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牽著她的手說道︰“不用,你來寫。你寫一個,我寫一個。咱們這麼大的船是要備案的,號不需要你全部寫,咱們家里人,一人寫一個。”
甦桃桃听周辰這麼說,點點頭︰“好。”
其實按照他們當地的規矩,女人是不能上船的,尤其是在新船回來的第1天這麼重要的事情上,更不要說讓一個女人去寫舷號。
但她感覺到了周辰對她的重視,她也享受這種偏愛。
他們這邊就是“閩”什麼什麼加一串數字。
“閩”字大師寫,後面的號碼簡單,他們寫。
主要是他們幾個也沒有練習過書法,先別管這件事兒吉利不吉利,人家大師寫出來的字肯定是比他們好看。不然,這麼氣派的一艘船被他們寫得字這麼丑,開出去也不好看呀。至于後面的號碼,那就無所謂了。
他們這邊說著話呢,看見他爹也上來了。他爹還有他的幾個兄弟進來以後,都在船里里外外地檢查了一遍。
等到他們這邊檢查完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以後了。
甦桃桃先去阿杜那邊的收購點里坐著休息一下。
他們這邊檢查完以後,這邊的大師則是開始祭祀起船來。他們在這邊都看著,隨後又開始放鞭炮, 里啪啦。
鞭炮放完之後,碼頭這邊全都是拍手叫好的聲音,小孩子在那邊就高高興興地去撿著炮。他們在這邊分發著糖果。
最後這邊的大師則是拿著榕樹枝,蘸著清水對著他們的船念念有詞,和之前差不多一樣的流程。
儀式是比較繁瑣的,弄完以後,這邊的大師便提著黑狗血以及各種混合而成的油漆,在上面把第1個字先給寫了下來。
寫下來以後,周辰這邊上去和大師說了一聲。
大師一愣。
他爹連忙小聲地問︰“這樣行嗎?之前也沒有過這樣的例子,不如就讓大師把所有的字給寫了吧,省得這麼麻煩。”
他爹其實心里是有些不願意的,誰知道這個大師卻笑呵呵地說道︰“沒事兒,這後面的字兒誰寫都行。這一艘船呀,也是你們一家人的心血,你們一家人來寫一個字,其實正好也合適,一家人的好運說不定都會聚集在這里。”
就是沒想到這個大師說話也挺好听的。而這邊的周父听到這邊的大師這麼說,也就答應了下來。
周辰先上去寫了第1個數字,然後第2個數字讓甦桃桃來寫,第3個數字是他爹他娘,最後周辰又喊了一聲他哥,讓他哥也過來。
正好這幾個數字寫完。
看著這上面寫的數字,周辰心里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感。這艘船是他們這一家人的心血呀,以後就要滿載他們所有人的期望出發了。
然後他們這邊便和周圍的人約定,听大師的推算,三天之後請客吃飯。
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們還要對船進行里里外外的檢查,剛才只是粗略地檢查了一遍。
這三天的時間里,他們又把船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他爹娘都是忙著請客吃飯這件事情。
這幾天船的大毛病沒有檢查出來,都是小毛病。檢查出來一些藤壺,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太多。因為港區那邊用的油漆都是比較好的,藤壺根本沒辦法在上面寄生。不過這種油漆他們這會兒沒有,需要買的話還需要從外面進口,價格也挺貴的。
周辰也看這些油漆還能用,人家說還能堅持個一年半載的,想想就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如果船別的地方剝落的油漆,倒是可以用他們這邊的刷一刷。
這三天的時間里,他們也在給船想名字,畢竟起名字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爹想的名字都是一些很土氣的名字,什麼“闔家歡樂”“幸福”“發財”一類的。
周辰覺得有些土,寓意肯定是好的。
瘦猴甚至給他起了一個“辰桃號”,“我的天吶”,當時周辰尷尬得都快要找個地方鑽進去了,有這樣起名字的嗎?
最後又是請大師推算了一番,這邊船的名字也終于是確定下來了,就叫“滿福號”。
嗯,確實挺土的,不過沒辦法,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好听,他也就答應了下來。每次滿載幸福出發,滿載而歸,這個名字其實倒也不錯。難不成他起個名字叫“皮皮蝦號”嗎?他爹一巴掌把他給打死。
最後這邊又是熱熱鬧鬧地請客吃飯,在家里熱鬧了一番。
他大伯在市區沒好意思來,周辰之前去市區農貿市場的時候,大伯給了他份子錢,就說不來了。
這新船回來呀,反正也是各種事情各種忙,也不是輕而易舉的就能開船出去試一試的。
這一兩天,周辰帶著秦家兩兄弟在船上一直在磨合,實驗各種設備,又跟著學習各種經驗,反正就是感覺沒個半個月這船他是玩不轉的。
這天他剛下船,就見劉奧蹬著自行車來找他了,說那邊的列車員要來,要見面的話,估計就是這兩天的時間了,讓他別忘了。
周辰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連忙問確定嗎?劉奧說確定了,明天車到,過明天人家中午會來他這里吃飯。
等到第2天,周辰也不去看船了,直接在那邊等著。
一直等到中午,大概是12點左右吧,他就看見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一看人家就是北方人,和他們南方人不一樣。
周辰眼楮一亮,趕緊上前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
周辰這邊先落後了劉奧半步,等劉奧這邊把情況介紹完以後,他才上前笑呵呵地同他們講話。
誰料這三個人還挺熱情的,尤其是剛才劉奧說他也算是有錢,家里好幾艘大船,在這邊也算是有點本事的,這幾個列車員的眼楮看向他都亮了。
畢竟這些列車員走南闖北的,肯定也是要在當地認識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打听個消息啊,或者買賣個什麼東西都方便。
在劉奧這邊招呼著,他們就定了包廂里吃飯。
其中為首的那一個挎著帆布包的青年叫韓文明,兩邊那個叫李茂英和劉尚文,都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
吃飯時,他們又說起了自己的經歷,說他們都是原先的知青,後來回到了城里也是找關系,這才進了火車客運站。
三人都是乘務員。
這個叫韓文明的話多一點,看樣子是主事人,听著他們帆布包里叮叮當當的銀元聲,在這里估計還是搞銀元貿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