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永幻,雨雪永劫?
听到這八個字時,張子乾明顯愣住了,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青虹。
他看向腳下以古蠻語篆刻的“雨雪”二字。
這是什麼意思?!
此處洞天福地竟是如此凶險?
腦海中會有靈光一現,張子乾猛然扭頭看向拓跋天英!
拓跋天英也是一臉發懵,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手中的風雲雨雪發出陣陣劍鳴,不受控制的自行開裂出鞘,顯露出天精雙刃。
張子乾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她手中的風雲雲雪上。
傳說這柄劍,由天精所鑄,從天降世,為天賜之劍。
張子乾好似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眸,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此地冰石密室正中忽然升騰起一道雪白劍光。
茫茫雪白劍光映徹整座冰石密室,化作風雲,化作雨雪。
風雲交際,雨雪交融。
風雲雨雪將張子乾與拓跋天英二人籠罩其中。
…………
好似只是一剎那,又好似度過了永恆,張子乾在某一個時刻回過神來。
我這他媽的又是在哪兒?!
張子乾雙手抱頭,慢慢蹲在地上,他環顧四周,有些崩潰,又有些詫異。
張子乾握緊了青虹,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完全恢復,就連境界也重回巔峰,已至雲天階圓滿。
此處好像是一座極其純粹的黑白天地,純粹到只有黑與白兩色,再無其他,甚至連他自己都變為了黑白兩色。
也只有手中青虹依舊這般,青銅所鑄的劍身古樸肅殺,三尺青鋒,鋒芒畢露。
張子乾手握青虹,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
一步踏出,黑白天地中,忽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虛影現身, 有一雙粹然的金色眼眸。
張子乾舉起了青虹,斷首的劍尖直指那道虛影,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道虛影眼神空洞,神色漠然,平靜開口道︰“雨雪劫境,黑雨白雪,永劫此至。”
“來此者,即試煉,不出者,受永劫。”
一語既出,天地變色,黑白天地一片模糊,那道金眸虛影即刻消散。
“不是?!”張子乾一步跨出,想要伸手拉住那道虛影,“你什麼意思?”
他腳步微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手中青虹劍緩緩掉落在地上。
張子乾僵硬的低頭看著去,不知何時,胸口處出現了一個血洞,透過血洞看去,隱約可見跳動微弱的心髒。
神魂痛苦,體魄疼痛,這種極其真實的痛苦與疼痛,讓張子乾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過痛苦與疼痛,卻沒有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反而更加清醒。
張子乾緩緩仰頭,但見漆黑一片的天上無數黑雨如墨般傾盆墜落,黑雨從臉上劃過,手中青虹越來越沉重,直至沉入湖底。
湖底?哪里來的湖底?張子乾被這黑雨侵蝕的有些神志不清。
下一刻,他猛然意識到腳下已被黑雨聚水成湖。
他一腳踏空,仰身跌入黑雨湖中,隨著青虹劍沉溺于雨中。
他好像一只在傾盆黑雨中溺水的大魚,雖然是會游泳的,但卻永遠無法浮出水面換一口氣。
絕望將他拽入未知的湖底,窒息的壓迫從神魂深處傳來。
不斷沉淪沉溺著……
張子乾越來越清醒,眼中就越來越明亮。他猛然坐起身來,大口喘息著,這才恍然意識到黑雨已經停止了。
“雨……停了?”張子乾喃喃自語,仰頭看天。
天空中,一片雪白,有稀稀落落的雪花飄落。
黑天黑雨,白天白雪。
雨停了,下雪了。
傾盆大雨,鵝毛大雪。
一片雪花落在張子乾的手上,迅速消融,與雪花一同消融的還有他的皮肉。
雪花融成一片雪水,張子乾的皮肉融化成一灘血水。
雪水浸入肌膚,在他的根骨上凝結成冰,一道道冰裂紋沿著經脈紋迅速蔓延。
雪水凝成片片冰雪,張子乾的根骨斷裂成一地碎冰。
皮肉消融與根骨冰裂的劇痛傳來,卻不讓人麻木,無比清晰,痛徹神魂與體魄!
張子乾雙眸中滿是血絲,他強忍疼痛,握緊了青虹,奮力斬去,劍氣縱橫天地。
青虹斬過雪花,卻是無用,劍鋒從大雪中穿過,雪花依舊落在身上。
就算鋒利如青虹,卻也斬不斷傾盆大雨,也斬不斷鵝毛大雪,雨雪霏霏。
抽刀斷水……水更流!
張子乾驚恐的發現,身份,名劍,境界……他所依仗的一切,在這雨雪都是無用。
終于……他再也支撐不住了,青虹被雪冰封,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著,他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疼痛。
不知何時,雪……停了。
身體已經恢復如初的張子乾躺在地上,無力看著天空。
一滴黑雨,落在了他的鼻尖。
白色的天空重新變黑,黑雨再次傾盆而下,聚水成湖,張子乾再次沉溺其中。
雨停雪落,雪停雨落,雨雪霏霏。
如此反復……
也不知是第幾次,在一片大雪中,張子乾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雖然看起來可能隨時倒下,但他就是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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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乾好像已經適應了痛苦與疼痛,肌膚一寸寸消融,根骨一寸寸斷裂,卻又在瞬間憑借強大的意志恢復如初。
“雨雪永劫,不死不滅,永受此劫,原來如此……”張子乾咬牙慘笑,微微抬手,“沒關系!既然死不了,那就讓這雨雪再大一些,老子盡管受著!”
絕望等死從來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他已知道在這里他根本死不掉。
他微微抬起的手中,黑白翻涌,黑雨白雪交融,凝聚成冰。
聚冰成槍,張子乾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桿完全由雨雪凝聚而成的冰槍。
“比起劍來,我還是更喜歡用槍。”張子乾慘笑著,手中冰槍舞動。
槍尖劃過雪花,劃過雨滴,雨雪悉數融入槍中,由水結冰,成為這桿冰槍的一部分。
雨雪之本源即是水。
張子乾意識到這雨雪也不是無數無量,終會有一個定數定量,就算是海水也可斗量。
等什麼時候此方天地之雨雪盡數化水,融入槍中,雨雪永劫即止。
槍出如龍,一掃雨雪。
在傾盆黑雨中,在鵝毛白雪中,張子乾一人一槍亂舞不盡。
永劫不盡,槍舞不止。
槍刺,潛龍隱雲,光影明滅。
槍挑,臥龍抬頭,一飛沖天。
槍掃,盤龍擺尾,橫掃萬軍。
槍劈,怒龍碎空,裂地開淵。
手中槍,或刺或挑,或劈或掃,張子乾舞得越來越快,槍勢也愈加凌人,身旁的雨雪也越來越小,悉數融于槍中。
即使偶爾槍與人也會一同崩碎,卻又會在雨雪中重聚而出,人與槍繼續舞動,不止不休。
就在這黑雨白雪的永劫中,張子乾悟出了獨屬于自己一道的槍法,共一十三式。
他的境界也節節攀高,直登長天階,得看星漢燦爛。
十七歲,在戰場上躋身雲天階。
十八歲,在永劫中躋身長天階。
只有化張子乾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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