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語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就是對楊高的終極考驗。
    他看著楊高的眼楮,繼續說︰“我的禁制其實是靈魂契約,一旦種下,無人能解……”
    “你願意嗎?”
    囈語再次用言語逼迫。
    這種逼迫看似並不牢靠,但伴隨著他神墟【夢岐】的暗中使勁!
    楊高四周已經擠滿了他看不到但真實存在的“壓力”!
    噩夢所誕生的負面壓力開始慢慢包裹著他,像是起泡膠一樣,會隨時間開始膨脹,
    最終剝奪楊高呼吸的空氣。
    楊高開始深呼吸,眼神堅定的看著囈語。
    兩人目光交錯。
    囈語依舊擺出了那副“慈父”的眼神。
    楊高則是執拗少年的眼神。
    仿佛他認定的事,就算是下刀山,入火海,都不會改變。
    囈語還發現,楊高的手掌握拳,指節泛白,顯然是憋著一口氣。
    他暗道︰這是不願意?!
    看來,還是我贏。
    囈語笑的愈加柔和。
    那人夫感簡直要“溢出屏幕”!!!
    ——囈語真的很愛演!
    楊高其實內心覺得這種隨地大小演的狀態有點乏了!
    但他也知道,囈語提出的“靈魂契約”就是最後一道考核!
    在擁有序列【自信】之後,楊高自信自己不會被一道簡單的“靈魂契約”所束縛!
    所以,他根本就無所畏懼。
    但他此刻演出的狀態,就是揣測的,囈語心目中想看到的!
    和囈語交手這麼多次,楊高一直在嘗試調動囈語的情緒。
    他知道,囈語這種生性多疑的人,在不斷地試探中,只有情緒的變動才會讓他露出破綻。
    之前的嵌套計劃也是同樣的道理。
    而現在,楊高也是。
    他要拉扯到囈語忍耐的極限,然後再同意!
    在拉扯中,延遲囈語的滿足感。
    ——玩弄人心的手段而已,你會,我也會!
    楊高直視囈語。
    而囈語決定繼續加碼,他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浮現出淡淡的光團。
    光團在他的指間旋轉,他繼續說︰“這是我親自締造的靈魂契約,只要不到神級,都會被它烙印在靈魂之中!
    無法根除!
    不過你放心,你是個好苗子,我不會過多的干涉你的想法,
    只要你不造反,我不會用它來束縛你的。”
    楊高的視線從囈語的雙眼落到囈語手中的光團。
    囈語的手指開始有規律的敲打桌面。
    隨著他敲擊的速度越來越快,兩人焦灼的情緒就像燃燒的火苗,
    越燃越高。
    楊高判斷著囈語的極限,而後在囈語不耐煩之前,直接捏住了那光團。
    他捏在掌心,鮮血慢慢從掌心落在那碗拌了桂花的粥里!
    白、黃、紅的交織。
    楊高說︰“囈語大人,我願意。
    是您救了我,所以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如果您覺得這樣的契約可以讓您安心,我隨時都可以簽訂……”
    楊高直接吞掉了手中的光團。
    眼中是視死如歸的決絕。
    囈語愣神,他直勾勾的看著楊高,最後心里的意思一縷也煙消雲散。
    他打了個響指,驅散了楊高體內的光團。
    但他嘴上說的卻是︰“契約已成,神教,歡迎新神降臨,新神【霧】。”
    ——呦,這時候還要框我一手?
    楊高感慨自己的序列【自信】並沒有被觸發。
    不然鐵定會被囈語騙的團團轉。
    不過,兩人騙來騙去,最終贏家還是楊高。
    他很顯然已經獲得了囈語的信任!
    不過,大局已定,這古神教會,終究是被我闖進來了!!!
    楊高和囈語擁抱。
    這一抱“父慈子孝”!
    這一抱,開啟了楊高顛覆古神教會的開端。
    在多年後,有人問起楊高顛覆古神教會的起點是什麼?
    楊高也會自豪的說︰這一切,都得從囈語和我的擁抱開始說起。
    ……………………
    上京,守夜人司令辦公室。
    葉梵火急火燎的結束了會議。
    左青站在他身邊問︰“司令,您剛剛為什麼要力排眾議,給楊高下發勛章……”
    “不能讓同袍流血又流淚!”葉梵面色凝重。
    “無論你們信不信,我從未有過毀掉楊高的念頭……”葉梵低頭,他的神情在書寫“隱忍”。
    他的拳頭,捏得緊實!
    “我真的只是想保護他。”葉梵的眼中盡是紅血絲。
    從得知楊高死亡的那日起,他就沒再合眼過。
    “林七夜拒絕了楊高葬在烈士墓園當中……”左青拿出一份報告,“他私底下已經完成了衣冠冢……”
    “由他吧。”葉梵長舒一口氣,而後一只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另一只打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了每日必吃的“藥”。
    而後,他等待著痛苦降臨。
    左青看著葉梵因為忍耐痛苦而青筋暴起……
    那悶聲的嘶嚎就像此刻壓在葉梵身上的大山。
    半小時後,葉梵從痛苦中“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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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青遞給他毛巾擦拭汗水。
    葉梵問︰“劍聖他們有消息了嗎?”
    左青回答︰“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
    葉梵抬頭盯著左青,而後一字一句道︰“無論如何,我需要得到第一手消息!
    派人去!先組一個臨時作戰小組,如果再不行,我去請……人類天花板介入。”
    葉梵的意思就是︰特殊小隊的隊長、人類天花板都沒了消息。
    如果臨時作戰小組也沒用,那他只能請人類天花板介入。
    這樣,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也是此刻,葉梵恍若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他重新調出那份錄音。
    在反復听了幾遍後,他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果。
    他快速的倒放,在正放……
    而後行程一個首尾相連的一段音頻。
    葉梵邊听,邊在紙上快速書寫。
    左青仔細端詳。
    看著葉梵不斷重復的書寫,然後劃掉,再書寫……
    不一會,他的桌面上就堆疊了大量,被團成團的廢紙。
    而葉梵整個人仿佛從水中被撈出來一樣。
    渾身被汗水浸濕,有些艱難的說︰“原來,是這個意思……
    晚了……完了啊……”
    話落,葉梵似乎因為脫力倒在了辦公桌上。
    左青這時候看清了葉梵最後寫的那行字︰
    【楊高是關鍵,他是唯一解法……】
    左青被這行字驚著。
    但他沒有猶豫,直接背起了葉梵,往醫療站趕。
    兩人走後,一個老者從門外進來。
    他便是葉梵和左青的老師,也是從始至終都在致力于讓楊高和林七夜被“控制”的帶頭人!
    他撿起了地上的廢紙團,鋪開看了之後又團起來扔掉。
    最後他走到葉梵的辦公桌前,看到了葉梵寫下的這行字。
    他若有所思,隨後從門後面找到了笤帚,把地上的紙團全都掃在了一起。
    而後形似禱告狀,輕聲哼頌某個無法理解的至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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