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洞壁，白羽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陣暈眩。
他扶住頭，不適的感覺雖然短暫，但卻很強烈。
『宿主！你怎麼樣？！剛剛穿越空洞我們就進行了一次空間傳送。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145感受到白羽識海的波動，十分緊張的說道。
“已經沒事了，空洞內空間混亂，我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每次穿越空洞裂隙都會這樣難受嗎？！游戲文本中並沒有提到這個問題……是我的原因嗎？”白羽緩了緩，適應了暈眩的不適，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應該是只有宿主。宿主現在的意識體沒有堅硬穩定的身軀保護，很容易受到環境能量的影響。就好比沒有雞蛋殼，只有薄膜的生雞蛋，隨時會被震蕩。看來就算宿主不會被以太侵蝕，我們沒辦法隨便進入空洞探索。』145說著多擠出一些能量，加固白羽的身體。
“沒事，只是有些頭暈而已。145，以太轉換效率如何？”白羽深呼吸了一下，這個位置以太濃度很高，空氣中都帶著壓迫感。
『非常好！轉換效率很高，是預期猜測中最好的結果，就是耗費的時間要久一些。
如果宿主打算每天都待在空洞里，那麼我們能量的獲取與支出基本可以達到平等，甚至稍有盈余！』
“……或許還有另外的方案。如果先吸取以太儲存，不轉換呢？145，你可以做到嗎？”白羽摸著下巴，給出了新的推測。
『嗯……
——推算中——
滴！
可以的，如果只是吸取壓縮以太，那麼系統獲取的以太可以達到前一種方案總值的1.5倍。但是開始轉換之後，運行時間是不會改變的。
我明白宿主的意思了！系統先盡量壓縮獲取更多以太，然後就可以離開空洞，在外面邊行動獲取情緒能量邊轉換以太能量了！』
白羽听到這個好消息，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原本急迫的七天生存時間，現在已經不再是威脅。
雖然……白羽也沒有那麼在意究竟能不能順利找到給續命的能量，但是想到145系統為了他，掏空了自己的儲存能量，如果最後還是失敗了，那對于這個傻乎乎的小家伙估計會是個很大的打擊。
“非常好，那我們就有充足的時間，規劃之後的行動方案了。越是焦急越容易出錯，但有了空洞中的以太，作為基礎能源保障，無論之後能從玩家和新艾利的居民身上獲得多少情緒能量，都不再會威脅到我們的日常生存。”白羽伸了個懶腰，現在他不覺得空氣中的以太壓迫感讓人不舒服了。這可都是以後的生活保障。“已經在這里停留夠久了，我們去前面看看。如果有保存完好的居民樓，今天晚上就不用露宿街頭了。”
『好的?(????????)！已為宿主規劃路線。前方可能還需要經過一處空洞裂隙，請宿主做好準備，系統會實時監測宿主的狀態。
附近以太濃度過高，可能有大型以骸活動 。已經降低身體數據活性，但請宿主也注意躲避。』
白羽拎起腳邊的袋子，神情嚴肅的點頭。“我已經準備好，現在出發。”
『開始導航——』
經過145規劃的路線確實很安全，雖然趕路的時候，白羽也听見了遠處以骸活動的聲音，悄悄的打量了一眼。但直到進入居民樓也沒有驚動以骸。而第二次時空跳躍帶來的暈眩，也沒有那麼讓白羽難以忍受。
在空洞中最後的天光消失之前，白羽順利的找到了可以臨時居住的落腳點。
布滿灰塵和小型以太結晶的屋子並不影響居住。如白羽猜想的，緊急撤離的居民樓中存在很多生活物資。
以太侵蝕不會立刻摧毀死物，而普通人不能進入空洞，治安官也不會為了居民財物特意進入空洞拿取。
而盜洞客？能干盜洞客的，當然是奔著價值更高的以太資源或者是接到指定的委托，怎麼會特意來居民樓里面‘拾荒’。
現在這些東西全部都便宜了一窮二白三干淨的白羽。讓他好好的體會了一下，翻箱倒櫃，開盲盒的快樂。
掃蕩了三層可以打開的居民住宿，逃跑的時候很多居民都慌張的，沒有關上家門的時間，現在倒是方便白羽進入。不然撬鎖的動靜在寂靜的空洞中，怕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了背景音樂，這空無一人的空洞里，配上隱約的以骸活動和嘶吼聲。倒是格外滲人。”白羽氣喘吁吁的坐在一張擦干淨的椅子上，笑著和145說道。“為什麼數據化的身體還會感覺到疲憊？我覺得不必要的生理反應其實可以屏蔽掉，還能節約能量。”
『並不可以，宿主。雖然軀體數值確實可以調整，但長時間存在于失感狀態，宿主的意識體可能會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系統數據同化。
這也是為什麼145會花費能量給宿主構現身體，而不是將宿主意識體塞進仿生人軀體中的原因。』145認真的同白羽分享系統內關于宿主意識體的知識。『宿主，用人類可以理解的比喻來講，就是將人套進厚厚的防護服里生活。那麼平日里對于事物的感知都會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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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內可能沒有什麼關系，畢竟宿主的身體還記得沒有防護服之前的感受。
但長時間隔離下來，宿主就會對事物的感受認知發生偏差，這是很恐怖的事情。
等宿主脫離那種[防護]狀態，就會因為錯誤的認知而造成傷害，甚至無法生存。
請宿主謹記！不要讓自己脫離真實的世界，不要失去對[世界]的認知。對于脆弱的意識體來說[認知]是唯一能證明[自我存在]的錨點！』
“我記住了，謝謝你！145，嗯……總是喊你的編號，是不是不太好……145，你有想過給自己取一個名字嗎？”寂靜無聲的世界，眼前只有黑暗。白羽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楮將注意力沉浸識海，看著145璀璨的本體，驅散了由黑夜帶來的，白羽熟悉的空虛感。
在此刻，那是唯一真實的存在，因此名為[白羽]的存在也是真實的。
多麼神奇，無法理解符號和數字卻構成了一個生命。
是的，雖然145自稱是系統。但白羽還是覺得 是一種[生命]，並不是設定好的ai程序，而是有喜怒哀樂的存在，不是模擬演算的模仿。
或許是因為白羽現在是意識體，145又存在于他的識海。每次交談，系統數據流轉，白羽都能感受到屬于145的溫度。
這應該就是屬于145的[意識體]吧，或者換一種稱呼更合適。
[靈魂]
數字生命體的[靈魂]。
『嗯？感知到宿主的意識波動異常。宿主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嗎？！』145緊張的詢問道。
“只是有些累了，不用擔心。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白羽一片漆黑中睜開眼，熟練將自己從負面情緒中的抽離。
『145輔助系統就是名字，不過……成年的系統好像有給自己取另外昵稱的習慣呢？』後半句145的聲音不自覺的小了起來。
“啊？成年系統？這是什麼意思？145……你該不會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吧！？”白羽驚訝的問道，雖然感覺出來145確實稚嫩單純。但是種族差異，讓白羽沒有考慮過145的存在時間問題。
『才！才沒有！！145是個成熟 ，穩重，可靠的大系統了！！』金色的數據球劇烈的膨脹起來，但再大的聲音都阻止不了白羽看穿145的虛張聲勢。
“小孩兒撒謊鼻子長。”白羽虛著眼楮，毫不留情的戳破145。“老實交代吧！我們已經是同伴了不是嗎？身為我綁定的系統，你不應該對我有所隱瞞才是。”
『系統沒有鼻子(?`~′?)
嗚……
系統，確實是還沒有成年啦……但只要我們收集足夠多的能量，145返回家鄉之後就會是成年的大系統了！
……145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怕宿主覺得145並不可靠。
宿主可以原諒我嗎？』145可憐兮兮說道。
“……我原諒你的隱瞞了，但是以後145想要做什麼，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可以嗎？”白羽扶額，對于自己到哪里都需要帶孩子的這件事，感到萬分無奈。
以前住院的時候，附近的小朋友就喜歡找白羽一起玩，哪怕他體弱又畏光只能玩一些安靜不動的棋牌類游戲，但這也沒有影響他的孩子緣。
後來繼母生的弟弟妹妹，也並沒有對他這位常年住院，不在家住的大哥生疏，很是黏他，不但經常會去他住的療養院看望，還總愛和他視頻聊天。
而當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獨立生活的機會，搬出療養院。隔壁鄰居家那個因為心髒病格外文靜的小姑娘，可能因為同樣生病的原因，對他非常親近。哪怕白羽不知道怎麼哄她玩，也愛來他家待著自己玩。
『好的宿主！145以後想做什麼，都會提前通知宿主的！』145立刻高興的答應了白羽的要求。『既然宿主覺得用編號不好，那不如宿主先給系統取一個昵稱吧！』
“可以嗎？讓我來取，我其實是個取名廢來著。”白羽猶豫不決的問道，取名字這種有特殊含義的事情。雖然145不懂，但白羽還是不想隨意決定。
『完全沒有關系噠！系統成年後可以自己再考慮更換的問題嘛∼
就好比網絡名稱，換再多也無所謂，那串數字編碼才是真的確認身份的東西。
對于系統來說也是這樣的，昵稱只是方便他人稱呼而已。
宿主不需要有壓力，挑選一個喜歡的名字就好啦∼』
白羽覺得145說的很有道理，便開始認真思考。
“那你有性別偏向嗎？”白羽苦惱的詢問145，他真的不太會取名字。游戲昵稱都一般將名字倒過來或者用符號代替。
『系統並不存在性別。不過145現在想要一個可愛的昵稱呢∼』
“那……叫芙芙怎麼樣？就當滿足我兩次池子都沒有撈出芙寧娜的執念。可以嗎？”
『可以噠！那系統在與宿主綁定的這段時間里的昵稱就是芙芙啦∼』145.輔助收集系統.芙芙高興的放了一個小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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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後芙芙也不要叫我宿主了，喊我的名字吧。我想我們要在一起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是彼此扶持的伙伴。喊宿主的話，就將我們定位在一個太遙遠的關系上面，我不想這樣。”白羽微笑著提議道“我給你取了昵稱，那芙芙也給我取一個屬于你的稱呼，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哎！可以的嗎？讓我來取？！真的嗎？！』芙芙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發展，興高采烈的思考了一小會，便堅定又親熱的喊道『小白！我以後就叫宿主小白了！』
“……額，行吧。”白羽無奈道。“也……不是很意外。”
『宿主不喜歡嗎？那我可以換一個的。』芙芙看著白羽不太高興的樣子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有，只是小白這個稱呼很普通，我以前就經常被這麼喊。芙芙就這麼稱呼我吧，這樣我一下就能反應過來是在喊我。”白羽顧不得糾結，趕忙回答道。“不說這個，已經很晚了，這一天實在過得太充實了些。我現在很困，現在休息一下吧。芙芙，你需要沉眠嗎？”
『芙芙可以主意識休眠，但保留外界感知程序，這樣周圍有什麼變化就可以立刻喚醒主意識了。小白安心睡覺吧！守夜這種事全部交給可靠又能干的芙芙！嘿? ?)???』芙芙說著，用數據勾勒出一個隆起肌肉的動作。
“哈哈哈，那就拜托可靠的芙芙了。”白羽輕笑著，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芙芙，幫我調整一下視覺。我得去整理一下今天晚上要睡覺的床鋪。其他的東西就等到明天再收拾吧。”
『已調整視覺效果，小白晚安。好好休息，明天見！』
“…… 嗯，晚安芙芙。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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