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萬籟俱寂,會賓樓里的眾人都沉浸在夢鄉之中。
小燕子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腹中一陣急迫。
她生怕半夜的動靜吵醒大家,小心翼翼地套上外衫,每一個動作都輕緩至極,躡手躡腳地往樓下的淨房走去。
從淨房出來後,四周依舊靜謐,唯有遠處廚房傳來一陣細微的“ ”聲,在這寂靜夜里格外突兀。
小燕子心中一驚,不禁停下腳步,眼楮瞪得溜圓,暗自嘀咕︰“怎麼會有聲音?難道是老鼠?可不對啊,柳紅他們把會賓樓收拾得干干淨淨的。”
她腦袋里瞬間思緒萬千,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有小偷?哼,正好該本女俠出馬了!”
想到這兒,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貓著腰,悄悄地朝著廚房摸去。
剛靠近廚房門口,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瞧見一個身形鬼祟的人,身著黑衣,臉上還蒙著黑布,正蹲在米缸旁,偷偷摸摸地往里面倒著什麼東西。
小燕子見狀,哪還按捺得住,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手死死揪住那人的衣袖,杏目圓睜,大聲質問道︰“你是誰?在這兒干什麼!永琪,有小偷啊!”
這一聲呼喊,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黑衣人嚇得渾身一顫,驚慌失措之下,拼命想要掙脫,轉身就往後院逃竄。
小燕子哪肯罷休,手上的力氣又加大幾分,一邊使勁拽著,一邊叫嚷道︰“你還想跑?看我燕子女俠不好好教訓你,打得你跪地求饒!”
樓上,永琪本就淺眠,一直在等小燕子回來。
冷不丁听到小燕子呼喊自己的名字,瞬間驚醒,眼楮猛地睜開,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驚慌失措地大喊︰“小燕子!怎麼了?”
一邊喊著,一邊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匆匆往樓下奔去。
與此同時,正在睡夢中的柳紅也被這陣喧鬧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楮,打著哈欠嘟囔道︰“怎麼好像听到永琪和小燕子的聲音了?這大半夜的,他倆在干啥呢?”
再說小燕子這邊,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黑衣人力氣如此之大,幾番掙扎之下,竟死命掙脫了她的手,朝著窗戶跑去,想要跳窗而逃。
小燕子反應極快,一個箭步上前,從後面緊緊抓住那人的衣服,扯著嗓子大喊︰“永琪!柳紅!”
可誰能料到,就在她張嘴呼喊的瞬間,黑衣人猛地轉身,將手中藥瓶里的液體一股腦倒進了她嘴里。
小燕子躲避不及,那液體順著喉嚨滑了下去,她猛吞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來,嗆得滿臉通紅。
黑衣人趁著這個間隙,用力一甩,掙脫了小燕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永琪心急如焚,一路小跑著沖進廚房,大聲喊道︰“小燕子!小燕子!你在哪兒?沒事吧?”
“咳咳……永琪,我在這兒。”小燕子一邊咳嗽,一邊虛弱地回應。
永琪看到小燕子,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嗔怪道︰“你要嚇死我了!到底怎麼回事?”
“永琪,我剛才踫到一個黑衣小偷,結果被他跑了。咳咳……”小燕子說著,又劇烈咳嗽起來。
“小偷?你人有沒有受傷?怎麼一直在咳嗽?”永琪滿臉擔憂,雙手輕輕捧起小燕子的臉,仔細檢查著。
“永琪,我……我剛才他跑的時候,往我嘴里倒了一種液體。”小燕子捂著嗓子,聲音略帶沙啞。
“你說什麼?什麼液體?你有沒有吐出來?快,趕緊吐出來!”永琪一听,心急如焚,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慌慌張張地找了個瓢,舀了一杯水,遞到小燕子面前,催促道︰“快吐出來!”
“我不小心吞下去了,永琪。不過我現在感覺還沒什麼異常,你別太緊張。”小燕子看著永琪緊張得發抖的模樣,安慰道。
“我怎麼能不緊張?都不知道你吃了什麼,對身體有沒有害。你先漱漱口。
要是沒什麼大礙,咱們明天一早回宮,讓常壽給你全身檢查一遍,我才能放心。”永琪眉頭緊皺,一臉擔憂。
小燕子剛應了聲“好”,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一陣發昏,身體不受控制地歪向一邊,她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腦袋。
“怎麼了,小燕子?你別嚇我!”永琪眼疾手快,立刻伸出雙手,緊緊扶住小燕子的肩膀,聲音里都帶著哭腔。
此時的小燕子只覺眼前發黑,眼皮越來越沉,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
她努力晃了晃發暈的腦袋,虛弱地說道︰“永琪,我……我……”話還沒說完,便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小燕子!小燕子!你快醒醒啊!”永琪驚恐地大喊,聲音里滿是絕望與無助。
听到樓下動靜的柳紅、柳青和金鎖匆匆趕來,柳紅焦急地喊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永琪抱著暈倒的小燕子,心急如焚地吼道︰“快!帶我去街上最近的醫館,小燕子怕是中毒了!還有,明天你們酒樓別營業了,有人進後廚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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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瞬間讓三人驚醒。
柳紅急忙跑到永琪身邊,看著昏迷的小燕子,眼眶泛紅,哭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害到小燕子!”
“先別哭了!你快去廚房查看,看看下的什麼毒,這樣才能盡快給小燕子解毒!要是讓我查到是誰干的,我饒不了他!”永琪心急如焚,沖著柳紅喊道 。
金鎖滿臉淚痕,眼眶通紅,聲音帶著哭腔擔憂地呼喊著︰“小燕子!小燕子!”
柳青則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冷峻與果斷,迅速轉身投入廚房,開始仔細檢查每一處角落。
他彎著腰,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留下證據的地方。
突然,他眼前一亮,伸手從角落里拿起一個瓶子,大聲喊道︰“永琪,你快看看!”
永琪聞言,三步並作兩步沖過去,一把奪過瓶子,放在鼻尖下仔細聞了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臉上寫滿詫異,失聲道︰“這是曼陀羅的汁液!
天吶,若這里面劑量很多,怕是會嚴重損害小燕子的身體。
快,帶我去醫院找大夫,先給她排出來,快!”說話間,他的雙手因憤怒和擔憂而微微顫抖。
柳紅一听,神情同樣緊張,連忙應道︰“好,我們快走!”
可話剛出口,她又面露難色,焦急地說︰“可是這大半夜的,怕是醫館都關門了,這可怎麼辦?”
“那就繼續找!快!回宮里更遠,更耽誤給小燕子解毒!”永琪心急如焚,不等柳紅說完,便一個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卻又急切地一把抱起昏迷的小燕子,轉身就朝著門外沖去,仿佛此刻懷里的小燕子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快,這里有馬,騎馬去更快!”柳青早已跑到門口,指著一旁的馬匹,大聲喊道。
永琪跑到馬前,雙手用力一撐,翻身上馬。
緊接著,柳青、金鎖和柳紅三人齊心協力,托著小燕子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永琪身前的馬背上。
永琪伸出手臂,緊緊地摟住小燕子,仿佛要為她抵御世間所有的危險。
隨後,他對著柳紅大聲吼道︰“快帶路!”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一旁的柳青這才注意到永琪光著腳丫,連忙提醒道︰“永琪,你要不要穿上鞋子?”
永琪頭也不抬,眼楮死死地盯著昏迷的小燕子,滿不在乎地答道︰“我沒事,快帶我去醫館!”那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接著,永琪一邊輕夾馬腹,催促馬兒前行,一邊轉頭對柳青喊道︰“你去通知蕭劍!
快,卯時就上朝了。等醫館解毒後,我要帶小燕子回宮徹底解毒。
還有,告訴他以我榮親王的名義,明日這條街上的所有酒樓歇業。
本王一定要查出那個下毒之人,讓他付出代價!”說罷,他猛地一甩韁繩,駕著馬疾馳而去,朝著醫館的方向狂奔,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柳紅心急如焚,臉上滿是焦慮與擔憂,她飛身下馬,靴子重重地踏在地上,幾步沖到醫館門前,抬手便急切地拍打著門,聲音里帶著哭腔,大喊道︰“大夫,救命啊!快開門啊!”
永琪緊緊地坐在馬上,手臂像鐵箍一般牢牢地摟著小燕子,他的眉頭皺起,眼神中滿是焦急與心疼,輕聲安慰道︰“小燕子,你別怕,你一定沒事的,我肯定能解了這毒。”
然而,柳紅喊破了嗓子,醫館里卻如死寂一般,沒有絲毫回應。
永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慌亂地說道︰“去下一家,快,我們走!解毒講究的是時間!”
兩人快馬加鞭,風一般地趕到了下一家醫館。
柳紅喘著粗氣,再次用力地敲門,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永琪心中的怒火和焦急再也抑制不住,他漲紅了臉,憤怒地怒吼道︰“這一個個大夫都死了不成!”
柳紅心里同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想到曼陀羅的毒可能正在小燕子體內迅速擴散,她的眼眶都紅了。
突然,她眼楮一亮,喊道︰“快跟我走!那個老頭子也許可以解毒,快!”
永琪正滿心煩躁,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不早說!我們浪費了多長時間!”
柳紅理解永琪此刻的心情,愧疚地低下頭,聲音帶著哽咽︰“我也急暈了,我們快走。小燕子福大命大,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
兩人馬不停蹄,一路疾馳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子。
柳紅扯著嗓子喊道︰“李大爺,救命啊!快開門啊,李大爺!”
永琪望著緊閉的門,眼中滿是祈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有個人伸出援手,救救他的小燕子。
幾聲呼喊之後,門里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大爺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打開門,還沒完全睜開眼,臉上帶著大半夜被吵醒的不耐煩,嘟囔道︰“誰啊,大半夜的吵得我這老頭子不安生。”
柳紅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快步沖上前,一把拉住大爺的衣袖,急切地說道︰“李大爺,我是柳紅啊,救命啊,快救救小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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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迅速飛身下馬,動作敏捷地把昏迷的小燕子從馬背上抱了下來,帶著哭腔祈求道︰“大夫,我夫人中毒了,應該是曼陀羅。您快救救她,給她解毒吧。”
“柳紅?有人中毒?”李大爺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看了眼昏迷的小燕子,忙說道︰“快進來,老夫給這姑娘看一看。”
“如何了,大夫?”永琪見李大爺給小燕子把脈,緊張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確實是曼陀羅的毒。而且這姑娘已經吞進了進入五髒六腑了。”李大爺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嚴重嗎?她會不會有事?”永琪听後,猛地站起身,雙手緊緊地抓著李大爺的肩膀,眼楮里滿是恐懼和擔憂。
“不過如果我這民間醫術沒錯的話,幸好這曼陀羅的汁液只提取了少量。
所以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中了此毒之人會先昏迷再產生幻覺。
產生幻覺的時候她會很痛苦。她看到的听到的就和我們的不一樣了。
也許會以為身邊都是怪物,會驚恐會害怕,還會聞到特別的味道。
好了我這兒條件有限。先給她簡單解毒。熬下甘草湯等下給她喝下。
然後你們就去找專業的大夫吧,徹底解毒還需要針刺手指頭放血。”
“好,您先幫她解毒。我自會找專業的大夫。”永琪連忙回答道,眼中滿是感激 。
隨後,李大爺走到爐灶前,準備煮甘草湯。
而在一旁,永琪緊緊地抱著昏迷不醒的小燕子,他的眉頭緊蹙,滿臉憂慮。
他一邊低聲呢喃著,一邊默默祈禱小燕子能夠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在簫府的大門前,柳青心急如焚地用力敲打著門環,嘴里還不停地呼喊著︰“蕭劍!蕭劍!快開門啊!”
這一聲聲呼喊,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正在睡夢中的蕭劍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他心中一緊,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了。
蕭劍來不及多想,迅速從床上爬起來,胡亂套上一件衣服,便急匆匆地沖向大門。
他一邊走,一邊心里暗自嘀咕︰“這麼晚了,柳青怎麼會來敲門呢?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當他打開門的那一刻,看到柳青一臉焦急的樣子,他的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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