員漸漸的進入了狀態,不再只知道用流淚、痛哭、歇斯底里、發瘋這些所謂的表演技巧,轉而用神情加動作這樣樸實的演技來支撐整個角色。雖然還是有些浮夸,但比起以前,真的好了很多。

    “師父,我演得怎麼樣?還有哪些方面需要改進的?”只要拍完戲份,他馬上跑過來詢問文建凡自己的不足之處。

    “也許你之前更多的是演話劇,所以你的表情還是過于豐富,肢體動作有時候可以幫你掩飾演技不足的問題。作為高干子弟,你本身就和他們不是一個階層,該有傲氣的還是要有,而且你思想上的轉變需要一個過程,而不是一瞬間你就升華了。如果有什麼困難,我願意幫你,老李和老謝他們也能幫你。記住了,用心演繹,不要翹尾巴。”文建凡從側面表揚了一下唐國強。

    “嗯,師父,這麼說您同意用第二套方案拍我的戲份啦?”唐國強高興得手舞足蹈的。

    “那你說說劉指導員是個什麼人?”文建凡問道。

    “柔弱,面對戰士毫無自信,軍事訓練無法勝任,生活上不能和戰士們同甘共苦,整天想著盡快調走。”唐國強繼續說道︰“這樣的性格導致了大家的看不起,尤其是老謝,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的。就連老李都批評我,畢竟如果我如果調走了,對連隊的士氣是個非常大的打擊。所以我能躲就躲,能不去最前線就不去最前線。柱子為了掩護我被迫擊炮擊中,讓我有所觸動。連長為了救我,被敵人的機槍子彈擊中,我這才覺悟過來,戰場上可不管你是誰,挨上了子彈一樣得玩完。與其躲避,不如面對,狹路相逢勇者勝。”

    “看你表現咯!膠片我有的是,表現不好,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隨時都能讓你犧牲在前線的戰場上。沒事的時候不要離開片場,這里不少人都比你演技好,多看,多揣摩,知道了嗎?”文建凡的警告不可謂不嚴厲,就看他怎麼做了。

    夜戲拍完,文建凡並沒有指揮收工,而是準備繼續拍攝。他打算三天不回縣里,利用大家的疲憊演出最接近實戰的戰斗。

    “啊,三天就這一壺水啊!”不少人都在抱怨,他們水壺里的水都喝的差不多了,三天時間怎麼堅持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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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拍的可以回去了,真實的戰斗中,三天不喝水算什麼,知道嗎?十六日宣布撤軍完畢,三月三十日還有戰友從越南爬回咱們的界碑之內,你問問他們,看看他們多少天沒吃飯,多少天沒喝水?什麼樣的化妝比得了真實的場景?”導演發脾氣,再也沒人吱聲了。

    負責爆破的工兵已經買好了炸藥和電雷管,普通的演員都有自己的沖擊線路,只有經過訓練的工兵和特技演員才能從炸彈附近快速通過。

    “後勤的血包送上來了沒有?我這里等著用呢!”彭導正在和協調組進行溝通,得到的回復是道具組正在制作。

    “彭導,讓他們趕頭牛過來,抽牛的血,現場制做血包。等他們從縣城拿過來,血都凝固了,還有個屁用啊。”文建凡這個主意明顯要好得多。

    連續三天的拍攝,文建凡也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一鏡到底的拍攝中難免有穿幫的鏡頭,只要文建凡覺得哪里不對,沒什麼好說的,“重拍!”

    話雖簡單,但真正做起來還是引來了不少的怨言,甚至還有不少人私底下罵文建凡是“暴君”,文建凡只是冷冷的一笑︰“你們應該慶幸,這只是一次近乎演習的拍戲,做錯了可以重來,真正上了戰場,你問問那些越南軍人,看看他們會不會給我們重新來過的機會?中彈了還能叫喚的那些傷員都是輕傷,真正的重傷瀕死連痛楚的感覺都沒有,能留下一兩句遺言的只有那麼一兩個,那還要敵人隔得遠。不然大家都投入戰斗去了,哪個有功夫去管你的死活。我不要什麼高大的形象,只要真實的戰場。想喝水,就給老子拍好這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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