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謹思跌坐在椅子上，神情還有些恍惚，像是沒反應過來。
葉長老也發現了不對勁。
雖然再不滿這人，但見他如此，也怪不起來。
掏出一瓶丹藥，倒出一顆遞了過去。
“吃了，別死在我們雲霄宗。”
“……”
鳳謹思愣神幾秒。
盯著那丹藥一會兒，意識到是穩固神識的，伸手拿過來，喂進了嘴里。
調息片刻，他額頭已經是沁透了汗珠……
“多謝銘霄真人，葉長老。”他緩聲開口。
雲霄宗主問道，“你神識殘缺是怎麼回事？近期可有跟人動手，或者煉了什麼丹藥，傷到了神識？”
鳳謹思搖頭，“沒，都沒有過。”
“那就怪了，你這明顯的殘缺，要不是突破境界，小命都難保。”
“不奇怪。”
鳳謹思冷笑一聲，“好歹我也是一宗長老，心性非常人能及，如果不是神識殘缺，怎麼可能讓對方如願呢？”
雲霄宗主微眯著眼，“你的意思是，沈妍書干的？”
鳳謹思毫不猶豫點頭，“我早就發現她有問題，她對我下手是遲早的，只是沒想到這麼陰損。”
竟然想要他命前，還讓他稀里糊涂的為她賣命。
簡直奇恥大辱！
“你早就覺得她有問題？怎麼說？”
雲霄宗主不知道是試探，還是真的打听，仔細問出口。
鳳謹思知曉他有被蠱惑的先例，對方現在不信任他，需要更多了解，也情理之中。
接下來，將自己察覺到的，以及調查了解到的，全說了出來——
早先一次他看到過沈妍書跟風清宗主相處怪異，對話的語調，不像是匯報，也不像是對話，更像是在循循善誘，單方面灌輸一些理論。
當然，內容也確實是很逆天。
無外乎就是控訴虞心澄。
每當她多說一句，宗主就憤怒一分，從那以後宗主對虞心澄就漸漸改觀。
這些都太詭異了，讓他親眼所見都難以置信。
畢竟沒听說過，有邪術可以以微末境界，跨境界控制人啊。
他開始暗中調查。
但一無所獲。
倒是沈妍書這邊變化頗大。
親傳弟子一個個被她俘獲，長老前輩也對她贊不絕口。
從這時候他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那次是真有問題。
然後緊接著，虞心澄就出事了。
他在出發去迷霧秘境找靈植的前夕，沈妍書找過他，他記得自己當時滿心警惕，處處提防，但不知道為何，後面的記憶就混亂了……
“那你可還記得，她跟你說了什麼？”雲霄宗主不可思議，竟然有如此手段。
要是他第一次撞見，也很難直接相信。
並立刻警惕。
鳳謹思擰著眉，“就問了些跟心澄相關的事，像閑聊一樣。她說想了解心澄，心澄對她有誤會。”
他當然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但是在那種情況，全宗淪陷，他也不敢打草驚蛇。
然後沒想到，就莫名其妙的中招了。
雲霄宗主和葉長老陷入了沉默，這太匪夷所思，連對方怎麼出手的都不知道，還怎麼提防啊？
那邪祟能在這麼短時間里，讓沈妍書提升境界，控制整個宗門。
簡直是恐怖如斯。
何況他們現在，連對方的目的都還不清楚。
只知道它幫沈妍書搶奪氣運。
但就純幫嗎？
這麼邪門的東西，這麼無私可能嗎？
它利用沈妍書，奪得那麼多氣運和天材地寶，修真界還能有未來嗎？
“對了師叔，沈妍書曾說，師…風清宗宗主給了她一張護身符，里面暗藏了宗主的一縷神識，這件事您知道嗎？”
虞心澄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話鋒一轉。
鳳謹思詫異，“護身符？宗主神識？這怎麼可能？”
雲霄宗宗主也難以置信，“風清宗宗主為何會這麼做？”
保護弟子的方法有很多，給法寶，給符篆，給靈藥，最大限度也就是像他上次那樣。
允許虞心澄使用禁術，在關鍵時刻召他降身。
這對外界來說，已經是荒唐了。
因為對于修士來說。
都有自己堅守的道。
雖談不上什麼殺妻夫）證道，但也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輕易動搖道心。
冒著神識被控制的風險，分一縷出去，保護別人。
更何況，還是身負重任的一宗之主……
“有沒有可能，他不是自願的？”葉長老認真發出猜想。
虞心澄現在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如果不是自願，那就是跟師叔同樣的方式，那縷神魂，是她悄無聲息偷走的。”
鳳謹思隱隱激動，“如果宗主還有一縷神識在，那他是不是還有醒過來的可能？”
如果他醒過來，風清宗就還有希望。
沈妍書的計謀就會被拆穿。
“她在大比中讓你們宗主獻祭，不就是為了他的氣運嗎？現在人都一步登天到化神境了，你覺得你們宗主還有希望？”
“……”
葉長老一盆冷水，讓鳳謹思頓時清醒了過來。
是啊。
就算神識尚在，沈妍書也不可能拿出來。
她已經做絕到如此，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添堵嗎？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了。
她可以偷走人的神識，然後混淆對方的記憶，讓對方無條件幫助她。
通過這樣，再悄悄偷走對方的氣運……
大家心思各異。
就在這時候，虞心澄在芥子袋翻找了一通，找出了一張符篆。
她雙手遞給雲霄宗主，“師父，這就是沈妍書說的那張護身符，您看看，有什麼蹊蹺？”
雲霄宗主，“？？？”
鳳謹思，“！！！”
這東西，為什麼在心澄這里？
果然這師佷從來沒讓自己失望過！
天不絕他風清宗啊！
“這東西怎麼在你這兒？”葉長老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虞心澄老老實實，“搶的，就上次跟他們搶空中靈花的時候，順手一起搶過來的。”
葉長老，“……”
怎麼說呢？
只能說搶的漂亮。
雲霄宗主接過那張符，面露不解，這確確實實就是一張普通護身符啊。
沒有其他氣息。
只是畫符的紙用料特殊些，是珍貴的金符紙。
他仔細查看，探入神識，意料之外的遇到了阻礙。
障眼法？！
他眸光微沉，手指捏訣，迅速一揮手。
下一秒，符篆上的符文發生了變化。
符文變得詭異又陌生。
雲霄宗主面色也多了幾絲凝重，“禁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