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舔著一張笑臉拎著一包牡丹煙硬生生的在樓里面溜達了一圈，一些科級干部也都看在婁半城還是軋鋼廠名義上的股東的份上，對他也還算是客氣。
可是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股生疏與平淡，並沒有達到他所想的那副稱兄道弟的熟絡感，一時之間也是讓許大茂的情緒不上不下的。
在他看來，身為股東的女婿，廠長副廠長那些人也許對他不會有太多的熱情實屬正常，可身為科長的那些人應當是要跟他表現得相當熱情才對啊。
“肯定是一時之間感情還不夠熟絡，只要不排斥我，我早晚都能跟他們混熟的”。許大茂左思右想過後也只能將雙方還未熟絡作為心里的暗示。
認為只要他堅持不懈的過來串門，時不時的捧著對方邀約一塊去外面下館子喝上幾頓酒，關系很快就能達到升華。
不久之後他就能夠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人際關系，再憑借婁家的關系就可以步步高升，一路坐著綠皮火車追趕上這些科級干部的腳步。
想到此處，他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越發自信的笑容，背著手神態自若的走回了宣傳科的辦公區域。
“靠著一個老丈人的名頭....他還跟咱們整上一出自來熟了？”。
“自個兒都拎不清自個兒是啥水平，他也就是能當個放映員的命了”。
“誰說不是呢，都被人收拾兩回了，听說他在食堂被人顛勺都顛了幾個月了，這點事都擺不平，還要跟咱們攀上關系了”。
“哈哈，算了算了，廠長他們不是說了嘛，到底是軋鋼廠的股東，表現還是要給點尊重的嘛”。生產處的幾名科長聚在一間辦公室內侃侃而談聊著對許大茂的評價。
話里話外無一不是透露著對許大茂的不屑與譏諷。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許大茂一個堪比上門女婿的家伙，在廠里連派系成員都不算的放映員，要不是廠里領導看在婁家的份上，他恐怕連進他們的辦公室里匯報工作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對方剛才在對話過程當中三句話不離婁家，一副披虎皮的德行，讓他們打心眼里瞧不起這種行為。
.............
“向主任吶，這煙就拿回去吧，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抽那麼好的煙，容易咳嗽”。李大東坐在辦公室里抽著一支由張貴點燃的大前門，
看著面前那兩包牡丹煙故作一臉為難的擺了擺手拒絕道。
即將發放年底年終物資福利，作為這次發放物資的經手人之一，李大東今天也是一連在辦公室里接待了好幾個附近車間的主任。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帶著兩包牡丹煙過來客套一番，也算是一種無形中的潛規則。
畢竟豬肉或是一些雞蛋的成色品相擺在那，有好就有壞，誰都往李大東的辦公室里溜達一圈，偏偏你不來，回頭你車間里工人的豬肉領到的都是偏瘦或是純瘦的，雞蛋個頭清一色比別人的要小。
那你自己車間里工人們鬧了意見，你這個當車間主任的就難辭其咎，一旦事情鬧大了，李大東兩手一癱表示物資都是正常發放，多或少也不是他有意為之就能將鍋原封不動的甩出去。
“李股長啊，這是啥情況啊？去年咱不都還好好的嗎？這臉咋說翻了就翻了呢？”。向主任坐在對面好聲好氣的開口問道。
當初李大東可是直言不諱的表示，只要他幫了劉海忠成為小組長的忙，將來在物資福利發放方面肯定會更加偏向他所屬的車間，這才使得他慎重的考慮一下其中的利弊。
如若不然即便是當初送的那份禮物在當時算得上是一份份量頗重的禮，他也不會輕易的同意這件事情。
“去年是去年啊，向主任，當初我可是一門心思的想幫他，可是後來的事情嘛，你不會沒听說吧？”。李大東聳了聳肩繼續說道︰“他劉海忠翻臉不認人啊，他都不記我的情了，那您說說，我能記您的情嗎？”。
反正身為後勤庫房的股長，李大東不僅身上派系標簽相當明顯，並且自身又沒有任何事情求得到這些車間主任身上。
反倒是對方一年到頭只要發放物資的時候總得來他辦公室里幾趟，即便他現在翻臉不認人，他就不相信向主任能跟他較上勁。
就憑這點，他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掐死劉海忠想要進步的機會。
除非面前這個中年車間主任為了劉海忠擔上車間工人集體抗議的壓力，要不然就得會向他低頭，做出表態。
向主任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想怎麼樣啊？李股長啊，老劉到底是廠里的高級工，在廠里的年頭比我都長呢”。
“你總不能讓我給他穿小鞋吧？他沒做錯啥事，我要這麼做了，他那些徒子徒孫不得把我辦公室拆了啊？”。
李大東听到對方語氣里的松動與服軟的意思，語氣立馬變得溫和了許多說道︰“哪能呢？向主任吶，我李大東要是一個看不清局勢或是沒點頭腦的人，您說我能當上這個代理股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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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請李股長說清楚，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咱們啊，把事情說清楚，也省得將來說不清楚嘛”。
“我听說許大茂一個勁的給他跑關系，想幫他在今年評個什麼先進個人想要借這個名頭申請車間組長的位置”。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
“不過許大茂沒這麼大的面子，我知道，我只是想讓您幫幫忙，在這件事情上讓劉海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最好能給他多安排點工作，省得他回到院里還精力充沛的對著我使臉色嘛”。李大東打斷了對方的話，臉上略顯玩味的說道。
向主任眼神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大東，這時候他心里才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能夠進廠四年不到就混上了代理股長，還能成為派系中的一員。
“好，我答應了，李股長，成色的事情你也給我個準話，我好回去跟車間里的工人們一個交代嘛”。向主任一口應下了這件事情。
相比起讓車間里的工人集體對他抗議而言，讓劉海忠受到一些言語挫責與打擊，他是更青睞後者。
反正他只要隱晦的讓對方知道，許大茂在廠里沒啥面子可言，當不當組長不是許大茂能替他辦的，這件事情就算了了。
“跟去年一樣，幾個老師傅我肯定替您安排好，保準不會讓他們有任何不滿”。李大東站起身來朝著對方伸出了手掌，主動示意出了友善。
“那我就放心了，李股長，麻煩你了”。向主任同樣站起身伸出手掌與對方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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