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冬天能有多冷？
六十年代的時候隨便突破零下十幾度，最冷的時候能夠達到零下二十七度。
而今兒，氣溫不算太低，但是架不住昆明湖這種空曠的地方風大，這就等于給寒冷疊加上一個buff，再加上濕度，那滋味誰去誰知道。
在冬天，四九城凍死人是常有的事兒，和老毛子那邊一樣。
現在，曾旺財和伊萬斯基這樣站著，感受如何可想而知。
“諸位記者，伊萬斯基同志這種狀態讓我佔便宜了。”曾旺財故作輕松的說道，“如果他拒絕穿上衣服，我會比他多站兩個小時。”
僅僅幾分鐘，曾旺財便適應了。
他雖然腿冷，但上半身有暖寶寶和羽絨背心提供熱量，又經受過部隊嚴格訓練，應付這種場面完全沒問題。
“不，你撐不過兩個小時！”伊萬斯基依然不屑。
他既然敢來比試，自然也是有著充分的準備，不可能無腦答應，畢竟這種場面很大，丟人事小，丟國事大。
伊萬斯基本身十分抗寒，他有著在野外極端環境中生存的經驗。
但野外生存和現在有很大不同，現在有規則限制，不準運動取暖，只能硬扛，所以在來之前，伊萬斯基吃了很多巧克力等高熱量的食物。
他認為，曾旺財就算和自己同樣準備，也不可能比自己支撐的時間長。
他的理由很簡單，不信曾旺財的那件單薄背心能比自己的脂肪作用更大。
閣樓，二樓。
劉老頭應承的事情，他自然親自過來壓陣，老毛子那邊除了伊萬科夫之外，還有兩名官員陪同。
這個涉及到對外貿易，所以除了劉老頭之外，還有對外貿易部的同志。
此時商務部還沒有成立，一直到八二年，都是一個對外貿易部在負責這方面的事務。
對外貿易部的葉部長沒能過來，便派遣了辦公廳的主任楚飛過來。
“劉部長，您看這能成嗎？”四十多歲的楚飛盯著下面涼亭中的二人，“氣溫很低，我問過相關同志，今兒最低氣溫能達到零下十五度，而您知道，這邊只會更冷。”
“能不能成，只能看他自己了！”劉老頭沒看曾旺財，他在看伊萬斯基，“這個家伙比曾旺財同志的身體更好，不過我相信曾旺財能夠挺住。
“你們部門實際情況怎麼樣不用我多說，如果這事兒能成，就多了一個增長點，我們一機部會為他辦廠開綠燈，你們對外貿易部可別拖後腿，今兒完了大概就有結果，你回去跟你們葉部長說說。”
“是......”楚飛連忙答應。
他身為辦公廳主任，比任何人都清楚，整個對外貿易部的情況，現在的情況是，進口計劃不用說，而出口計劃的達成一言難盡。
所以，劉老頭也好，還是未能到場的葉老頭也好，都無比的希望曾旺財能做成這件事兒。
“劉，這位同志很厲害！”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伊萬科夫對著樓下豎大拇指，“他的意志力很堅定，這種環境能夠堅持這麼久，非常難得。”
“我們的軍人意志力一向堅定！”劉老頭先肯定了這一點，再轉而說道，“不過，我認為你的目光應該放在那件衣服上，你看看那些記者，他們有的人已經開始感興趣了。”
記者當中自然不缺乏聰明人，認識到這個事兒的新聞價值之後，又認識到這件事兒中的商業價值。
而商業價值才是曾旺財的底氣所在。
他很清楚，利益才是永恆的，其他的都靠不住，只要有利益可圖，那麼總會有人會想辦法克服所有的困難，搞錢。
“真了不起！”一名記者忍不住說道，“我穿著大衣，圍著圍巾，依然擋不住寒冷，但他們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一動不動，太了不起了。”
“俄國人能做到很正常，因為他們那邊本身就很寒冷，但他能做到......真的很神奇。”
“我有點相信他說的了，那件衣服很保暖。”
“我的國家冬天也很冷，我相信我們國家的商人會喜歡這個......”
曾旺財耳朵里听著記者們的議論，本想判斷一下他們的態度，但......悔不當初沒學好外語啊，特麼的听不懂全部。
算了，開始加碼吧！
曾旺財瞅了瞅天，看到天空中烏雲密布，有細小的雪花開始飄飛。
“伊萬斯基同志，還能堅持嗎？”曾旺財開口道。
“完全沒有問題！”伊萬斯基表情輕松，“實際上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挑戰，如果你堅持不住，最好認輸，時間再長點，你會受傷的。”
“我知道，但我不怕！”曾旺財瞄了眼溫度計的刻度，已經下降到了零下十五度，他獰笑道，“敢不敢出去？”
“出去？去哪里？”伊萬斯基一愣。
“外面，涼亭外面！”曾旺財的頭往後點了點，“去昆明湖上，玩大一點。”
“嘶......”伊萬斯基抽了口涼氣，“你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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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去湖面上和在涼亭中完全不同，這種溫度，在涼亭中支撐久一點沒有問題，但去湖面上，那就不是這個溫度了，而且還在下雪。
但曾旺財堅持，他不知道伊萬斯基的底子在哪，只能往大了玩。
曾旺財讓維持秩序的同志去清場，因為湖面上有一些百姓。
十多分鐘後，從涼亭延伸向湖面十幾米的地方，清出來一個空地。
“走吧！”曾旺財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從涼亭一躍而下。
但他裝逼過度，涼亭距離湖面雖然不高，不到一米，但......冰是真的滑啊。
吧唧！
曾旺財摔了一個屁墩。
“哈哈哈.......”
圍觀的百姓發出大笑。
“笑個屁啊！”曾旺財笑罵，“你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哥們蛋差點摔碎了。”
“哈哈哈......”
百姓們又是一陣大笑，這種笑不是嘲笑，而是親切的笑，他們感覺剛才曾旺財高高在上，這一摔就摔進了自己人中間。
伊萬斯基老老實實的爬下來，一到湖面他便感覺到這兒和涼亭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樣，完全不同，溫度更低，而且在風雪的加持下，體溫流逝更快。
于是，伊萬斯基不敢繼續嘴硬，他向涼亭上招手，要那件被他嫌棄沒穿的背心。
“噢噢噢，慫了，慫了......”
百姓立馬起哄。
四九城的天氣，專治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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