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商業街
此刻，夜色正濃，商業街燈火輝煌，華麗的霓虹投映在石板路上，霓虹廣告與音樂靄靄交織出一種浮華的溫柔假象。
凱恩與安柏莉坐在街角一家裝潢雅致的復古酒吧里，面對面坐著，桌上是剛端上來的馬庫拉格香料炸薯片與兩杯紅酒。
空氣中是烤肉、甜酒、夜花香混合的氣味。
兩人之間的氣氛柔和，卻也帶著某種僵持不下的溫吞。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的“進度”其實算是出奇地慢了點。
作為軍中和審判庭有名的“食肉系”，凱恩與安柏莉都不是羞澀型。
兩人都清楚對方對自己有意，也都在暗中期待某種“推進”，但如今，他們最親密的互動不過是偶爾搭個胳膊，說些暖昧情話。
曖昧期拉得太久，反倒有點像戰場上兩名頂尖刺客在周旋。
“真是的……”安柏莉啜了一口酒，眼角斜睨著凱恩，似笑非笑。
凱恩正舉杯打量她的側臉，微笑中含著克制，卻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兩人的通訊設備幾乎同時震動亮起，手機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他們對視一眼，各自拿起通訊器看了看屏幕。
安柏莉眉頭輕蹙，懶洋洋地抬手托著下巴︰“唉……看起來，假期結束了。”
凱恩面色平靜，語氣卻不帶一絲猶豫︰“是啊，任務來了。”
話音未落，酒吧的門在這刻被推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撲面而來，仿佛空氣突然發霉了一瞬。
尤根走了進來。
他依然穿著那件帶補丁的舊風衣，油漬與藥膏味混雜著腐爛氣息。酒吧內本來熱烈的氛圍瞬間一滯，不少顧客皺起眉頭回頭看，有人偷偷捂住口鼻，仿佛看見了什麼染疫者。
在靈能敏感者眼里，尤根如同一團污濁黑影，令人不安；而在普通人看來——他不過是個“長滿皮病、味道惡心”的奇怪男人。
尤根微微點頭，用他慣常樸實而沉悶的聲音說道︰
“政委，安柏莉小姐……上校讓我接你們。”
凱恩點頭致意，同時一邊掏出自己的錢包，抽出幾枚刻有帝皇頭像的王座幣放在桌面上。他順手把賬單壓在酒杯下，動作干脆利落。
“李峰呢？”他隨口問道。
尤根不緊不慢地回答︰“我剛從皇宮區把上校接出來。車就停在附近。他說，讓我先找你們，他到附近逛逛。”
凱恩嘴角抽了抽，苦笑著搖頭︰“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閑逛，真是他。”
隨著凱恩和安柏莉走出酒吧，街頭的氣氛已悄然發生變化。
霓虹依舊閃爍，車流如常川行，浮華掩蓋下的卻是另一種暗流洶涌。街面上隨處可見身穿制服的執勤部隊與便衣安保人員，他們正對行人進行隨機抽查與身份驗證。
一些人流密集的商場與高端消費區，入口處已安裝了簡易安檢門，全息掃描儀與便攜能量感應探頭一字排開，一隊隊風暴忠嗣與法警在門口檢查背包、盤問來客。
這一切，表面秩序井然，骨子里卻透著一絲戰前臨界點的緊張感。
走在前方的尤根面無表情，領著他們穿過幾條街，最後停在一輛黑灰色防地雷裝甲車旁。車身布滿裝甲焊接痕跡，側面噴涂著淡金色的帝國雙頭鷹徽，防爆車燈還在滴滴閃爍。
尤根伸手按下後艙開啟鍵。
噠——嘶——一陣氣壓聲後，後艙門緩緩開啟，里面赫然擺滿了各式武器與戰術器材︰jpc戰術背心、模塊化彈匣包、攜行架、通訊頭盔、便攜型盾牌，還有幾把已上膛待命的火力壓制型短管爆彈槍與激光步槍。
凱恩二話不說，拿起一件黑灰配色的jpc輕型戰術背心，迅速披在自己t恤外面，動作嫻熟如軍演。他抬手快速調整肩帶與腰帶長度，背心緊貼身體，既不妨礙動作，又能最大限度覆蓋要害。
隨後他從側箱取出一套槍套、戰術擔架與壓縮醫療包，一件件掛載在 oe 系統上，幾秒鐘內完成戰斗化切換。
反觀安柏莉，她正皺著眉，嫌棄地捏著另一件玫粉色飾邊戰術背心，嘴角明顯不悅。
“阿凱——我不穿這個，太丑了！”她撅起嘴，一臉嫌棄。
凱恩頭也不抬地扣著胸前的快拆扣，嘆了口氣︰“姑奶奶……這是為你安全準備的。”
“可我有玫瑰念珠！你知道的，它自帶護盾立場，而且我今天好不容易穿了一身搭配好的——”
“小安。”
凱恩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沒有責備，反而帶著那種熟悉的溫柔堅定。
他伸手輕輕從她手里接過戰術背心，隨手一抖，在她胸前展開。
“多一層防護，總歸是好的。”
沒等她再說話，他便彎下身，利落地替她披上戰術背心。
動作迅速卻細致，像是多次為她做這件事。凱恩蹲在她身前，幫她調整腰帶的松緊，確保貼合曲線又不影響行動。
安柏莉低頭看著這個男人，原本想發點小脾氣，卻忽然沒了興致。她只是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眼神中某種柔軟的情緒悄然浮現。
“……真土。”她輕聲嘟囔了一句，但語氣已沒了力氣。
凱恩嘴角一挑︰“我听見了，這個的確土，但是有用。”
“那你還不快點把插板也裝上。”安柏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卻伸手接過一塊高分子陶鋼聚乙烯插板，遞給凱恩。
凱恩默默接過，將插板一前一後塞入防彈背心的插槽，輕輕拍了拍，確認無誤。
這一刻，酒吧的溫柔氣息已散盡。他們不再是調情的男女，而是隨時可以出現在火線上、共同進退的戰地搭檔。
尤根站在一旁看著，沒有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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