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赤紅印章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無數玄奧的符文在印章表面亮起,一股掌控感油然而生。
楚夏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瞬間延伸出去,覆蓋了整片瀕臨破碎的火元洞天。
洞天的每一處角落,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晰無比。
“洞府核心控制印!”楚夏瞬間明悟。
這方神印,正是掌控整個火元洞天的樞紐。
他眼中精光爆射,毫不猶豫地將自身強大的神念烙印其上,同時以融合了業火之力的焚天訣本源,對這方神印進行最徹底的祭煉。
“嗡……隆……隆……”
隨著楚夏的祭煉,整個瀕臨崩潰的火元洞天劇烈地震動起來。
空間壁障上的裂痕加速蔓延,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又強行將它們拉扯、穩固。
洞府內殘存的火陽靈氣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向著楚夏手中的神印匯聚而來!
“收!”
楚夏一聲低喝,全力催動神印!
轟!
仿佛天地倒轉!空間塌縮!
在月芽兒,涂山萌和剛剛走過來的十三娘震撼的目光中,周圍的山川、宮殿、熔岩池的殘骸、破碎的空間……一切景象都開始扭曲模糊,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揉捏壓縮!
僅僅幾個呼吸間,龐大的火元洞天徹底消失!
原地只剩下一個巨大無比,翻滾著灼熱岩漿的深坑。
而楚夏的手中,多了一枚散發著溫潤紅光,內部仿佛有岩漿流動、山巒起伏的精致印璽!
“這……整個洞府……”
十三娘檀口微張,震驚得說不出話。
月芽兒紫眸中也滿是異彩!
“嘿嘿,楚夏哥哥好厲害!”涂山萌拍著小手,開心地叫道。
轟隆隆!
失去了洞府空間的支撐,上方厚重的山岩開始崩塌,灼熱的岩漿如同決堤般從四面八方洶涌灌入深坑!
“走!”
楚夏收起火元印璽,毫不猶豫地召喚出破虛靈舟。
四人迅速進入靈舟,楚夏立刻催動火之法則,一道粘稠的幽藍色火焰光罩瞬間將靈舟包裹,散發出焚滅萬物的氣息,卻又與周圍的岩漿地火完美相融。
破虛靈舟如同一條靈活的游魚,一頭扎入洶涌滾燙的岩漿之中,向著地脈深處潛行而去。
幾乎就在靈舟沒入岩漿的同時,數道強橫無匹的神識,如同無形的天網,瞬間掃過這片區域!
其中一道神識冰冷、霸道、帶著令人靈魂顫栗的媚惑之力,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俯瞰自己的領地!
正是合歡宗宗主牛莉!
“黃耿……死了?”
冰冷的神念帶著一絲驚疑和滔天怒意,在崩塌的赤練峰上空回蕩片刻,最終緩緩退去,但那股被觸怒的威嚴,卻如同陰雲般籠罩在岩漿之上。
靈舟內,楚夏全力操控著方向,在粘稠灼熱的地脈岩漿中穿行。
他本想尋找薄弱處直接破開地層遁走,但這片區域的地層結構異常穩固,且蘊含強大的火元禁制,強行破開動靜太大,必然引來牛莉的雷霆之怒。
靈舟在岩漿深層航行了不知多久,周圍只有永恆的赤紅與灼熱。
就在楚夏準備冒險嘗試強行突破時……
嗡!嗡!嗡!
他丹田內的萬神鼎,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
鼎身光華流轉,傳遞出一股極其強烈的意志,牢牢鎖定了一個方向!
“嗯?”楚夏心中一動。
萬神鼎所指引的方向,似乎並非通往地表,而是更深、更偏僻的地脈深處。
“跟著它走!”
楚夏毫不猶豫,立刻調轉靈舟方向,順著萬神鼎的指引,朝著那未知的深處疾馳而去。
在萬神鼎的指引下,靈舟仿佛穿透了某種無形的屏障。
周圍的岩漿壓力驟然一輕,灼熱感也降低了許多。
嘩啦!
破虛靈舟沖破了粘稠的岩漿,浮現在一片奇異的“水域”之上。
這里並非真正的“水”,而是某種極其粘稠,散發著微弱藍光,蘊含著龐大水元之力的地脈陰河!
陰河上方,是一個巨大而深邃的天然溶洞。
溶洞異常古老,岩壁上布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一些地方甚至瓖嵌著早已失去光澤的巨大骨骼化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郁腐朽的氣息,令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感到壓抑。
溶洞的中心,矗立著一座高達百丈的殘破法陣,法陣基地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巨石壘砌而成,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
而法陣中心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衣衫早已腐朽成灰燼、渾身布滿暗金色玄奧紋路,體型魁梧高大的人形生物,被呈環形釘在法陣中央!
七七四十九根粗如兒臂,通體慘白,散發著濃烈龍威與森然死氣的巨大骨釘,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琵琶骨、天靈蓋、丹田氣海……將他如同標本般牢牢地釘死在法陣之上!
每一根骨釘上,都纏繞著粗大的,閃爍著禁制符文的黑色鎖鏈,鎖鏈另一端深深扎入法陣內部,與整個地脈相連。
那人形生物低垂著頭顱,長發如同枯草般垂落,遮住了面容。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卻又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與怨毒。
那遍布全身的暗金紋路,此刻也黯淡無光。
當楚夏的破虛靈舟出現在陰河之上,那微弱的氣息似乎波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個沙啞,干澀,仿佛數萬年未曾開口,充滿了無邊痛苦與滔天恨意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最深處傳來,直接在楚夏四人的神魂中響起……
“救……救我……”
“不……殺了我……快殺了我!!”
月芽兒紫眸電光閃爍,警惕地護在楚夏身前,低聲道︰“主人小心,此物氣息詭異,怨毒沖天,恐非善類!”
涂山萌也收起了糖葫蘆,小臉難得地露出嚴肅表情,大眼楮緊緊盯著法陣中央那布滿暗金紋路的軀體,小鼻子微微抽動︰“唔……好臭好臭!”
十三娘則被那股深入骨髓的怨氣和痛苦氣息震懾,臉色微微發白。
“你是誰?”
楚夏的聲音清冷,穿透溶洞的沉寂,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接響徹在那人形生物的識海深處。
“為何被囚禁于此?又為何求救?”
法陣中央的身影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仿佛這簡單的問話都牽扯著無邊痛苦。
他極其緩慢地抬起頭顱。
枯草般的長發滑落,露出一張無法形容的臉龐。
皮膚干癟如樹皮,緊貼在骨頭上,呈現出一種死灰與暗金交錯的詭異色澤。
五官依稀能辨出曾經的端正輪廓,但此刻只剩下極致的扭曲與痛苦。
他的眼楮深陷,眼窩中並非眼球,而是兩團微弱跳動的暗金色火焰,充滿了無盡的怨毒,瘋狂,以及一絲……被漫長折磨磨礪出的微弱清明。
“ …… ……”
他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似乎在積攢力量。
過了好半晌,那沙啞干澀,仿佛來自九幽黃泉的聲音才再次在眾人神魂中響起。
“我……我是……付成安……”
這個名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並未引起波瀾,但楚夏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靜靜等待下文。
“……牛莉……那個賤人……她……她是我的……發妻……”
付成安的聲音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恨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血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