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宮宴比試
殿下席位中,莫千嬌一身月白繡玉蘭花的襦裙,身姿挺拔如松。
她本是莫老將軍嫡女,自小按皇後規格教養,琴棋書畫早已刻進骨子里,此刻听得父親在身旁無聲頷首,便緩緩起身,聲音清亮又沉穩。
“陛下,臣女莫千嬌,願與聖女比試。”
老皇帝抬眼瞧見是莫千嬌,眼底瞬間漾開笑意——他早知曉這丫頭的本事,當即撫掌道“好!千嬌有此膽識,朕看好你!”
玲瓏聞聲轉頭,目光落在莫千嬌身上,眸中閃過一絲審視,隨即率先邁步向殿中舞台走去。
莫千嬌不慌不忙跟上,兩人並肩立在中央,衣袂在微風中輕揚,竟有幾分旗鼓相當的架勢。
“聖女,琴棋書畫四門,不知你想先比哪一樣?”莫千嬌先開口,語氣不卑不亢。
玲瓏唇角微勾,帶著幾分輕慢“先比繪畫吧,便讓你一局。”
“聖女這話可別說早了,誰讓誰,還未可知。”莫千嬌淡淡回視,不見半分怯意,“至于比畫的內容,聖女盡管提便是。”
玲瓏指尖輕捻袖角,略一思忖,轉頭望向龍椅上的老皇帝“不如,就請陛下出題吧,也顯公允。”
老皇帝指尖摩挲著玉扳指,目光掃過階下眾人,末了落回身側的皇後身上,聲音帶著幾分年邁卻依舊威嚴的倦意“皇後,今日這考較,便由你來出題吧。”
皇後指尖捻著繡帕一角,聞言抬眸,唇邊漾開一抹溫婉卻不失端莊的笑意,聲音輕緩如浸了溫水“陛下,臣妾倒有個主意——不如讓他們以‘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為題,各畫一幅圖來,也瞧瞧誰更懂這字句里的滋味。”
老皇帝听罷頷首,抬手示意身旁內侍“便依皇後所言,傳下去吧。”
元公公大聲宣布“第一輪,繪畫,以二位以‘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為題,各畫一幅圖,限時一炷香的時間……開始吧!”
二人對視一眼,旋即各自鋪開宣紙,提筆蘸墨。
筆尖落紙的剎那,聖女玲瓏筆下先暈開戰場的殘陽血色,莫千嬌則先勾出歸鄉路的裊裊炊煙,兩幅截然不同的畫卷,就此在案上緩緩鋪展。
宮宴的淼淼琴音仿佛隔了一層霧,雲可依坐在蕭慕寒身側,眼皮愈發沉重。
今日連軸轉的忙碌尚未歇透,下午那幾杯酒又添了幾分倦意,雲可依的腦袋不受控地輕輕往蕭慕寒肩頭靠去,指尖卻猛地攥緊裙擺,瞬間撐直了脊背——這里終究是宮宴,不妥。
“差點睡著了……這是宮宴……不行……”
蕭慕寒早將雲可依的困意看在眼里,不等她坐正,便伸臂將人穩穩裹進懷里。
雲可依臉頰霎時燒得通紅,伸手推蕭慕寒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王爺,快放開我!這是宮宴,得注意形象,好多人都看著呢。”
“他們的眼都黏在繪畫比試上,沒人看我們。”
蕭慕寒的聲音裹著暖意,低頭看雲可依惺忪的眼,“是不是想睡了?本王抱你靠會兒。”
“我還能撐一撐。”
雲可依連忙坐直身子,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裙,耳尖卻還泛著紅。
“注意形象……王爺……你可是高冷攝政王……不準胡來……”
“本王可不是什麼高冷攝政王……世人的流言而已……”
蕭慕寒望著雲可依強打精神的可愛模樣,眼底的溫柔漫溢,心底那份愛戀又深了幾分。
不遠處的厲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端著酒杯的手指頓了頓,心中暗忖。
“真沒想到,向來冷硬的攝政王,竟是個戀愛腦,對這女子倒是怪會寵的。”
厲王那時還不知,日後自己會對雲可依動了暗戀情愫,而且每次望著蕭慕寒時,滿心只剩羨慕與嫉妒,而那份求而不得的愛情苦,最終只讓他一人嘗了個遍。
一炷香之後……
畫案前的比試終了,兩幅截然不同的畫卷在眾人眼前徐徐展開。
聖女筆下,是戰場的凜冽與壯烈——刀鋒映著血色,殘旗在硝煙中獵獵,將士們渾身浴血仍舉刀御敵,每一筆都透著生死搏殺的凌厲,看得人屏息凝神。
而莫千嬌的畫中,畫風驟然柔和。畫面中央,一位左腿微跛的戰士勒住馬韁,鎧甲上還留著戰痕,目光卻直直望向不遠處的小院;院門口,梳著雙丫髻的幼女正撲向他,婦人站在門邊,手中握著剛漿洗好的衣物,眼眶微紅卻帶著笑。
更遠處,青山連綿,城池穩固,隱隱透著“江山永固”的安然。
“畫的太妙了……”
畫卷一展,殿內先是寂靜,隨即爆發出陣陣歡呼,有人贊聖女畫得熱血,更有人嘆莫千嬌的畫入了心。
皇上目光在兩幅畫上流轉片刻,緩緩開口“聖女的戰場圖雖氣勢十足,但莫千嬌這幅‘將士歸鄉圖’,既有將士的榮歸,又有家的暖意,更藏著江山安定的祈願,意境更勝一籌。”
聖女聞言,上前一步細細看過莫千嬌的畫,隨即頷首,語氣坦蕩“陛下所言極是,莫小姐這幅畫情真意切,臣女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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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話音落下,殿中響起掌聲,第一輪比試的結果已然分明——莫千嬌勝。
元公公大聲宣布“第一輪比試……莫千嬌勝……”
听到“莫千嬌勝”的定論,莫千嬌緊繃的脊背驟然放松,眼底瞬間迸出明亮的笑意。
莫千嬌下意識抬眼望向台下,恰好對上父親與兩位哥哥的目光——莫千塵與莫千離正用力為她鼓掌,眼中滿是驕傲,父親也微微頷首,嘴角噙著欣慰的笑。這份來自家人的認可,讓她心頭的喜悅又濃了幾分。
莫千嬌心中暗自竊喜 “父親……哥哥……我可以的……”
可下一秒,莫千嬌的目光不自覺飄向了攝政王蕭慕寒所在的方向。
只見蕭慕寒正小心翼翼地將一件素色大氅披在雲可依肩頭,指尖輕攏住衣襟,動作溫柔得仿佛在呵護易碎的珍寶,連眼神都軟得能滴出水來。
“慕寒哥哥,從來沒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那一幕像根細針,猝不及防扎進莫千嬌心里。
莫千嬌攥緊了衣袖,方才的喜悅瞬間淡去大半,一股難以言喻的嫉妒翻涌上來。她明明才贏得比試,足夠優秀,可她一心想要嫁的男人,眼里從來沒有她,滿心滿眼只有雲可依。
或許在蕭慕寒眼里,自己的優秀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是不屑一顧。
“都怪雲可依……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念及此,莫千嬌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怨懟,對雲可依的厭惡,又深了一層。
看到莫千嬌贏下首輪比試,六皇子攥著酒杯的手都松了幾分,眼楮亮得像綴了星子,轉頭就湊到五皇子身邊,語氣滿是得意。
“五皇兄!你快看,千嬌贏了!我早就說過,我看上的女孩,是不是特別厲害!”
五皇子慢條斯理地飲盡杯中酒,指尖摩挲著杯沿,目光掃過殿中意氣風發的莫千嬌,淡淡點頭。
“嗯,是不錯。既然真心喜歡,就該盡快娶進門。你沒瞧著嗎?她今兒贏了比試,過了今晚名聲一傳開,想求娶她的人只會多不會少,你這競爭對手可就來了。”
五皇子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鄭重。
“別等夜長夢多,趁這會兒熱乎勁,抓緊去跟父皇求道賜婚聖旨,把人先娶回府里才穩妥。”
六皇子卻撓了撓頭,神色有些猶豫。
“五皇兄,你這主意是好,可……我不想逼她啊,我想讓千嬌心甘情願嫁給我。”
“逼?”
五皇子嗤笑一聲,抬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蕭慕寒。
“你沒看三皇兄?他娶雲可依那會兒,人家都假死逃婚了,他不照樣把人找了回來?現在不也成了京中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
六皇子順著五皇子指的方向望去,正瞧見蕭慕寒悄悄給雲可依遞了塊溫熱的糕點,還低聲囑咐了句什麼,雲可依垂眸笑著點頭,模樣親昵得很。
五皇子愣了愣,喃喃道“好像……還真是。他們現在看著,確實挺恩愛的。”
第一輪的掌聲尚未完全消散,莫千嬌便轉向聖女,語氣帶著幾分雀躍與篤定。
“聖女,方才一輪我僥幸取勝,不知第二輪咱們比試什麼?”
聖女指尖輕捻衣袖,笑意溫和,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莫小姐既贏了首輪,按規矩,該由你來出題定比試內容。”
莫千嬌眼中一亮——她自小偏愛弈棋,棋藝在閨中時便少有人及,此刻聞言便無半分猶豫,朗聲道“既如此,那咱們便比試棋藝吧,不知聖女意下如何?”
“好。”
聖女頷首應下,笑容依舊從容。
一旁的元公公見狀,立刻躬身領命,轉身吩咐小太監。
“快,取一副上好的雲子棋盤來,伺候兩位姑娘比試。”
“是……”
不多時,兩名小太監端著鋪著青布的托盤上前,盤中白玉黑檀棋子分列,棋盤紋路清晰,新一輪的較量,就此拉開序幕。
“第二輪……棋藝……開始吧!”
棋盤上黑白子交錯,聖女落子的速度不快,卻每一步都掐住要害。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莫千嬌面前的棋子便已陷入死局,聖女指尖落下最後一子,輕聲道“莫小姐,承讓了。”
莫千嬌盯著棋盤,眸中滿是難以置信,方才贏下比試的喜悅蕩然無存,鼻尖微微發酸,連指尖都有些發涼。
“遭了……此局甚是精妙……贏不了……”
聖女見莫千嬌神色落寞,語氣放緩了幾分“莫小姐不必太過傷心。琴棋書畫四門里,我最精通的便是棋藝,在朱雀國時,還從未有人能在棋局上贏過我,先前忘了與你說。”
這話一出,台下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皆沒想到聖女的棋藝竟已到了這般地步。
莫千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澀意,抬手拂過棋盤邊緣,聲音雖輕卻堅定。
“是我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聖女卻忽然看向台下,目光掃過眾人,笑著開口。
“這局棋雖定了輸贏,但若是有人能上台解開此局,便算莫小姐一方贏。在場諸位,可有願意上來試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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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在小瞧我們玄武國……”
“對啊……”
台下的名門貴女與幾位公主立刻小聲議論起來,目光都落在那盤棋局上,眼中帶著期待,盼著有人能上台破局。
可一分鐘、兩分鐘過去,始終沒人敢起身——聖女的棋藝已讓人忌憚,那盤死局看著便錯綜復雜,誰也不願輕易上台丟臉。
蕭慕寒捻起一塊裹著粉糖的桃花酥,遞到雲可依唇邊,指尖輕輕托著,聲音帶著幾分寵溺。
“依兒,先嘗嘗這個。對了,台上那局棋,要不你上去試試?我瞧著那聖女,倒有幾分恃才傲物的囂張。”
雲可依微微張口咬下桃花酥,甜意漫開的同時,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蕭慕寒身上,軟聲道“我素來不喜歡出這種風頭,安安靜靜待著陪王爺,就很好了。”
蕭慕寒聞言,指尖蹭過雲可依的唇角,替她拂去一點糖屑,眼底滿是縱容。
“嗯,也好。依兒這般好,本就該被護著,不必為了旁人鋒芒畢露。”
老皇帝抬手壓了壓殿中的寂靜,目光掃過台上的兩人,沉聲道“第二輪棋局已分勝負,便算莫千嬌輸了。時辰不早,咱們這就開始第三輪比試吧,聖女想比什麼?”
聖女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禮,語氣從容“陛下,第三輪不如比試作詩。臣女斗膽,請陛下親自出題,我與莫小姐各作一首,再由陛下評定高下,不知陛下與莫小姐意下如何?”
“好……可以……”
莫千嬌雖還沉在輸棋的失落里,卻也依著規矩頷首應下。
老皇帝聞言撫掌一笑,目光掃過滿殿燈火與宴飲之景,朗聲道“好!既比作詩,便以‘今晚的聖宴’為題,你們各作一首,朕來評斷!”
聖女在宣紙上提筆寫了起來
元公公大聲念了起來……
華燈映殿暖香浮,玉盞流轉酒滿觥。
舞袖翻風隨鼓樂,歌喉遏月繞梁聲。
君臣共話承平歲,才俊爭馳錦繡程。
此夜宸庭多盛事,星河垂照慶時清。
“哇……絕妙……好詩……好詩……”
莫千嬌這邊也寫好了,元公公又大聲念了起來……
金殿燈明映彩旃,絲竹悠揚繞畫筵。
玉液傾杯浮月影,佳肴列俎透香煙。
才士揮毫書盛景,佳人奏曲和清弦。
今宵共慶承平日,醉里歡聲滿御天。
“哇……好詩……好詩……”
兩首詩作剛一傳開,殿內便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眾人交頭接耳,無不稱贊——有人贊聖女詩句大氣,也有人夸莫千嬌筆意靈動,一時間竟難分伯仲。
老皇帝捧著詩作沉吟片刻,轉頭看向身側的皇後,笑道“皇後,你瞧瞧這兩首詩,覺得哪首更勝一籌?”
皇後接過詩作細細品讀,笑著回話“陛下聖明,臣妾瞧這兩首詩各有妙處,都寫得極好,還是陛下評判更為妥當。”
老皇帝聞言,指尖點了點聖女詩作末尾“星河垂照慶時清”一句,朗聲道“星河垂照慶時清,此句既寫盡了今夜聖宴的月夜之美,又暗合了天下太平的盛景,意境深遠,極有韻味。咱們評斷比試,也不能失了公允,這一輪,聖女贏。”
“第三輪……聖女勝……”
“下一輪……琴藝比拼……”
大殿之內,兩架古樸古琴分置兩側。聖女先移步琴前,玉指輕撥,《日月星辰》的旋律便如流水般漫出,琴音裊裊繞梁,時而如星辰璀璨,時而似日月浩蕩。
台下觀眾初時屏息,待曲音落下,滿座皆驚,隨即爆發出雷動掌聲,久久不息。
“哇……真好听……琴聲悠揚……”
另一側,莫千嬌尚未登場,指尖已不自覺攥緊衣袖。
听著那震撼的琴音與掌聲,她心頭緊張更甚——對方實力遠超預期,絕非易與之輩。
正心神不寧時,六皇子匆匆走來,語氣熱絡“千嬌,別緊張,我會在台下陪著你。”
莫千嬌抬眼,眉宇間滿是不耐,冷聲道“陪著我?這局若輸了,我便徹底輸了。她已贏兩局,我只贏一局,你說我怎能不緊張?”
莫千嬌深吸一口氣,在琴前緩緩坐下。指尖輕觸琴弦,《花好月圓》的悠揚旋律便流淌而出,初時婉轉柔和,漸至高潮處愈發高亢清亮。
可就在琴音最動人的瞬間,“ ”的一聲脆響,一根琴弦驟然斷裂,鋒利的斷弦劃破她的指尖,鮮血瞬間滲出。
“啊!”
台下頓時一片唏噓,莫千嬌心頭一慌,顧不得指尖疼痛,立刻起身跪伏在地,連連磕頭“臣女不慎失儀,求皇上恕罪!”
老皇帝看著她指尖的血跡,語氣緩和“此乃意外,不必驚慌,先下去包扎手指吧。”
“謝皇上恩典!”
莫千嬌剛起身,莫千離已快步上前,小心翼翼扶著她的手臂,匆匆退至台下處理傷口。
老皇帝轉向聖女,沉聲道“千嬌手指受傷,無法繼續比試,便換個人與你對弈吧。”
聖女微微頷首“全憑皇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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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可有女子願意上台彈奏一曲?”
老皇帝的目光掃過眾人,卻見台下一片寂靜——誰都清楚,這一局若輸,便徹底敗給聖女,方才聖女的《日月星辰》已足夠驚艷,沒人有把握能勝過她。
老皇帝眉頭微蹙,語氣添了幾分急切“我玄武國女子眾多,難道竟無一人敢上台一試?”
說著,老皇帝將目光落在身旁幾位公主身上,“公主們,你們之中,可有願意上場的?”
幾位公主聞言紛紛低下頭,指尖攥著衣角,連大氣都不敢出。
“哎!”
老皇帝看著她們怯懦的模樣,眼底的失望漸漸漫了開來,一聲輕嘆,回蕩在寂靜的殿中。
聖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聲音清亮卻帶著刺“想不到玄武國身為泱泱大國,竟連一個敢應戰的人都沒有,是我先前太高看你們了?”
聖女掃過台下沉默的眾人,語氣愈發傲慢,“既然無人上台,那這玄武國第一才女的稱號,便該歸我了吧?諸位,可有異議?”
這話落進眾人耳中,滿是狂妄自大,原本對聖女的敬佩消散大半,不少人暗自皺眉,心中已生出厭煩。
就在此時,一道清淺的聲音忽然響起“要不……我試試?”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雲可依不知何時換了一身玄黑衣裙,臉上覆著一枚精致的金色蓮花面具,懷中抱著一張古樸古琴,身姿從容地緩步走上台。
沒人知曉,這張琴正是方才莫千嬌受傷時,她急令影一趕回王府取來的撫仙琴。
台下,影一氣喘吁吁地站在蕭慕寒身旁,擦著額頭的汗“還好……沒耽誤時辰。”
蕭慕寒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看來你得多練練功了,這點小事竟也喘成這樣。”
影一心里暗自叫苦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來回二十里路程,我這已經是拼盡全力了啊!王爺。
聖女盯著走上台的雲可依,眼神帶著審視“你是誰?”
“奴婢只是宮中一名小小的宮女,不知可否與聖女比上一局?”
雲可依聲音平穩,听不出半分怯意。
“宮女?”
聖女挑眉,目光落在她臉上的金色蓮花面具上,“既為宮女,為何要蒙住臉面?”
雲可依微微頷首,語氣恭敬卻不卑微“回聖女,奴婢早年容貌受損,怕驚擾了皇上與諸位貴人,故而戴面具遮掩。”
說罷,雲可依轉向老皇帝,屈膝行禮“陛下,奴婢略通琴藝,願一試身手。若僥幸能贏,斗膽求皇上應允奴婢一個請求,不知陛下可否恩準?”
老皇帝見有人敢站出來,臉上愁雲散去,笑著擺手。
“可,當然可!去吧,好好彈,莫要怯場。”
“謝陛下。”
雲可依起身,又朝聖女頷首“聖女,奴婢技藝粗淺,等會兒便要獻丑了。”
“獻丑?”
雲可依緩步走向莫千嬌方才的琴桌,目光掃過那架斷弦的古琴時,瞳孔微縮——琴身暗處有細微的劃痕,弦軸也被動過手腳,顯然是遭人暗算。
雲可依當即轉向老皇帝,語氣平靜“皇上,奴婢想換一張琴桌。方才莫姑娘的琴桌沾了血跡,奴婢怕沖撞了吉時,也恐擾了琴音意境。”
老皇帝聞言,當即吩咐“來人,速搬一張干淨的琴桌上來!”
“是……”
宮人很快將新琴桌擺好,舊桌被抬到一旁。
“謝皇上……”
雲可依再次謝過皇上,抱著撫仙琴在新桌前坐下,指尖輕輕搭在琴弦上,只待凝神奏曲。
“為大家彈奏一曲《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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