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亞空間能量激蕩而出，準確命中基里曼的胸膛。試圖站起的原體再度被掀翻，重重砸在地面上。
“一個死者以自己最厭惡的方式重返現實，”莫塔里安低語，聲音里滿是譏諷，“你的血肉與靈魂早已沾染異形魔力的殘渣。它們是否曾試圖拯救你？可笑。它們如影隨形，潛藏于你每一次呼吸之中。它們早已滲透你的血液，而你竟膽敢聲稱我才是被腐化的那個？”
基里曼側身，揮動統御之手下方的爆彈槍反擊，爆彈撕裂空氣而去。然而莫塔里安口中咒語未歇，腐蝕之力瞬間蔓延，彈藥帶化為一縷縷黑霧，統御之手的機殼也開始銹蝕龜裂。基里曼的頭盔內閃爍著警報符文，危機紅光四起。
“你什麼都不是，兄弟.....你只是一個蜜罐里泡大的孩子罷了。”莫塔里安低語，那聲音如同蛇語般毒辣。
“是你養父母給你的愛？還是父親那些早已消亡的理想？不過是對抗現實的徒勞幻想。你甚至連記憶都不算，僅是一個被精心包裹的謊言遺產。”
“叛徒，”基里曼低聲咬牙道，“你和其他人……你們是背叛者。”
“錯了。”莫塔里安嗤笑，“一個人是無法背叛謊言的。”
“歷史本不該如此，我們本該兄友弟恭........”基里曼掙扎著，再度嘗試起身。
但莫塔里安猛然抬起戰靴，重重一踩，鐵靴狠狠壓下將他釘死在地。
強大的基里曼掙扎著揮動統御之手，擊向那只如山般的腳，卻毫無作用。惡魔原體的體重仿佛一整座腐朽世界，壓制著他一切動作。
“總是這樣，兄弟，”莫塔里安俯身低語，“你單挑從來都不行，還是喜歡上。”
基里曼在毒氣與壓制下艱難掙扎，無法動彈。他的頭盔被莫塔里安一把扯下，腐蝕的空氣與惡臭直撲他的面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鋒切割肺部，他的鼻腔與喉嚨開始抽搐，胃部也劇烈翻騰。
“打敗你，簡直令人失望，我連汗都沒出。”莫塔里安說道。“無論你的計劃多麼完美，一到面對我的這一刻，你總是會失敗。永遠不可能戰勝我。”
他說著，從一串古怪的吊墜中摘下一個小瓶——一個污濁的、如膿液般骯髒的器皿。他從中取出一根綠色注射器，粗劣而殘忍地接上那根滿是髒污的管子。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特別禮物，慈父納垢的饋贈。”他彎下腰，將注射器的針頭刺入基里曼脖頸——那曾被福格瑞姆留下傷痕的位置。隨後他滿意地嘆了口氣。
“莫塔里安！不要！！！看在父親的份上！！！！”
剎那間，劇毒順著血流如狂潮般奔涌而上。基里曼猛地抽搐，嘴唇泛紫，雙眼猩紅，血管逐漸發黑，那污染如膿般涌動在他體內。
“對……就是這樣。”莫塔里安低聲笑著，後退幾步，將注射器丟在一旁。
“接受你的疫苗吧，兄弟。”
基里曼的口中噴涌出沸騰的毒霧，氣體滾滾如同死神的嘆息。它們觸踫尸體便將其融化成一灘令人作嘔的爛泥。尸體的盔甲迅速腐蝕剝落，如同從古墓中掘出的殘骸。
周圍的納垢靈也在毒霧中悲鳴、咳嗽、慘叫，最後一個個倒地，軀體腫脹、塌陷、腐爛，最終化為一堆堆污穢的爛泥。
莫塔里安釋放靈能，小心維持著自己的隔離，避免被自己兄弟所泄出的神之瘟疫所波及。他依舊後退幾步，眼中帶著警惕與殘忍的欣賞，靜靜等待劇毒的收尾。
“庫加斯告訴我，這種瘟疫連我們也致命。”他說，聲音中滿是強行壓抑的冷靜，“我相信他……完全相信。現在，看它在你體內的杰作吧，兄弟。”
基里曼的皮膚在變黑。軀體的多處在潰爛，這些血肉的缺失導致原體頭部在完全腐爛之前漸露出了潔白發光的骨頭。
“別作無謂的掙扎了。”莫塔里安說道。
“你的痛苦只是一個開端。若我是你的話就會省省力，不然你該怎樣品味它？”
.............................
剛剛甦醒的泰圖斯睜開眼的那一刻，便無力地看著他的基因之父——基里曼——被惡魔原體的叔叔莫塔里安踩倒在地。那沉重的一腳牢牢地壓住了他掙扎的身軀。泰圖斯渾身緊繃，動力甲的裝甲邊緣不停剝落碎裂，他掙扎著站直身體，猶豫片刻後，還是打算前去援助。
“不要過去，連長！”加德里爾大聲喊道，一邊艱難地為他處理傷口。他剛剛為泰圖斯插入了一根氣胸針——那是最後的急救手段。泰圖斯的肋骨全數斷裂，刺穿了他三個肺葉。如果不放血減壓，他會被自己肺中的淤血嗆死。
與此同時，在兩位原體所在的區域，一股可怖的氣體正劇烈擴散，擋住了泰圖斯的視線。當這股毒霧試圖向外彌漫時，一道靈能構築的屏障從天而降，在劇烈震蕩中釋放出層層閃光，阻擋住了蔓延。
正在與納垢靈激戰的萊安卓斯和卡托•西卡留斯看到此幕，松了一口氣。他們的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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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首席靈能者——蒂古里烏斯的符文光輝太過熾烈，萊安卓斯甚至一時無法直視其中的靈能紋理。
泰圖斯無視加德里爾的阻攔，艱難地邁出一步。他凝視著翻涌的霧氣，試圖從中尋找基因之父的身影。濃霧在靈能作用下翻轉、扭曲，仿佛有生命的存在正在掙脫牢籠。
當霧氣稍微清晰時，泰圖斯短暫地捕捉到一幕影像︰兩位原體若隱若現，仿佛只佔據了部分現實空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喃喃問道。
“這種瘟疫，是浩瀚之洋的造物。”旁邊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一旦莫塔里安殺死你的原體，他的靈魂將被拖入納垢的花園。那一刻起，整個奧特拉瑪將陷入亞空間的深淵……現在，是時候啟動第二階段計劃了。如果你還想救下你的人，立刻啟動撤離。”
與此同時，臨時指揮部響起了緊急警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驚慌失措的呼喊。
“原體倒下了！”
消息在指揮甲板上瞬間引爆，眾人陷入短暫的慌亂。
“堅守崗位。”卡爾加命令道。他的聲音如鋼鐵般堅定，掃視四周，壓住了所有騷動。“這則消息是否屬實？”
信息官們緊盯數據面板，試圖從亞空間信號碎片中辨識出真偽。
“……不明。”終于有人回答，“我們接收到了來自西卡留斯的匯報。他說基里曼大人與莫塔里安已經進入亞空間的流動區域。”
一陣緊張的沉默降臨，所有目光齊聚卡爾加。
“繼續你的工作。保持陣地。”他說著轉過身，凝視著全息地圖。
“我們已經與李峰閣下的大軍建立聯系，”一位後勤軍官報告，“他們已下令準備全體撤離。”
“亞空間指數在各數列都處于劇烈上升狀態。”鳥卜儀的操作員補充道。
巨大的能量網絡圍繞著亞克斯星運轉，雲層中仿佛有面孔正悄然窺視。整顆行星在閃爍，如同不再真實的幻影。
“風暴在加強。”戰團牧師卡西烏斯開口道。“亞空間干擾迫在眉睫。告訴我——瘟疫造物的情況？”
“無法確定其方位。”一名凡人軍官回答，“偵查失敗，轟炸結果未知。”
“我們應該听從李峰閣下的命令，準備撤離艦隊。”卡爾加沉聲說道。
“若風暴不止，我們將失去整個地面部隊。”卡西烏斯冷冷回應。
卡爾加緩緩吸了一口氣，凝視著戰術地圖中那一道若隱若現的光點——基里曼的信號。
“啟動所有撤離艦。”他命令道，“讓所有傷員準備轉移。若亞空間在此崩塌，我絕不容許整支艦隊被拖入深淵。”
“啟動滅絕令。”卡西烏斯立刻接道。
“你要摧毀警戒星？”卡爾加眉頭緊鎖。
“我不會輕易動用，”卡西烏斯冷冷道，“但我們必須明白——這是戰役的最後一戰。莫塔里安必須被徹底粉碎，他帶來的腐敗必須被清除，否則我們將失去更多，甚至是整個星域。這是帝皇之敵，必須以帝皇之火焚盡。”
鐘聲響起，仿佛死亡的回音。兜帽遮面的審判官緩緩走上指揮台，從卡爾加手中接過激活權杖，開始簡短卻莊嚴的儀式。
“將使用何種方式，大人？”儀式執行者低聲誦問。“第一方案︰病毒炸彈。第二方案︰核子烈焰。終極方案︰地殼毀滅武器。”
“全部實施。”卡西烏斯毫不猶豫地答道。“必須確保——無一孽物逃出此地。不能讓納垢的爪牙踏出警戒星一步。”
他轉身對那位機械祭司說道︰
“我以原體之名，命令執行滅絕令。”
“而我，”卡爾加冷然回應，“以帝皇之名，以李峰閣下的第二順位戰時代理授權，暫時中止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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