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廠都有它自己的風景線，叫做廠花。
別看現在這個年代很保守，但男人對漂亮姑娘的心是一樣的。
軋鋼廠男的多女的少，在張秀芝之前，廠花是廣播室的于海棠，高中畢業，年輕朝氣蓬勃的。
後來張秀芝來了，于海棠的廠花頭餃便沒了。
軋鋼廠年輕小伙子多，十七八歲的跟高中生一樣，有的膽子小靦腆不敢去找張秀芝，只敢遠遠的看著，有的膽子大找過幾次，結果就是沒有結果，廠里開始傳張秀芝和曾旺財的關系。
再時間長一點，不管什麼人都只敢遠遠的看著。
而每天吃飯，通往食堂的這條道便成了最好的近距離看漂亮姑娘的機會，幾乎所有年輕工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因為這樣的機會總能一次看倆。
曾旺財一走到食堂前的道，刷刷刷無數雙眼楮看向他，兩邊不知道多少人勾肩搭背，夾著飯盒在看他。
沒錯，就是看他，因為他跟張秀芝挨的太近了，而且婁曉娥也時不時的看他一眼。
“這黑小子誰啊？”
“不知道啊，以前沒見過！”
“好家伙，黑不溜秋的，吃個飯倆漂亮姑娘陪著......”
“會不會是張秀芝他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長的不像啊，人家多白，他多黑，丟在煤堆里面，絕對找不出來。”
“他們到底什麼關系？”
“看樣子有點像對象......”
這些人說悄悄話，跟拿著大喇叭似的，生怕別人听不到。
張秀芝昂頭看了曾旺財︰“他們沒說錯，你確實很黑！”
噗嗤！
婁曉娥忍不住笑，但沒有插嘴。
“沒辦法，反正你是攤上我這個黑小子了，跑不掉了！”曾旺財打趣兒道。
“誰攤上你了？說的跟非你不嫁似的，哼！”張秀芝哼了一聲，“小娥，咱們走，不理他，讓他自己得意去。”
小豹背著包吭哧吭哧趕上來︰“大哥，嫂子啥意思？你倆不結婚了？”
“屁，我倆說話你別偷听！”曾旺財無語，老弟這個情感方面的發育......真落後啊。
“大哥，你咋不擔心呢？我嫂子都那樣說了......”
“閉嘴！”曾旺財扭臉勾住小豹的肩膀，低聲說道，“小豹，大哥教你，女人的話，你得反著听懂嗎？”
“反著听？”
“對！”
“啥意思？”
“就是說，女人說不要，就是要，女人說行，就是不行......”
“我懂了，大嫂剛才說的是反話，就是非你不嫁的意思。”
“聰明！”
“嘿嘿嘿......”
曾旺財不知道老弟是真懂還是假懂，反正就是填鴨似的教育，以後總有一天會懂的，先灌輸知識點。
兄弟倆來到食堂，看到張秀芝和婁曉娥已經佔據了一張八仙桌。
軋鋼廠工人多，吃飯的習慣不一樣，有的人喜歡打了飯在大堂吃，有的人喜歡打了飯回車間，還有的人喜歡打了飯在食堂外面隨便找個地方蹲著吃。
像張秀芝和婁曉娥，還有一些中層干部，例如陳科長等，一般是打了飯回自己的辦公室，不吵。
所以，張秀芝倆人佔據一張桌子，已經有八百個人過來想坐下，都被告知有人了。
“這兒呢！”張秀芝看見曾旺財進來，舉手招呼。
“張秀芝，這是你朋友嗎？”兩個膽大的年輕工人過來，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們才四個人，加我們兩個一塊坐唄。”
這就是屬于那種死纏爛打的。
“哥們，我是她朋友，男朋友！”曾旺財過來，霸氣宣言後一只手圈住張秀芝的肩膀，“要結婚的那種，這張桌子有人了，你們另外找地方......”
“丫的，你誰啊？”大庭廣眾之下，有點惱羞成怒了。
“一張桌子坐八個人，你們才四個，憑什麼不讓我們坐？”
“就是，我告訴你，保衛科科長是我哥......”
倆人正在曾旺財面前抖狠，扯關系，忽然趙宏慶過來一巴掌削在一人後腦勺上︰“哥你個頭啊哥，誰是你哥？沒听見人家說這兒有人了，還死乞白賴的，有點眼力界沒有？滾蛋！”
倆人回頭一看，自己扯虎皮的靠山來了，頓時一縮脖子，慫了，賠笑的退下。
這麼一鬧，食堂的目光更加集中了，紛紛想知道這個被廠里兩大美女陪著的哥們，被廠里保衛科科長出頭的哥們，到底是誰。
“怎麼在這吃呢？”趙宏慶抓住曾旺財的胳膊，“走，後面去，說好了我請客。”
“趙哥，不用了，就這挺好，我們好說話。”曾旺財斜眼看了臉紅的張秀芝。
張秀芝剛才被曾旺財圈了肩膀，嬌羞但未拒絕，這已經向所有人證明曾旺財說的沒錯。
那一刻，不知道多少暗戀張秀芝的年輕工人心 嚓碎掉了。
“明白了！”趙宏慶懂了，“那就不打擾你們，回頭咱們再聊，你暫時不會回部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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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起碼過年後才回去！”
“行，回頭再喝酒！”
揮揮手，走了，趙宏慶不當電燈泡。
張秀芝和婁曉娥去打飯，桌子空下來，沒幾分鐘，食堂外面進來幾個鶯鶯燕燕。
人事科的人到了。
“旺財，你看我把誰給你逮住了？”陳科長看到曾旺財，把身後局促的宣傳科吳科長露出來。
吳科長被人事科的兩個小姑娘拽著，滿臉的尷尬。
這種情景只會有人覺得好笑，沒人想歪了，一個是吳科長年紀大了，再一個是吳科長一內斂的人，有口碑，沒人往那個方向想。
呼呼啦啦一圈人坐下，正好空出來兩個位置。
不一會兒，飯打來了，一圈人吃飯。
曾旺財送了背心給吳科長，惹得吳科長內心感慨，他從來不收禮的人，今兒破格收了曾旺財送的背心。
大冬天的，沒什麼好吃的，軋鋼廠食堂的飯菜就那樣，除了白菜就是蘿卜，還沒有什麼油水。
曾旺財從工具書包里面拿出來兩盒魚罐頭，這玩意是他以前在軋鋼廠上班時候常備的東西。
“小豹，上菜！”曾旺財對小豹使個眼色，讓他主動給人家遞菜。
他瞅著人事科倆小姑娘不錯，想讓小豹露露臉，跟人家套套近乎，沒準兒能擦出來火花啥的。
小豹給大哥一個“我懂，你你看我的”的眼神，他接過來罐頭打開。
“呵呵，好長時間沒吃過你們家的魚罐頭了......”
“是吧，我大哥家的魚罐頭就是好吃！”小豹接了開口那姑娘的話，舉著魚罐頭順嘴問道，“你要吃嗎？”
“吃啊.......”
“哦，你不吃！”
小豹扭臉找下一個。
“拿來吧你！”曾旺財丟死個人，就這你還懂了，懂個屁啊，看來男女方面的事兒，現在灌輸太早了。
“大家別理他，鬧著玩呢！”曾旺財尬笑解釋。
陳科長看懂了曾旺財的操作，被小豹逗的臉憋得通紅，不好意思笑。
“姐，幫個忙，上點心！”
“行了，行了！”陳科長揣起一盒魚罐頭，“這事兒我問問，拿你一盒魚罐頭不過分吧？”
“不過分，都拿去，我這兒還有！”
“就這行了。”
陳科長幾個人事科的走了，小豹還擱那摸頭，不知道發生了啥.
吳科長也咕噥著走了，說讓曾旺財有時間去找他聊。
人來得快走得也快，轉眼八仙桌空出來一半，不過這次沒有哪個人過來問。
曾旺財他們繼續，吃著吃著，曾旺財忽然看到排隊打飯的隊伍里有三個熟人許大茂、秦淮茹和秦京茹。
他們仨怎麼攪和在一起去了？
曾旺財腦子里出現原著當中許大茂排隊佔秦淮茹便宜的事兒，但眼前的這一幕，明顯許大茂不是沖著秦淮茹去的，而是沖著秦京茹去的。
他腦子一下亂了，許大茂追婁曉娥不上，然後轉移目標，挖傻柱牆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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