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皇帝格外高興。
一是因為福亭傳來喜訊,定國公身體好轉,不日歸京;二是三年一度的春闈即將舉辦,又將有優秀人才充入朝廷,為國效忠。
京城涌入大量人口。
來自五湖四海的眾多學子,為這萬人獨木橋,包袱款款提早趕到。
京城不少客棧都為此發了優惠,就希望自家客棧能出個彩頭添添喜氣,哪怕不一定能有個狀元客棧、探花客棧的名頭,也能出個進士客棧不是?
街邊攤販因著人流量增多,叫賣聲愈發此起彼伏,整個京城比之過年的熱鬧場面還要盛大,氣氛格外昂揚向上。
一些酒樓甚至被學子包場,處處都是飲酒作詩、討論文章的場面。
宇文熙往外看了眼,就放下車簾,“走吧。”
曾經的局中人,如今的看客身,讓她微微覺得有些奇妙。
醉仙樓上,正和一群勛貴子弟飲酒的紀詠朝樓下一瞥,就看見了走過街道的馬車上眼熟的標志,他遙遙一敬,就當作和好友單方面聚過會了。
紀詠同其他考生一樣,提早了幾日從貞定回了京城,為避免有人雞蛋里挑骨頭,或栽贓什麼莫須有的舞弊罪名,他可是憋著沒去宇文府找宇文熙,只想著等春闈後好好放松一下。
春闈一共三場,每三日一場。
作為官員,宇文熙得到消息還是很快的。
紀詠果然還是探花,但卻沒像上次因言行不當而被貶去福亭,他留在了翰林院,和其他進士一同精進為官之要。
醉仙樓上,紀詠請宇文熙來此吃酒,兩人聊著天說起了此次春闈。
紀詠先是不服自己只得了個探花,罵罵咧咧說了一串,後提到唯一一個被終身禁考的人,他語氣就變得格外輕蔑。
紀詠向來看不上笨人,特別是這種蠢笨如豬的家伙。
“那莊語遲不學無術、馬齒徒增,天天跟其他人喝酒吹牛,瞧著胸有成竹,卻比繡花枕頭還不如。也不知家里人怎麼教的,連二十年前的答案也敢抄,還一字不漏,半點自己的東西都沒有,問什麼都答不出來,捅到皇帝面前,還以為自己要光耀門楣了,哈,示眾三日,他現在名聲是徹底臭了。”
“就是奇怪他爹一個監考人員,考題泄漏了怎麼只是罰俸半年。”紀詠一想到之後要和這種雞肋東西同朝為官就覺得煩,“怎麼不將官職一擼到底,少點這種渾水摸魚的官員,朝堂也不會這麼烏煙瘴氣了。”
他一心為醫國,瞧見這種毒瘤就格外不爽。
宇文熙給他倒酒,讓他消火,“反正經此一事,莊仕洋已前途無望,不過一個七品小官,你出了翰林院就見不到了。”
紀詠卻是一愣,然後才想起來莊仕洋就是莊語遲的父親。
他笑嘻嘻道︰“看來你也很討厭莊家人嘛。”
他輕輕松松就將莊語遲和莊仕洋兩人的行為給打成了整個莊家人都如此低劣。
不過也不差了。
宇文熙輕啄茶飲。
唯一的兒子都被教導成這樣,庶女莊語山就更別說了。
由此可見莊仕洋也不是個好的。
至于周如音……听聞她曾是商戶女,又一輩子圍困後宅,勉強算見識短淺吧。
她突然有些慶幸莊語琴被早早嫁出去,不然等她過來,面對莊家這種地方,那真是想一把火燒了。
紀詠見她喝茶不喝酒,有些不高興,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抬起下巴示意,“賞個臉?”
宇文熙無奈笑笑,接過酒盞喝了,然後將空杯對著他,“你都這樣了,我自然賞臉。”
紀詠翹了翹嘴角,“算你識相。”
他又給她倒了一杯。
宇文熙卻沒喝,轉而開始吃菜。
紀詠也沒想逼迫,只是覺得宇文熙喝著茶看他喝酒太過怠慢。
因著各自都還有事,這次也不過是抽空匆匆相聚,兩人相互吐槽了下同事,就各自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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