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賣的是她們,過日子的是她們,若是不合她們心意,就將兩家攪個天翻地覆,她倒要看竇世樞如何收場!
竇 表情狠厲,熊熊火焰在她眼中燃燒,逐漸擴散,像是要將眼前一切都焚燒殆盡,讓他們尸骨無存!
“孽障!”竇世樞暴喝,“你們祖母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我們祖母難道不是你娘?五伯自己都這樣,十多年未曾看望,偶爾的送個東西敷衍,還能指望佷女如何?說不定這不敬長輩的高雅風範就是從您身上學的。”
竇 屈膝行禮。
“真是多謝五伯以身作則了,清陽學到了很多。”
竇昭在她身後目瞪口呆,心里卻有暖流不斷涌出,蔓延至全身。
前世,竇 並未與竇世樞直接對上,竇昭不曾像如今這般,徹底地感受到竇 是如此堅定且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邊,不論對面是誰。
啊,是了。
竇昭想到。
前世她一心都是嫁入濟寧侯府擺脫竇家,竇 即使來詢問也只能得到她肯定的回答,自是皆大歡喜、毫無阻隔。
“你——!咳咳咳、咳咳咳!”竇世樞想要拍桌,卻岔了氣,猛地拍著胸口想要止住咳嗽,但奈何一直不停。
竇世英趕忙給他倒水。
竇世樞喝了水就要再罵,卻被人喝止。
“好了!”
崔氏被妥娘攙扶著過來,將兩姐妹擋在身後,肅聲道。
“婚姻大事,關乎一生,你們就這麼隨意決斷了去?昭姐兒又不是什麼當鋪抵押的物件。”
“而且那魏廷瑜是什麼人?青樓留名,滿府女使,我在貞定都有所耳聞,你們這是推昭姐兒入火坑!”
“母親。”
竇世樞推開竇世英,順了氣上前,義正辭嚴,“如今我是竇家家主,未嫁從父,夫為妻綱乃天道綱常,女子本來就是應該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
“通義有言,父為子綱,父不慈而子奔他鄉;夫為妻綱,夫不正則妻可改嫁。什麼時候說過女子理應受迫服從?”
崔氏才不被他帶歪,干脆借力打力。
竇世樞語塞卻不甘心,見她們像是打了勝仗般要走,沖動之余,就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母親,您與父親不諧,孤苦怨憤,所以才將竇昭竇 養成這樣,來害竇家嗎!”
誅心之言一出,竇世英都愣了。
“兄長……”
崔氏也僵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回頭看他。
但竇世樞卻只是面無表情回望。
“害竇家的可不是我們。”
竇 一把扶住崔氏手臂,冷哼,“是竇家本來根子就是爛的,連世代簪纓的崔氏家族都救不了。”
“五伯您這話說出去,恐怕御史都要參您一本。”
崔氏一族在朝堂上可是有半數學生,枝繁葉茂。竇世英這不僅是說祖母崔氏教導不善,更是指責了崔氏一族的教育問題,大半朝堂都會被他拉下水。
竇世樞一怔,下意識就垂了眼,氣勢瞬間弱了三分。
竇 順著崔氏的背,讓她放松。
老一輩的事竇 有去查過,祖父竇鐸簡直就是另一個魏廷瑜,也難怪祖母看不上,還堅決站在她們這邊。
之前崔氏同意兩姐妹相看,不過是竇世英沒將話說明白罷了。
“五伯,您為了一身官袍,逼著父親娶王映雪,毀了我們原本美滿的家,害了母親,讓舅舅與竇家離心。這才導致我與姐姐喪母又失父,不得不離開京城。”
“您說,到底誰才是害了竇家的人?”
竇 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娶妻娶賢,五伯,您無妻無子,想來對這四個字感受也並不深刻吧?”
“你——!”竇世樞大怒。
竇 沒再理他,扶著崔氏出門,“祖母,別為不相干的人傷心,我們走。”
偷听許久的王映雪忍不住,跳了出來。
“老夫人,老夫人,這是——”
“朝廷的嘉獎令是吧?”竇 攔住王映雪,直接拿了她手上的盒子,“知道了,你退下吧。”
倒顯得王映雪是個下人。
但王映雪看著竇 森寒的目光又不敢多說什麼,她是領教過竇 的手段的,只能咬牙退至一邊。
竇 卻沒走,反而側頭,意味深長道︰“五伯,您看,娶妻還是得娶賢啊。”
三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竇世樞心志堅定,並未動搖,卻也覺得王映雪愚蠢,不僅沒將她們如何還毀了形象,果然比不上正經的勛貴宗婦。
竇世英則是緊皺著眉頭看向王映雪,對她感觀一降再降,想到竇明,更是深嘆了口氣,頭痛癥好似又要病發。
“兄長,這……”他看向竇世樞。
“竇昭必須嫁,這婚事本就拖了六年,她都這麼大了,難道還指望竇家養她一輩子嗎!”竇世樞冷著臉道。
竇世英欲言又止,其實竇家也沒怎麼養。
但他不敢頂撞竇世樞,只能沉默。
“至于竇 ……性情頑劣,以後找個身份低的,也省得鬧出什麼事來!”
竇世樞甩袖離開,瞄都沒瞄王映雪一眼。
王映雪暗恨他落她面子,委屈地看向竇世英,希望他能安慰她。
“你……”結果竇世英嘆氣。
“你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滿足,要將整個竇家搞成這樣呢?”
“老爺?”王映雪不可置信。
他就這樣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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