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之第二天醒來天光已經大亮。
他側頭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燦爛的灑落了進來熱情的親吻著每個角落。
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去忙了,斐言之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掀開被子赤著腳下了床洗漱。
他對陸司昂的工作所知不多,只知道這人涉政又涉商,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唯獨性取向成迷。
這麼多年身邊除了他倒也沒听說過跟誰有什麼意思,但不可否認的是陸司昂的成功固然有家庭的助力,但他自己的優秀也不容小覷。
可也正因為如此,讓他遲遲下不了決心。
他無法說服自己讓對方費盡千辛萬苦放棄一切,為的……只是那朝不保夕的愛。
便是這份愛真的能持續下去,未來的陸司昂又是否會後悔如今的選擇?
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去美化自己未曾走過的道路,如果陸司昂不跟他在一起,他的未來幾乎已經看到一條輝煌大道,可如今……對方非要一頭扎進那條崎嶇小路。
水流四濺而出,斐言之仰頭,看著鏡子里那張帶著水珠的臉。
俊朗的五官因為過白的膚色顯得有些冷,唇瓣有些薄,尤其是抿唇不笑的時候,像是和這個世界存在著一層厚重的隔膜。
斐言之伸手向兩邊扯了扯臉,看著鏡子里露出的奇怪笑容被自己給笑到了,可隨後散去笑容,他恍惚看到了另外一張無悲無喜的面容,沉默的注視著一切。
“帝兆……”輕聲的呢喃回響在洗漱間里。
鏡子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像是在抬了一下頭,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依舊不言不語。
斐言之低聲笑了一聲,只是怎麼看那笑容都有些嘲諷。
盡管他一直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他就是帝兆。
哪怕他沒有記憶,也繼承了他的一切,靈魂,思想,還有……他悲憫的心。
“你為什麼要救那些生靈呢?”
這是斐言之一直以來的疑問,他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這樣的犧牲。
靈化神軀,散為億萬靈光只為鎖住怨氣和污穢。
帝兆只是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斐言之卻知道了那個答案︰“拯救他們和他們無關。”
他的拯救不需要回報,因為拯救本身就是。
帝兆誕生在第一造物主身側,其權柄和職責也不可避免的偏向希望和拯救, 的拯救只是在踐行 的道。
不必覺得可惜,也不必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