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纏綿悱惻之後,楚夏神清氣爽,慕玄清面若桃花,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慵懶與滿足,被楚夏攙扶著,來到了甲板上。
微風徐來,破虛靈舟緩緩升空,來到雲端之上。
“我們這是回萬古源嗎?”慕玄清倚在楚夏肩頭,輕聲問道。
“不急。”
楚夏操控著靈舟加速,目光投向中州更深處︰“再去一個地方。”
在吞噬煉化那偽裝之神洛基的殘影時,楚夏除了得到偽裝法則,還從其破碎的記憶碎片中,捕捉到了一些關于其他“時空囚籠”的零星信息。
就在這廣袤的中州大地之上,除了剛被封印的那一處,至少還存在另外兩處類似的遺跡。
這些被封印的邪神,對于其他修士或許是致命的威脅,但對擁有死線這等大殺器的楚夏而言,卻可能是一座座蘊藏著法則本源的寶庫!
偽裝法則雖妙,但在楚夏看來,終究偏向于詭道與輔助,缺乏一擊定鼎的絕對力量。
他渴望的是更具毀滅性、更直接強大的攻擊性法則。
靈舟穿梭雲層,半日之後,按照洛基記憶中的方位,楚夏來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連綿山脈。
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頂端,有一片宛若明鏡的天池,湖水澄澈,倒映著藍天白雲。
楚夏停下靈舟,展開萬里山河圖,仔細比對山川地勢與靈力流向,最終確認︰“就是這里了,入口應在水底。”
他轉身對慕玄清道︰“下面情況不明,你且在靈舟內等候,我下去探查一番。”
慕玄清深知自己狀態未復,跟下去可能成為累贅,便乖巧點頭︰“一切小心。”
楚夏不再猶豫,縱身躍入冰冷的天池之中。
他周身靈力流轉,排開湖水,如同游魚般直潛湖底。
在湖底最深處,他果然感應到一絲極其隱晦的空間波動。
“開!”
楚夏低喝一聲,爭鳴劍匣開啟,數十柄鋒銳的飛劍激射而出,並非攻敵,而是首尾相連,如同一個巨大的鑽頭,環繞著他,朝著湖底岩層之下瘋狂鑽探!
轟隆隆……
岩石崩碎,泥土翻涌,硬生生被劍陣開闢出一條向下的通道。
楚夏緊隨其後,不斷下潛,十里、二十里、五十里……直至深入地底近百里之深!
前方豁然開朗,阻隔的岩層消失,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絕對靜止感再次傳來。
又是一個被凝固的時空囚籠!
楚夏穩住身形,踏入其中。
眼前的景象卻與上一個囚籠大不相同。
這里並非原始森林,而是一片廣袤的荒原。
在荒原之上,矗立著一座規模宏大的古老城邦。
城牆由巨大的灰白色石塊壘成,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
最令人驚異的是城內的居民。
城內有數千人生活在其中,他們有的在街道上行走,有的在攤位前交易,有的在屋檐下交談……形態各異,動作鮮活。
但仔細看去,便能發現他們同樣處于絕對的靜止狀態,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某一瞬間,揚起的塵埃懸浮在半空,甚至連不遠處一個被打翻的陶罐,濺出的水珠都如同寶石般定格在空中。
而這座城邦的居民構成更是奇特,大致是人族與魔族各佔一半,還能看到一些生有羽翼、或是皮膚覆蓋鱗片的異族,他們竟然在此地和諧共處——至少在時空被凝固前是如此。
城邦的中心,矗立著一座散發著柔和仙蘊的高塔,塔身潔白,流轉著淡淡的符文光華,與周圍粗獷的建築風格截然不同。
塔頂是一個平台,上面刻畫著復雜無比的陣紋,隱隱散發出空間波動,像是一個傳送法陣。
“這就是二十萬年前,仙人降臨玄黃界傳道時期的景象嗎?”
楚夏心中嘖嘖稱奇,仿佛穿越了時空,親眼看到了那段被塵封的歷史片段。
這座城邦,很可能就是當初某個重要的傳道據點,或者是為了應對“邪異”而建立的前哨站。
他身形飛起,朝著那座仙塔而去。
塔門洞開,內部空曠,空無一人。
楚夏一層層搜尋上去,發現了一些生活痕跡,但並無任何修士或仙人存在。
“看來當年的仙人們,在完成封印後便離去了,或者……”楚夏想到了那些隕落的傳道仙人,心情微沉。
無論永恆仙域有什麼黑歷史,至少傳道者是值得尊敬的。
看了一圈後,楚夏也並非全無收獲。
在仙塔的某一層,他發現了幾株栽種在玉盆中的奇異植物,雖然同樣處于靜止狀態,但依舊散發著濃郁的仙靈之氣和勃勃生機,顯然是來自仙界的靈植。
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在塔頂平台的一角,他看到了一面懸浮著的、巴掌大小的古樸羅盤,正散發著清晰的仙器波動!
“仙器!”楚夏眼中閃過一抹炙熱,伸手便欲攝取。
然而,任憑他如何催動靈力,那羅盤就如同焊死在凝固的時空中一般,紋絲不動。
他又嘗試用死線去纏繞,死線能接觸到羅盤,卻也無法將其從這種絕對的“存在”狀態中剝離出來。
“果然不行……”
楚夏無奈放棄,看來這些被定格的物體,除非破壞整個時空囚籠,否則根本無法取走。那幾株仙界植物也是如此。
壓下心中的惋惜,楚夏將注意力放回主要目標——邪神。
他釋放出神識,仔細感應著這座靜止城邦的氣息。
很快,在城邦邊緣,一處明顯是監牢結構的建築地下,他捕捉到了一股隱晦、混亂,但又帶著強烈怨恨與暴戾的邪神氣息,比之前遇到的洛基殘影要濃郁和狂躁得多!
“找到了!”
楚夏眼神一凝,身形瞬間出現在那處地牢入口。
入口處的鐵柵欄扭曲變形,仿佛被巨力破壞過,里面黑 的,散發出陰冷污穢的氣息。
他沒有貿然闖入,而是先調動空間法則之力,在地牢入口處布下了一層堅實的空間壁壘,防止里面的邪神突然沖出逃竄。
做完這一切,楚夏深吸一口氣,指尖那道暗紅色的死線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般悄然探出,在他周身緩緩游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死亡波動。
他邁開腳步,踏入黑暗地牢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