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看著那雙深邃如古潭般的眼楮，黎簇一時有些語塞，所有的情緒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握住張啟靈的手忍不住收緊，忽略掉心里的顫動，重新搖頭看向張啟靈，那雙照映出張啟靈的眼楮重新歸于冷漠。
是啊，他們哪來的關系，哪怕是以前，他對這個人的所有認知也都是來自于吳邪，這個人，從始至終，跟自己都沒有任何關系。
是他逾矩了。
以為那兩次的特殊就能代表什麼，以後不會了。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張啟靈自然也注意到了黎簇表情的變化，是和在無邪面前不同的，陌生的冰冷。
“對不起，我……”不該多事的。
黎簇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人家不樂意與自己有牽連，那他也沒必要多問，而且今天確實是自己話多了。
剛一開口，話還沒說完，黎簇就愣住了。
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張啟靈，黎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手握得太緊了，原本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又再次裂了開來。
怎麼……一副要碎掉的樣子？
不是，和我撇清關系的不是你嗎？
“我經常在想，我是不是不該存在？我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找不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在我僅有的記憶里，我永遠都是一個人，哪怕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直到遇見你，我原以為我們是一樣的。”
張啟靈的聲音很輕，輕到讓黎簇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不是，張啟靈還能一次性說那麼多字呢？
也許是他的腦子不太正常了，他居然覺得這樣的張啟靈很……委屈？
張啟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原以為，黎簇和他是一樣的。
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樣，黎簇有他在意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伙伴，和自己不一樣。
這讓他有點……失落。
“那個，不至于的。”黎簇輕輕掰開張啟靈攥緊的手，重新擦去傷口處流淌的血。
“無論是這里的我，還是那個時空的我，都記得你，怎麼說呢？你也算我執念的一部分吧，我來這里，有一部分也是為你。”
這句話他沒說錯，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果說吳邪是他心里的那顆朱砂痣，那張啟靈，也許就是那抹白月光。
是他心里無法逾越的雪山，離他的沙漠很遙遠。
黎簇抬起頭，原本的冷漠已經消失殆盡顏色稍淺的眼眸中溢滿了認真，也許是燈光的問題吧，看上去很溫暖。
“時空？”
張啟靈頓了一下，沒有掙脫黎簇的手。
“嗯，這個，其實我們是從十年後來的，解釋起來有點亂，我以後再說給你听。”
黎簇語無倫次地說著，試圖講清楚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
“我知道。”張啟靈說道，“所以，你會回去？”毫無波瀾的眼楮里泛起了一抹漣漪，雖然不明顯，但也足夠驚艷。
黎簇沒有否認他的話，至少在面對這雙眼楮的時候，黎簇不想撒謊。
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口，索性輕輕地將他圈在懷里，友好地在張啟靈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至少，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干掉汪家，咱倆是一邊的，當然，如果哪一天汪家屬于他了，不干掉也行的。
“嗯。”
張啟靈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由他抱著。
“那，你不會躲著我了吧。”
“嗯。”
張啟靈低聲應著，深邃的眼眸再次歸于平靜。
………………
靠在後面閉著眼听了全程的黑瞎子拳頭都攥緊了。
⺪啊，平時沒見你那麼會說話啊，個啞巴張，好樣的！
什麼就沒人了？！
那我算什麼？要不是瞎子我，你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臉呢？！
不過他倒也是知道了一個信息。
黎簇是從十年後的時空來的，那他豈不是比自己還要再小個十歲，嘶……
差距有點大了哈。
而且，黎簇好像還和未來的自己有點過節啊，那之前的一腳，難不成是自己替未來那貨挨的？
靠！憑什麼啊？！
我不服！
黑瞎子帶著點怒氣的眼楮被掩蓋在了墨鏡下方，跟張啟靈“哥倆好”的黎簇是一點沒注意。
張啟靈倒是注意到了，但那又怎樣？
誰管他啊？
另一邊，眼看著兩人抱在一起的幾個已經快要炸了。
“不是，他們……”無邪一整個大破防。
“哎哎哎，別去別去！”
王胖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想要沖上去的無邪，把人一把抱起不讓他動。
“胖子，你大爺的，你給我放手！”
無邪拼命地蹬腿，卻怎麼也掙脫不開王胖子的控制，被他一把抱起逃離了現場。
汗如雨下的王胖子︰小無啊，我這是為了你好啊，咱可打不過人家，你就先把小朋友讓給他吧。
“哥，要不……”
汪小魚瞪大了眼楮，有些猶豫，他們自然也是知道張啟靈的，只是沒想到，他和黎簇會有這一層。
“黎哥和他們待的時間有些長了。”
汪燦也應和著說話，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嗯。”汪澤臉色不變，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的張啟靈身上。
也許，他該去找一找他了。
唯一一個置身事外的阿寧靠著礦燈擦拭著手里的匕首，冰冷的刀光映在她臉上，照出她嘴角的弧度。
免費吃瓜，這樣的機會現在可不多了。
如果這群人的弱點都是那個黎簇的話，那可真是好玩了。
整片雨林再次歸于寧靜，基本上听不見什麼聲響，潮濕的空氣和泥土根本燃不起篝火，溫熱的軀體一個個貼近，就連彼此的心跳都是那樣清晰。
等其他幾人回來的時候，黎簇已經靠在樹干上睡著了，多虧了以前不好好學習時練就的技巧，哪怕是坐著他也能睡得很香。
張啟靈和黑瞎子一人佔據了一邊，雖然看上去坐的端正，但都是不動聲色地把黎簇圈在了自己的領域之內。
別人看不出來，已經進階版的關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眼神一暗，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長出胡茬的下巴，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剛剛找完關根準備回來跟黎簇卿卿我我的甦萬︰怎麼總有刁民跟朕搶男人？
還有被王胖子拖到一邊的無邪︰夠了！放我回去！
我不搶了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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