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聯絡前線各單位並協調火力支援,艾瑞丹中尉首先必須穿越底巢那條惡名昭著的污水河——它被當地人稱作“靜默之潮”,卻沒有一刻真正沉默。
這條河蜿蜒于城市邊緣,河面如同一條咸褐色的傷痕,在混凝土廢墟間流淌,最狹窄處也有一百多米寬。它並不安靜,河水翻滾著泡沫與腐臭的泡渣,散發出瀝青、機油和血肉混合的刺鼻味道。強烈的重金屬腐蝕氣味像活物一樣撕咬著每一個人的鼻腔。
河岸兩側曾布滿了水力發電的渦輪建築,那是機械神教的產業鏈之一,供給整個底巢工業區的能量脈動——而今只剩殘骸與歪斜的管道,像是死去巨獸裸露的骨骼,被熾熱的風沙不斷剝蝕。引流渠中,有人影在掙扎,有斷肢隨波翻滾。曾經的工人、士兵、居民、異端、背叛者,誰都可能成為這條河的犧牲品,他們像垃圾一樣在濁流中翻滾,最終被沖進更遠方的阿特魯索海域,被永遠遺忘。
橫跨此河的,是一座古老的灰石鐵路橋。它由岩石混凝土與鋼筋骨架交錯建成,設計之初便是為了承受上千噸級列車的反復輾壓,如今卻承載著一場內戰最慘烈的流血對峙。橋梁兩端雕刻著古泰拉風格的雙頭鷹浮雕,盡管多處被爆彈削毀,仍透出昔日帝國工業的冷峻威嚴。
它不是一座普通的橋梁——它經過了機械神教的大賢者加持,使用特殊防腐合金水泥包邊,每一根立柱都嵌入聖印、符文與獻祭銅釘,能夠抵御酸雨、污水輻流和輕型火力的侵蝕。
它甚至抵擋過一次異端炮擊幾個月前,暴民從不知哪座舊兵工廠里掏出一門退役的130毫米撼地炮,將整座橋當成了靶子,試圖炸斷它的主承力拱。
結果不過是在某處掀起些許混凝土飛屑,露出鋼筋的傷痕,卻沒有真正傷及橋梁的結構核心。
帝國對此橋寄予厚望,而敵人也看出了它的價值。
因此橋梁兩端已成焦土。星界軍與叛軍之間正爆發出高強度的交火,河對岸的暴民盤踞在斷牆殘樓中,以火炮和掩體死守每一寸土地,而帝國的重武器小組則以榴彈發射器、爆彈槍和等離子步槍進行逐點清理。
橋面如同鐵砧,鋼鐵與火焰在其上交錯鍛打,濺起的火星照亮了灰黃的塵霧。
艾瑞丹騎著那輛破舊的泥地摩托,在橋梁陰影下加速前行。他飛掠在裂縫遍布的地面上,穿過崩塌廠房與焦黑樓體之間的狹窄街巷。
每當pdf士兵端起重機槍向河岸掃射,他就閃身沖過;每當手雷爆炸掀起水泥碎片,他就猛拽車把,用車身滑過激起的塵幕。他的身影像影子般貼著戰場邊緣穿行,每一次咆哮的引擎噴吐,都宣告著聯合火力協調員即將抵達陣線。
這一切必須完成——因為他是jfo,聯合火力觀測官。他的任務不是戰斗,而是將帝國最具毀滅性的火力,精準地投擲到敵人頭頂。
而要做到這一點,他必須穿越這座地獄之橋——無論代價幾何。
艾瑞丹中尉騎著破舊的泥地摩托穿行至橋梁西岸的防線後方時,被一隊卡迪亞士兵攔了下來。
沿著臨時搭建的路障,混凝土塊、金屬板與倒塌的門扇組成了一個簡陋的封鎖點,一名士兵從掩體後探身而出,舉起了激光步槍,對準了艾瑞丹的胸口。
“站住!表明身份!”他在槍聲和遠方炮擊的間歇中高聲喊道。他的語氣如同用剃刀割開的命令,清晰、鋒利,帶著長時間緊繃神經後的沙啞。
艾瑞丹緩緩松開油門,摩托的引擎在他胯下喘息著發出咳嗽般的轟鳴,尾部冒出一縷黑煙。他舉起雙手離開車把,保持開放無威脅的姿態,聲音冷靜、堅定而不容置疑
“艾瑞丹中尉,卡迪亞通信軍團,現隸屬于李峰閣下的總參謀部。我有火力協調令牌,需要立刻與前線指揮官對話。”
那名卡迪亞士兵停下腳步,在短暫的沉默中打量著艾瑞丹。
他的面頰瘦削、下眼瞼深陷,眼神像野獸般警覺而困倦。他的目光略過艾瑞丹的眼楮,顯然在尋找虹膜顏色與瞳孔反射是否正常——防止偽裝、心靈污染或變節痕跡。
他終于點了點頭,向身後揮手“他是我們的人,卡迪亞人。放他進來。”
掩體後的其他士兵緩緩放下了武器,緊張的氣氛略有緩解。那名士兵走上前來,語氣稍松“請這邊走,長官。”
艾瑞丹跳下摩托,雙腳落地時帶起一陣塵煙。他推著那輛泥地摩托繞過路障,走進了防線內部——那是一幢被炮火掏空的舊建築,昔日或許是民居或行政機構,如今已成卡迪亞人臨時的前沿據點。
屋頂早已坍塌,只剩斷壁殘垣裸露在煙灰色的天空下。破碎的牆體像傷口張開的唇,風從廢墟間呼嘯而過,卷起血塵與舊日文明的殘渣。
內部用鋼板與沙袋勉強隔出幾個掩體區域,有士兵正在用自熱袋加熱著re軍糧,同時將午餐肉拌在其中,同時將果珍粉倒入水壺里面沖泡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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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峰手下打仗的好處就是,在食堂有營養豐富的熱飯,在前線有各式各樣的re軍糧。
牆壁後面也有躺在擔架上等待急救的傷員,胸膛起伏艱難,嘴角涌出泡沫狀的血絲。
一位披著深綠色軍布的軍務部牧師正為一名瀕死的士兵做臨終儀式。
他的口中默念聖典,右手在士兵的額頭和胸前畫下帝皇的印記,而士兵的嘴唇顫抖,卻再無法發出聲音。
“我們得加緊警戒,長官,”那位士兵邊走邊對艾瑞丹低聲解釋,
“寇爾連長下令暫時停止敬禮,自從內姆斯中尉在河堤上被一發狙擊彈擊中腦殼之後,我們就知道——雞賊和暴民的狙擊手盯著軍官行禮的動作開火。”
“謹慎值得尊敬。”艾瑞丹點頭回應。
他們穿過兩道塌牆間的通道,在第三道拐角前停了下來。
士兵指著前方一扇斷裂的門扉
“穿過這道門就能看到橋面……連長現在在對岸的灘頭陣地,正在帶人協調下一輪進攻。”
他頓了頓,又指了指艾瑞丹身邊的摩托,“但你可能得把這個家伙留下了。”
艾瑞丹順著指引望去。他終于得以看清這座橋——雖然主結構仍穩固如舊,但橋面已成千瘡百孔。密集的爆彈坑布滿整個橋體,鋼筋裸露,鐵板扭曲,積水與血混成的淤泥使它看上去更像一片戰壕,而非通路。
“騎著它過橋,不僅會卡在半途,”士兵補充說,“還可能被當成目標,敵人一直在朝橋上的任何動靜開火。”
“我明白。”艾瑞丹點點頭,將摩托停靠在牆邊,扯下背包、資料包與通訊器件,背上所有必要的裝備。
“你們有對岸陣地的最新消息嗎?”他問,目光投向遠處,東岸那片煙火交織之地。
“一些,但不多。遠程通訊器陣列早就被敵方壓制了,我們現在靠信使和短波對講維持聯系,”士兵答道,“補給隊預計半小時後試圖突破一次。我們會盡力把你送過去,長官。”
艾瑞丹的目光越過被戰火撕裂的橋面,落在對岸昏黃煙霧中那片時隱時現的灘頭陣地。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握緊了背帶。
“那就動身吧,”他說,“讓我們去見一見寇爾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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