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正確的事。”哈利對公共休息室的爐火喃喃自語,火星 啪炸開像回到那個被巨龍毀壞的森林。
昨天路上鄧布利多已經開導過自己︰“害怕是正常的。孩子,曾經我也未能阻止一起死亡,那時我也像你這樣盯著自己顫抖的手掌。
但有些殺戮不是罪孽而是盾牌,真正值得警惕的從來不是染血的雙手,而是享受鮮血的心靈。”
“……是的,您說得對。”哈利盯著自己的鞋尖,他當然能想清楚這些道理。那些在迷霧里閃爍的記憶,盡管听不懂語言,也已經將事情描繪的清楚。
寧囂差點被那個男人暗算殺死,但最後男人失敗了,寧囂戳穿了他的陰謀,寧囂要求殺他合情合理。
讓哈利臉色慘白的,是另一件事。
——寧囂不怕。寧囂一點也不怕,像童話里完美的勇者一樣斬殺惡龍,懲戒惡人,而他們都被勇者保護在披風之下。
尤其是自己。
一個曾經想到過、但又被壓下的念頭再一次佔據了哈利的整個大腦。
哈利幾乎要當場問鄧布利多了——當年寧囂為什麼來接我?海格是學校里工作的人,可寧囂只不過是教授的養子。
寧囂不應該出現在那,不可能是斯內普讓寧囂來的,直到現在斯內普都想讓自己離囂遠遠的。
是囂自己要求的?為了見自己,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魔法界的救世主?可他見面後一點沒問這些!羅恩都忍不住問了問!
是鄧布利多要求的?為什麼?為了——
他不敢想下去。
他知道那會是接近真相的,但鄧布利多只是引導。
第一年時是自己拉著寧囂去保護魔法石,愛的魔法只會保護自己,寧囂因為自己而犯險。
第二年也有自己的緣故,他們本來可以直接告訴鄧布利多,是自己的懦弱讓寧囂選擇私下處理,而寧囂去殺蛇怪時還被迫保護了自己,顯然,那時自己不去更好,只是徒增麻煩。
第三年——因為自己把不成熟的想法告訴囂,險些害死了西里斯,也險些害的寧囂殺死不該殺的人,自己也親眼目睹寧囂為此後悔。
而現在,他們認識的第四年,囂又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直接教導自己。
比所有人更早見面,這是鄧布利多引導的。
但成為朋友,甚至為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完全是因為自己,自己無意識的利用了寧囂——
或許在囂眼里這份友誼還是純潔無垢……得了吧,囂肯定早就想到了,他說過的,只接過自己一個學生。
哈利無意識的將他的黑發揪的混亂,他迫切的想要埋怨什麼,但他又想到,如果沒有那天的安排,寧囂和波特此生唯一的交集或許就是都在霍格沃茨上學。
鄧布利多率先提筆,是自己鋪成了密網。
一個受益者又能埋怨什麼呢?
去問他吧,他究竟怎麼想的。獅子在躁動,去告訴他,我們是被安排的朋友,一個被蛀蟲咬過的種子長成了大樹。
隱形斗篷如蛇鱗包裹哈利周身,冰冷刺激著大腦,他不能也不敢告訴寧囂這個可悲的發現,知道這件事和挑破這件事是不同的概念。
他險些搞砸過一切,在告訴寧囂,斯內普和哈利的父親曾有過節後,寧囂肉眼可見的很少理會他,盡管事後證明了寧囂的確很忙,但只那幾天的冷落已經足夠讓哈利心如刀絞。
現在呢,再來一次嗎。
無法想象後果,無法預料結局,哈利站在醫療翼門前,門後是失控的因果。
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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