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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隆星，首城。
大街上張燈結彩，車水馬龍。
三道人影，順著人流，朝司令府而去。
“哥，你說老大是怎麼知道，這夜組織的聯絡人，就在這昌隆星司令府。”
“或許是有自己的情報組織吧。”
楊沉在南域蠻荒不過剛剛站穩腳跟，就構建了如此強大的情報網絡，當真厲害。
“這里還挺有意思的，第一次來外星球，這南域蠻荒看起來也沒那麼嚇人嘛。”
身穿旗袍的高馬尾少女好奇的打量四周，感覺跟這里跟藍星的一些城市也沒啥太大區別。
“不要以偏概全，須知表面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代表不了整個南域蠻荒。”
柳敗搖了搖頭，他身為執法殿執刃，對于這些黑暗之事，見得遠比梅花十六和柳樹多。
“要我說，何必那麼麻煩，老大帶我們直接出手，把那些軍閥惡神全部殺個干淨就是。”
柳樹直撓頭，總感覺事情過于復雜。
“呵！殺個干淨？你說的輕巧，你知道那些軍閥有多少部隊麼？雖然里面大多數人修為不高，但上千萬的將士配合星際戰艦，高能激光等寰宇研究院出產的「科技武器」，同樣可以把一個星球打爛。”
梅花十六在三人周身，施展了隔音罩。
“就算咱們能將他們全打死，惡神屠盡。那麼多地盤也要有人管轄。
一顆星球少說十幾億人，一個星系千億都打不住，而南域蠻荒有多少星系你算過沒有？
今天你靠個人武力佔我一顆星，明天我就派強大的神明去屠你一顆星。你要麼就一直守護這顆星別走，你只要敢走，後腳就來屠殺。
對方巴不得如此，這樣一來，楊沉每天就只能穿梭于各個星球間，疲于奔命。”
梅花十六一臉嘲笑。
“的確，你想的太簡單了。”柳敗拍了拍柳樹“楊沉依靠個人武力，今天佔據一顆星，那明天他走了呢？誰來守護這顆星球？
你還是我？”
柳樹一臉愕然，在他的想法里，只要自身強大，把敵人打殺掉不就行了，何須如此麻煩，根本沒想過事後的事情。
“那些民眾，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是數據。他們也有家庭，也有父母妻兒。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文明為什麼要打仗？”
“為什麼要打仗？”柳樹尷尬一笑，他還真沒想過。
“打仗，打的是資源，何為資源？土地，生靈，能源……等等，這些就是資源，也是發動戰爭的根本目的。
戰爭的本質，是掠奪！是奴役！而不是單純的殺戮。
打個比方，我們文明佔據了其他文明一顆星球，那麼這顆星球上的所有生靈，所有資源是不是就都屬于我們的了？答案是肯定的！
為什麼沒人去把這顆星球打爛呢？是他們做不到麼？不，是因為這樣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利益。
拼命打下的一顆星球，爛掉了，那拼命的意義何在？
留著這顆星球，就可以一直奴役這顆星球，一直創造價值，一直供養自身，這才是戰爭的本質。”
說到這里，柳敗諷刺一笑，看向柳樹，“說到這，那你肯定又想問了，高階強者為什麼不去掠奪，這樣不是更快麼？”
柳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還真是這麼想的。
那些聖人那麼厲害，他們為什麼不去拼命？為什麼不去掠奪？反倒是讓下面人去打生打死。
柳敗目光幽幽，嘴角噙著一抹嘲諷，“因為聖人也怕死。”
“聖人，擁有無盡壽元，無窮偉力。抬手之間，崩碎星辰，截斷星河，掌大宇宙規則，來往過去未來，貫穿無盡平行世界，心念一動，就可定億萬人生死。
這樣的存在，他們才是最應該上戰場的！
可他們為什麼不去？
為什麼不去跟同階聖人廝殺！
是他們害怕聖威太強，崩滅星辰，震碎星河？
還是他們仁慈，不想聖威席卷之下，埋葬無盡生靈？”
“哈哈哈！——”柳敗眼中瘋狂之色一閃而過，“不，不是，都不是！”
“若是他們真的仁慈，就不該發動戰爭！”
“若是他們真的心系蒼生，大可去混沌一戰！用他們的血，來決定資源的分配。”
“可事實上呢？一場星域戰爭，無數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死的最多的人，是六階以下！也就是這些仙神口中的凡夫俗子！
一場文明戰爭，死的最多的，同樣是這些人。
聖人之下皆螻蟻，在他們的眼中，戰爭，就是一盤棋。
棋輸了，棋子死了，資源輸給對方，也就罷了。
誰去管這棋盤之上，尸橫遍野？！”
“這世間，哪有下場拼命的棋手？
“只有死不足惜的棋子！”
柳敗的話讓梅花十六和柳樹沉默。
“楊沉如今招兵買馬，改造他治下的星球，盡可能的讓這顆星球上的眾生，擁有守護自己的力量，盡可能讓每一個人過的更好。
于我眼中，他的這種行為，才當的起聖人二字。
否則，他大可不去管治下民眾，一個人單槍匹馬，大殺特殺，豈不快哉？”
“哥，你說老大他將來，真的可以改變這一切麼？”
柳樹不太自信，這于他看來，這是大勢所趨。
這世間的戰爭，自靈氣復甦後，就不再是下層人可以決定的了。
偉力歸于個人！
聖人高居九天！
底下之人，無論如何反抗，也終究是徒勞無功。
強者奴役弱者，聖人撥弄棋盤，眾生前僕後繼，死在棋手們劃分利益的道路之上。
“我不知道，或許吧。”柳敗也不確定，開口道︰“在靈氣復甦時代之前，歷史上很少有哪個統治階級，可以活過三百年。
縱然強如夜盛都，也僅僅存在了九百年。在此之前，是另一個統治階級。
而靈氣復甦之後。
天庭天怒人怨，卻屹立萬年不倒，無人可以撼動。”
“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于個人偉力，實在是過于強大。”
柳敗抬頭，仰望天穹。
“這世間……”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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