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長安街的那套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鄭義林他爹沒了之後，他們家大院里面的那套小洋房便被他大哥鄭義山主動退了出去，他媽跟他大哥過去了。
這套院子是鄭義林利用關系弄來的，三進的四合院，就他一個人住，當然，平時會有狐朋狗友過來聚會，比如今天找來的趙一霖。
“這事兒哥們幫不了你。”鄭義林翹著二郎腿，抽著煙說道，“哥們在他面前應該還有一點面子，我爸當年對他不錯，不過這個面子輕易不能用，我得留著。”
“大林子，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哈。”趙一霖苦著臉說道，“我們部長下了死命令，這事兒是我們司惹的，就得我們司出面解決，朱超英那個蠢貨根本就辦不成事兒，我都已經記過了，這個任務完不成，指不定我們部長要怎麼收拾我。”
“你們家老爺子不管？”鄭義林問道。
“我們家老爺子你還不知道？跟你們家老爺子一樣。”趙一霖繼續苦笑，“他生怕我們小輩的打著他的旗幟亂來。”
“你知足吧，都是司長了，你還想怎麼樣？”鄭義林羨慕道，“你看看我現在，在部里混一個清閑職務，沒有實權，在哪說話都不好使。”
“我沒你有錢啊。”
“說到錢，我倒是有個想法，我想下海......”
每個人的境遇和追求都不同，這一對死黨兄弟便是例子。
趙一霖在體制內混，雖然說她認為他爸沒有給他實質性的幫助，但在鄭義林看來，他已經得到的夠多了，尋常人誰能在這個年紀混到司長這個級別？
鄭玉林是另外一個路子，他從部隊出來之後，他爸對他非常失望，把希望都寄托在老大鄭義山身上，算是讓鄭義山繼承了家里的大部分東西，鄭義山不負眾望，從北大後勤部部長混到了現在教育部門一方小頭目的高位，鄭義林便利用他們家老爺子剩下的人脈，撈取金錢方面的好處。
現在放開了，鄭義林膽子更大，他想丟掉體制內的身份，去做生意。
“你瘋了？”趙一霖吃驚道，“經商有什麼好？”
“有錢啊！”鄭義林笑道，“你看看人家曾旺財過得什麼日子，我敢說他的錢多的你我無法想象，我去過一次江島，在那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你等著看，咱們這邊遲早也跟江島那邊一樣。”
這話很大膽，也非常有前瞻性。
趙一霖這才知道鄭義林是認真的，他頹然嘆道︰“攔不住你，你要怎麼樣怎麼樣吧，你想好做哪一行嗎？”
“什麼賺錢就做什麼！”鄭義林笑道，“我現在去搞個證件，開一家公司，你把裝電話機的業務給我，我去找曾旺財說去。”
這個思路還算不上後來的倒爺，不是四九城倒賣小商品的倒爺，而是大倒爺。
好歹鄭義林弄到證件之後打算真干。
“你在這兒等我呢？”趙一霖想了想道，“你想做，那就給你，咱倆誰跟誰，不過你想好了，曾旺財在做手機，電話機搞不過他。”
“手機肯定不便宜，誰買得起？”鄭義林早就有成熟的思路，他繼續說道，“我先在王府井弄個門面，等在電話機上賺了錢，大家有錢買手機的時候，我再去做汽車......小鬼子去東北之前，我已經聯絡上了。”
這說的是龜田一男。
小鬼子從古到今入侵我們其實都是老一套，打從唐朝起派遣遣唐使就是這樣，學習，滲透，翻臉不認人，後來發展偽軍，現在則是繼續在咱們內部發展暗線，到了後世又隱蔽了一些，讓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分辨誰是鬼子。
鄭義林和龜田一男勾搭上，主要是幫助龜田一男跑政策，提供消息。
倆人簡單的敲定了裝電話機業務的事情，隨即一起出門，去找曾旺財。
“媽的，人家出門都是自己開車，咱倆想要坐單位的車，還得叫人。”鄭義林一邊鎖門一邊吐槽。
四九城悄然發生著變化，只有有心人才能感受得到。
今兒曾旺財倒是沒有吃泡面，他吃的是自嗨鍋，和他一起吃的還有雷大強等工人，這些現在已經被華潤收編的工人，暫時從改造四合院的工作中脫離出來，幫曾旺財裝修王府井的門面。
有時候曾旺財也吐槽，明明現在的食物健康綠色，自己還得吃添加劑，而且還覺得好吃，你說他媽的怪不怪。
其實他知道，怪的不是人，而是時間。
人一旦卷起來，時間就少了，只有方便快捷的生活方式才會被忙碌的人接受。
有時候他也會迷茫，看著四九城開始朝自己熟悉的節奏改變，他回想，難道進步的代價就是卷？
有的過得好的老外倒是不卷，他們搶劫，早一百多年搶劫到了供後世揮霍的資源。
“這玩意兒真好吃。”雷大強吃一口自嗨鍋，喝一口大烏甦，“老板，跟你干活就是舒坦，啤酒管夠。”
“烏甦不奪命啊......”曾旺財叨咕一句，繼續吃飯，腦子里卻在想問題。
關于手機上市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四九城只有兩個基站，第三個第四個基站馬上會出來，但衛戍區那邊要，所以裝不了。
生產線還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到位，就算二十四小時加班加點，也要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有基站下線。
這都是次要的，曾旺財思考的主要方向是手機業務的開展，賣多少錢，話費怎麼收？
他主要是不知道趙一霖那邊制定的東西，只曉得四千六的價格。
“旺財......”正在曾旺財思考的時候，鄭義林來了。
“你......小林子？”曾旺財張嘴吐出一個鄭義林許久沒有听過的小名兒。
“可不就是哥們我嗎，哈哈......”鄭義林現在有求于曾旺財，按捺住心中對曾旺財的怨恨。
“咱們好多年沒見了吧？”曾旺財有些恍惚道。
“十二年三個月沒見了。”
“......”
你他媽的記得這麼清楚？
搞得跟演狗血偶像劇一樣.......
“啥事兒？”曾旺財推開自嗨鍋道。
“我來替趙一霖要個面子。”鄭義林把身後的趙一霖拉出來，“關于裝電話機的事兒。”
“你有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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