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得多少錢啊？？？”。一大媽也听出了老伴話里的意思，看著枕邊人那副心疼的模樣，明顯這筆用來賠禮道歉的巨款很可能得落到易家頭上。
“不知道，但是，你覺得想要打點那麼多領導在這件事情上高抬貴手需要的錢，東旭一家能掏得出來嗎？”。
“不提那些領導，光是後勤二股庫房的股長，他的工資跟我都大差不差了，想替東旭保護這個崗位，我....我想，我得拿出大半輩子的積蓄”。
易中海眼神里充滿了掙扎意味，作為廠里的七級工，他這些年來也沒少听說一些犯了事的人送禮走關系想要降低處罰結果的事情。
光是保衛處那邊，兩個科長從上到下打點一遍，在他心里評估就不會至少都要拿出兩三千塊錢，否則人壓根就不會看你一眼。
再算上後勤處的領導以及庫房二股的賠償加一塊，這件事情不湊上四五千塊錢恐怕都很難解決。
“找，找個關系花點錢，咱事後讓東旭去別的廠里上班呢？”。一大媽一听這話頓時也是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建國之前易家就被金圓券收割了一波，建國後辛辛苦苦積攢了十一年的積蓄省吃儉用為的就是將來用來養老安享晚年的資本。
習慣了省吃儉用的生活，得知要掏出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兩口子心里也是分別對賈東旭在心里的地位產生了動搖。
“沒用的，你能跑去哪啊？不說廠里會不會卡著檔案，難道你就認為去了下屬廠或者是附近的廠里，別人想收拾他就收拾不了嗎？”。
“人領導心里憋著火，你不讓人把火滅了，事就不算完”。易中海早就想過了這個方法，走通關系花錢調去下屬廠或是周邊的工廠的想法壓根就行不通。
不說處分會記錄在檔案里，即便其他單位願意要賈東旭這個在軋鋼廠犯了兩次錯誤存在兩個大過處分的問題工人。
可換去其他廠里就真能躲得掉嗎？領導之間只要遞句話，其他的兄弟單位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問題工人不賣個面子嗎？
到頭來錢花出去了，崗位照樣沒保住，事後想要挽救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那這麼多錢，老易啊，那可是咱們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養老錢啊.......哎喲.....”。一大媽情緒激動的扶著椅子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身體搖搖晃晃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捂著臉嚎啕大哭道。
“要，要不......”。一大媽哭哭啼啼半晌過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淚流滿面的問道︰“你，你那麼多徒弟，咱換一個徒弟栽培吧？再不濟，咱們領養一個也行啊，老易！”。
易中海心里掙扎萬分，始終做不出決定。
賈東旭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即便為人不算優秀，但起碼顧家，對他這個師父以及家里的母親也算是孝順懂事。
這些年里也一直沒有犯什麼錯事，並且常年累積之下，他對這個徒弟也有著深厚的情感，一時之間老淚縱橫的扶著額頭苦惱道︰“現在換人，還來得及嗎？我那些徒弟.....人都有爹娘啊，又不是咱們打小就看著長大的”。
“領養？領養的孩子，咱們不知根不知底，要是根不正，將來也來不及了啊”。
“可，可是，那麼多錢啊，老易，這些錢都夠咱們領養好幾個孩子了，一個不行就領仨，只要有戶口，咱家又不是養不起”。
“咱們從小就教他們，從小就教著，仨個孩子總有一個能替咱們養老的！！！”。一大媽苦口婆心的勸道。
比起掏出巨額錢財替賈東旭保留工作崗位而言，她更加傾向將錢留下去領養幾個孩子，在她看來養個孩子能花多少錢？
只要孩子有戶口，有定量吃，一個孩子一年到頭頂破天也花不了易中海一個月的工資，如今她跟易中海還不到五十歲，等老了以後，孩子也長大成人能夠替他們養老盡孝了。
“老易啊，咱們這也算是做好人好事，還能在街道那把名聲找補回來，外頭別人要說咱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咱就權當听不見就行了”。
一大媽此時清楚易中海在糾結什麼，也知道他對賈東旭有些執念。
當年她就提過想要領養一個孩子作為保險，可是易中海認為這件事情可能會讓賈家有些膈應或是誤以為是他不信任對方，所以表現得格外抗拒。
聞言易中海抬起頭看了一眼紅著眼眶勸著自己的媳婦兒，半晌過後還是微微搖頭否認了領養孩子的行為︰“萬一，萬一那些孩子長大了鬧著去找爹娘親戚，要認祖歸宗呢？”。
“我在想想，再想想吧”。易中海說完之後一個勁的坐在飯桌前猛抽著他那包經濟煙再也沒有搭理一大媽的勸說。
一大媽見狀也只好默默的拿著毛巾坐在旁邊擦著眼淚。
易家屋外，傻柱似乎是察覺到了易中海回來的時候情緒不太對勁，再加上剛才來了幾名保衛科走進李家屋內進行搜查。
立馬意識到了易家跟李大東之間可能出了一些事情，興沖沖的就跑到軋鋼廠四周開始打探起了情報。
得知李家被搜查是因為賈東旭在軋鋼廠里傳播李大東的偷竊廠內物資，現在人已經被關進了拘留室，保衛處還抽查了糧食倉庫，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
“賈東旭啊賈東旭，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後勤那些事情是一個工人能瞎咧咧的嗎？”。傻柱抱著手靠在軋鋼廠外的一個大樹地上譏諷的笑道。
他可是記得當初他在審訊室里被上了才藝，像是一只死狗一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都沒敢說出後廚的那些福利。
事後在拘留室里還有一名負責看守的保衛員走進來對他進行了告誡，示意有些話說出口，他的下場可能會更加淒慘。
作為後勤曾經的一員，傻柱此時仿佛已經是能夠想象到賈東旭接下來的慘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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