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激靈,慢慢轉過身去,看見從後面的貨架里走出來一個高大清俊的身影。
是陸雨時,白襯衫長褲,寬肩勁腰,看起來略有些疲色。
未出校園的女生大都對社會上的精英人士都帶著好奇。林薔也不例外,她目光好奇地打量著對方。
男人取走自己的炒面,走到便利店的櫥窗邊去吃。
不一會兒,林薔的面也好了,她取出面,走到便利店,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臨海的風也是潮濕的。不過在店里悶了太久,能出來透口氣總是好的。
過了零點,附近的社區便安靜下來,除了偶爾會有幾個夜跑的人從附近經過,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
從陸雨時的視線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少女坐在路邊吃面的背影,吃了會兒,又從塑料袋里拿了一份酸奶,一份八盒,每一盒都插上吸管,然後一盒一盒地吸起來,吸到開心的地方,還會開心地跺腳。
陸雨時不自覺地看了很久,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想,為什麼要這樣子喝酸奶,買一大瓶不好嗎?
剛好自己的面也有些干,便好奇地走去櫃台放酸奶的地方,立刻就明白了。
那個女孩買的酸奶是臨期促銷的,買一送一。
他拿了一瓶酸奶,結了賬走到窗邊喝起來,沒多久,他吃飯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拿著外套和公文包出了便利店。
走到店門口,從女孩身邊經過時,正好看見對方的面已經吃完了,酸奶也喝完了,正在興致勃勃地撕盒子最上面的酸奶蓋,舔最上面的酸奶,一盒八罐,已經舔了一半了。
林薔正在舔酸奶蓋時,忽然覺得有一道目光好似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側過頭去,看見陸雨時站在自己兩米左右的地方,正冷靜而好奇地看著她。
看見她轉過頭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舔得太認真,嘴角沾了一圈白色酸奶都沒有察覺。
四目相對的瞬間,四周尬得要死。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會眨眼的。
陸雨時平時在電視上播新聞時都是莊重斯文的樣子,給人沉穩干練的感覺,可離開了攝像機,整個人便清爽俊朗不少,那雙眼楮平靜而溫和,看著比電視上竟然還年輕。
也遠比大學里那些所謂的學生會長什麼的,看著睿智成熟許多。
林薔面上雲淡風輕,卻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忽地,陸雨時抬腳離開了,林薔終于松了口氣,低頭看見手里舔了一半的酸奶蓋,正要繼續舔。
陸雨時轉過身來。
林薔抬眸看他,兩只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心想,看什麼看,沒看過人舔酸奶蓋嗎?這年頭舔酸奶蓋犯法嗎?
陸雨時透過那雙靈動的眼楮,好似能猜到她的想法,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周。
林薔看懂了他的動作,下意識地用舌尖舔了一下,舔到酸奶,渾身一個激靈。
好丟人。
好丟人。
好丟人。
陸雨時見她眼神有些慌亂,一臉淡定地走了,隨後淡定地進了旁邊的小區,淡定按了電梯,淡定地回了家,淡定地喝了口水,淡定地進了浴室洗澡。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有流水的聲音。
洗澡洗到一半,竟是忽然大笑不止,水流太大,還嗆了一口水。
林薔後面不好意思舔剩下的酸奶蓋,回了書店,整個人尷尬得頭皮發麻。
翌日,陸雨時上午要去趕飛機,車子開到路口,正好看見書店門口停了一輛網約車,一名中年男子正和林薔站在門口說話。
說是說話,其實更像是爭執。
中年男子抽著煙,態度不太好,上了一整夜夜班的林薔背著雙肩包,打著哈欠,雙眼皮只差要打架,想要離開,被中年男子攔住。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林薔掏出手機,操作了一番,男子在手機上確認後,方才放她走。
看兩人動作,陸雨時大概明白了什麼。
林薔給了錢就要走了,男子又想起什麼,開車要去追,林薔躲之不及,加緊腳步跑得飛快。
男子啟動車子,追至路口,眼看就要追上,陸雨時的車子突然橫過去,擋住去路。
男子眼見著林薔跑遠了,不耐煩地降下車窗,質問陸雨時︰“你怎麼開車的?”
陸雨時沒理會,略帶歉意地頷首。
林薔趕到公交車站時,正好趕上公交車到站,她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回頭時,正好看見陸雨時的車子擋著那中年男人的車子。
陸雨時余光瞥見林薔上了車,才重新啟動車子,朝著大路而去。
這件事之後,林薔每天上夜班時都會特意留個心眼,到了十二點左右,便會看看便利店的方向,偶爾出去店外看幾眼。
好似是在等待某人一般。
可之後的一周,都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每天下午要去做家教,六點結束,之後會回宿舍休息,到宿舍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半,便會打開手機軟件看海州新聞聯播的直播。
看得多了,才發現,原來新聞也並不都是那麼枯燥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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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很有趣。
新聞從陸雨時嘴里說出來,更有趣。
這天夜里十點左右,林薔刷題刷得眼冒金星,一個聲音忽然從很近的距離傳來。
“湊這麼近,不怕近視?”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她一下抬起頭來,看見陸雨時就站在前台,正好奇地看著她手里的題庫。
林薔馬上合上題庫。
陸雨時原本看不清她寫的是什麼,她這一合上,他正好看見了封面,《刑法》真題專練。
“法學院的?”他好奇問道。
林薔有些緊張,馬上將題庫藏到櫃台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
“有啊。”他語氣一本正經。
林薔還等著他說有什麼需求,卻听見他問︰“那天那個司機,是你什麼人?”
“……我爸。”
陸雨時了然。
林薔心里卻在想,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莫非他那天不是不小心攔住了林萬強的車,而是故意去擋他的。
轉頭又覺得,他應該不至于那麼喜歡多管閑事吧。
又或者,他要挾恩以報?
她提心吊膽地等他開口,哪知他只是微微一笑︰“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楊梅吃嗎?”
楊梅?
林薔忽然想起來,她今天看的新聞聯播里有一條新聞,今年雨水多,聞名全國的張洲楊梅產量少了一些,出外景的就是陸雨時。
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她一臉提防地點點頭。
他笑了,將手里拎著的塑料袋放在前台上︰“去張洲做節目,當地果農送的。我不愛吃,扔了浪費,給你吃吧。”
林薔馬上說︰“我……沒錢。”
新上市的楊梅本就貴,何況今年產量又少,又是張洲原產地的楊梅。
肯定死貴。
她說完,才想起陸雨時剛才是說要給她吃,沒說要錢。
可窮習慣了,就很怕接受饋贈,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饋贈都是要同等價值的償還的。
陸雨時好似猜到她的想法︰“上次我幫了你,現在你幫我,很公平。”
等他走後,林薔打開那個塑料袋,里頭裝了十幾盒單獨包裝整齊的新鮮楊梅,個頭比超市賣的還要大得多,一看就是每一顆都是經過精挑細選,色澤鮮美,果型飽滿,每一顆都令人垂涎欲滴。
林薔終是很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吃了,要這麼還呢。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已經洗干淨,自顧自吃了起來。
吃了,要怎麼還呢。
一邊這麼想著,一盒不知不覺就吃完了。
她自幼在內陸小鎮長大,水果吃得最多的就是隻果香蕉這些常見的品類,吃楊梅的機會很少,來了海州後,有一次宿舍的女生買了一盒,請大家吃,她嘗了一顆,便覺得味道酸甜,哪怕有些澀口,但味道層次豐富,非常好吃。
可陸雨時給她的這些楊梅,顯然比那時吃的更加好吃,果肉更豐盈,一點都不澀口,而且酸甜的口感更豐富,簡直就是楊梅中的極品。
吃完更覺得完蛋,這要怎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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