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府井？賣啥？咱家在百貨那塊沒關系啊？”陳玉梅納悶道。
“媽，這段時間您老人家忙，有事兒沒跟您說。”曾旺財笑道，“我在王府井那盤下來一個門面，讓小強去那上班去。”
“還是賣雜貨？”已經是工作經驗豐富的陳玉梅皺眉道，“小強沒有工作經歷，你讓他去新店，怕不是壞事兒。”
“媽，您瞧不起我？”小強急眼了，“我保證能好好工作，絕對不壞大哥的事兒。”
讀書的時候想打工，打工當了社畜才知道，和社會的殘酷相比，書本上的知識難度算個屁啊。
哎！
“不是賣雜貨！”曾旺財掏出手機放在桌面上，“賣這個！”
“手機？你讓小強賣手機？”曾友前吃了一驚，“這事兒太大了，別讓老二給你搞砸了。”
小強愣了一下，不敢再說自己一定能干好之類的話。
曾家人都知道，曾旺財搞的三個生意，都是一等一的大，手機就是其中之一。
“砸了就砸了唄，都是自家人。”曾旺財渾不在意的說道，“誰都有個過程，不是天生就會干活的，手機是新事物，小強是新人，剛好練手。”
小強聞言感動的嘩啦啦的︰“大哥，你是我親大哥！”
“我打你這孩子，二十多了說話沒有把門的，他本來就是你親大哥。”陳玉梅沒好氣道。
“旺財，你可想好了，大事兒可不能總想著照顧家里人。”曾友前沉聲道。
“家里人不照顧，我照顧誰？”曾旺財摸出煙點上一顆，“這次不光是要小強去上班，還得讓銀環去，還有姑姑家的華子他們都去，小環就讓他和來福一樣，好好讀書，咱們曾家人多，能讀書的卻沒有幾個......”
“你能想到你姑姑，倒是不錯，不枉費你姑姑姑父前幾年對咱們家的照顧。”曾友前老懷大慰，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前幾年，曾友前夫婦雖然躲到了鄉下去，但麻煩該有的還是有。
找事兒的人去曾春芳兩人的村里，想從她們那邊打開突破口，導致曾春芳兩家四口人，被整了很多回，就是沒有供出來曾友前。
後來情況稍微好一點之後，他們兩家還隔三差五的去曾莊看望，每次不空手。
曾旺財回來之後去看望兩個姑姑，給錢不要，給東西可以，多了也不要，他知道這是姑姑掛著姑父的面子，不想姑父在村里抬不起頭，說靠媳婦兒娘家過好日子。
再後來曾旺財才想到照顧一下弟弟們，都是老實巴交的孩子，在家務農，從小到大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四九城。
“咱家的攤子鋪的太大了，又是汽車廠，又是建築隊，還要承包軋鋼廠，人手完全不夠用。”曾旺財說道，“秀芝和婁曉娥在軋鋼廠，這個不用擔心，汽車廠和華耀手機技術上，有亮子和老師，也沒事兒，海外有小豹他們偶爾出去，還有林湖陽在，也不會有大問題，唯獨手機上市這塊，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弟弟們雖然不會，沒有經驗，但慢慢來，學習總有個過程，自家人辦事兒，放心。”
“是這個道理！”曾友前欣慰點頭。
“不過小強，我把丑話說在前面。”曾旺財話鋒一轉道，“咱們家下一代，除了我之外，就你年紀最大，你得擔起事兒來，店交給你，你要帶著弟弟們好好工作，完成我下發的指標，遵守工作條例......
“我再說一遍，是你自己選擇當社畜的，後悔可別怪我。”
“社畜？啥玩意兒？”
“你甭管啥玩意兒，從你答應的那一刻起，你就沒了自由咯......”
從廣義上來講，誰又不是一個社畜呢？
誰又有真正的自由呢？
哪怕是去了王爺島，就真的能當一個王爺嗎？
沒有強大的拳頭，在哪都是社畜，都沒有自由！
曾家團結的家庭會議結束，定下來一件大事，晚上曾旺財還不得睡，在家里的工作台前敲打著鍵盤。
“還不睡？”洗了澡，清清爽爽從浴室出來的張秀芝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在曾旺財身邊坐下，“打什麼呢？你什麼時候教我電腦？”
“我在打手機上市的收費條款！”曾旺財搓了把臉，在鍵盤上敲下來最後幾個字，“學電腦還不容易嗎，現在就教你，但你現在學會了也沒有什麼用啊。”
“那你不管，現在不學沒機會了！”張秀芝盯著電腦屏幕說道，“馬上開學了，孩子丫要回來上學，奶奶到時候肯定也來，她舍不得樂樂。”
“你不是我差點忘了，咱們得抓緊時間溫習一下敦倫......”
“德性！明兒再說，你先告訴我這個怎麼用！”
曾旺財嘿嘿一笑，手把手的教媳婦兒怎麼用鼠標，教著教著就教不下去了......
許久後，曾旺財喘息平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張秀芝趴在他胸口說道︰“咱們家房子還是太小了，奶奶來了沒地方住，你讓老五他們買的房子又沒辦法住，你說怎麼辦？”
“住以前劉海忠家吧！”曾旺財想了想道，“或者去聾老太太家住，聾老太太家空著很多年了。”
“還是住後院聾老太太家好。”張秀芝說道，“劉海忠家不吉利，我們不信，但奶奶說不定信那些。”
“也是，老劉家沒人了，那房子街道收回去，都沒人願意住。”
“聾老太太的房子，易忠海看得緊，誰都不給，只怕是不容易借！”
“借？用不著借......”
用房子抵賬就完了！
曾旺財相信，現在的易忠海不會再死咬著房子不放。
......
協和醫院，手術室。
三大媽非常緊張的站在手術室門口，他身邊就只有閻解成在，老三老四不見蹤影。
如果不是易忠海那邊給了錢，閻埠貴沒有做手術的機會，而今兒，正是準備多時的手術日子。
醫生告訴三大媽母子，手術有一定的風險，讓她們考慮好。
三大媽倒是猶豫不決，但她三個子女都決定要做，閻解成幾個都不想自己的爹後面都在床上躺著度過。
這才有了這一場手術。
倆人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才打開，里面走出來一戴著口罩的醫生。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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