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雲可依命懸一線……
蕭慕寒牽著雲可依的手,穿過靜謐的回廊,來到莫老將軍的書房外。
通傳後,兩人推門而入,莫老將軍正與夫人對坐品茗,見他們進來,連忙放下茶盞起身。
將軍夫人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轉了一圈,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溫和地笑了笑。
“這就要走了?不多留一晚嗎?”
莫老將軍則看向雲可依,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隨即轉向蕭慕寒。
“慕寒,這位姑娘瞧著與你十分親近,是什麼人?也不跟伯父介紹介紹?”
蕭慕寒握緊了雲可依的手,語氣坦然。
“她是我的愛人。只是眼下,她的身份還不方便公開,望伯父伯母見諒。”
蕭慕寒微微頷首,“並非有意隱瞞,還請伯父不要生氣。”
莫老將軍愣了一下,隨即朗聲笑起來,眼中帶著了然。
“原來是你的心上人。瞧你這模樣,倒是真的把心都放在她身上了,臉上這股子勁兒,是藏不住的幸福。”
“是。”
蕭慕寒側頭看了眼雲可依,眼底漾著淺淺的暖意。
“能遇到她,是我的幸事。”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無非是叮囑路上小心,日後常來走動。蕭慕寒一一應下,便帶著雲可依告辭離開。
兩人剛走出將軍府大門,坐上等候在外的馬車,後院就傳來了莫千嬌帶著哭腔的聲音。
莫千嬌撲到莫老將軍夫婦面前,眼淚汪汪。
“爹!娘!王爺他……他心里根本沒有我!那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浪費了……”
莫老將軍皺了皺眉,拍了拍女兒的背。
“急什麼。蕭慕寒與那女子,未必就能成。皇上一直很看重你,依我看,將來你未必沒有機會成為他的正妃。”
馬車緩緩駛離,將身後的話語遠遠拋在腦後。
車內,雲可依靠在蕭慕寒肩頭,听著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輕響,輕聲道“看來,你的桃花債,還不少呢。”
蕭慕寒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吻,語氣篤定。
“但我的心,從來都只屬于你一個人。”
馬車在夜色中平穩前行,車廂里點著一盞琉璃燈,暖黃的光暈落在兩人身上,襯得氣氛格外靜謐溫柔。
雲可依窩在蕭慕寒懷里,指尖輕輕劃過蕭慕寒衣襟上精致的盤扣,忽然輕笑出聲,語氣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喟嘆。
“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對我胃口的男人?偏愛我,獨寵我……事事都把我放在心尖上,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蕭慕寒低頭看雲可依,眼底盛著化不開的柔情。
蕭慕寒沒說話,只是微微側首,在雲可依柔軟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淺嘗輒止,帶著溫熱的觸感。
“這樣呢,”蕭慕寒聲音低沉,帶著笑意,“有感覺嗎?還是在做夢嗎?”
雲可依眨了眨眼,故意皺起鼻尖,伸手勾住蕭慕寒的脖頸,靈巧地爬到他身上坐穩,鼻尖幾乎要踫到他的。
“沒感覺,太輕了。”
雲可依仰頭湊近,眼神亮晶晶的,帶著點狡黠的勾引。
“再親一次,用力點。”
蕭慕寒看著雲可依眼底毫不掩飾的迷戀,心頭一熱,原本還克制著的情愫瞬間翻涌上來。
蕭慕寒扣住雲可依的後頸,低頭便吻了下去。這一次不再是淺嘗,帶著壓抑了許久的珍視與渴望,輾轉廝磨。
“唔唔唔……”
車廂里的呼吸漸漸變得灼熱,雲可依被蕭慕寒吻得渾身發軟,只能緊緊攀著蕭慕寒的肩,任由自己沉溺在這洶涌的愛意里。
窗外的風聲、車輪聲仿佛都遠去了,天地間只剩下彼此溫熱的氣息和劇烈的心跳。
“王爺……你真好……”
雲可依迷迷糊糊地想“就這樣吧,讓時間停在這一刻,讓這份愛永遠這樣滾燙而純粹。”
暮色四合,攝政王府的馬車正碾過青石板鋪就的街角小巷,車輪滾動的吱呀聲在狹窄的巷道里格外清晰。
忽然,兩側高牆之上人影閃動,十幾道黑衣身影如夜梟般俯沖而下,穩穩落在馬車四周,手中寒光乍現——竟是清一色的女殺手。
蕭慕寒端坐車內,眸色一沉,低喝一聲“護駕!”暗衛們應聲而出,拔刀便與女殺手纏斗起來。
然而交鋒未幾,那些女子手腕輕揚,無數造型奇特的暗器便如暴雨般射出,淬毒的鋒芒在昏暗中泛著幽藍,幾名暗衛躲閃不及,中了暗器後瞬間倒地,臉色烏黑。
“有劇毒!”
蕭慕寒心頭一凜,見暗衛漸落下風,索性親自掀簾而出,身側的雲可依也握緊了袖中短匕,隨他一同迎敵。
就在此時,女殺手們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雲可依身上,攻勢驟然轉向,招招狠戾直逼她而來。
混亂中,一枚煙霧彈轟然炸開,白色濃煙瞬間吞噬了視線,蕭慕寒只覺手臂一麻,低頭便見一支毒箭已穿透衣袖,箭簇沒入皮肉,毒素正順著血脈蔓延。
蕭慕寒強撐著揮劍劈開數枚飛鏢,卻在煙霧散盡時瞳孔驟縮——雲可依已被兩名女殺手擒住,拖拽著消失在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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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兒!”
蕭慕寒目眥欲裂,毒氣攻心讓他身形晃了晃,卻仍厲聲嘶吼。
“給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來!”
暗衛們正欲動身,不遠處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音淒厲又狂躁。
“嗷嗚……嗷嗚……”
借著朦朧月色,只見數十雙幽綠的眼楮從巷口涌來,一群狼循著血腥味狂奔而至,獠牙上沾著涎水,眼神赤紅,竟是全然瘋魔的模樣,不由分說便撲向人群。
“不對勁,撤!”
蕭慕寒察覺到狼群的異常,強壓下毒性發作的劇痛,揮劍逼退一頭惡狼,果斷下令。
狼狽返回攝政王府,蕭慕寒踉蹌著闖入書房,剛要吩咐徹查,卻見桌上靜靜躺著一張字條。
蕭慕寒顫抖著拿起,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字想讓雲可依活命,用你自己來換。
“該死……”
燭火搖曳,映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袖中那支毒箭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卻遠不及心口的冰寒刺骨。
雲可依被粗重的鐵鏈死死縛在懸崖中段的巨石上,冰冷的石面硌得她脊背生疼。
眼角余光掃過四周,峭壁上隱有銀光閃爍,地面草木間纏著暗黑色的網絲——那是江湖中最陰毒的“鎖魂網”,一旦觸動便會收緊,網絲上淬的劇毒見血封喉。
天羅地網已布得密不透風,顯然是要讓她插翅難飛。
雲可依咬著牙扭動了一下手腕,鐵鏈摩擦著皮肉發出刺耳聲響。
腦海中飛速掠過一張張面孔,被雲可依掀了老巢的黑風寨、斷了財路的毒蠍幫、還有那些被她揭穿陰謀的偽善門派……仇家實在太多,竟一時猜不出是誰布下這殺局。
“藏頭露尾的鼠輩!”
雲可依揚聲喝道,聲音在空曠的崖間回蕩。
“有本事便出來,何必做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我雲可依行得正坐得端,要殺要剮,總得讓我死個明白!”
話音剛落,一陣尖銳的笑聲從崖頂傳來,像是淬了冰的針,刺得人耳膜發顫。
“哈哈哈……”
一個身著純黑衣裙的女子緩步走出,裙擺掃過碎石,帶起幾片枯葉。
黑衣女身後跟著幾個男人,有的半邊臉覆著鐵皮,有的手臂粗壯如柱,指節泛著青紫色,顯然都是些練就邪功的怪人。
“你是誰?”
雲可依眯起眼,對方的身形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設下這等殺局?”
黑衣女子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我是誰?雲樓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兩年功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淨了?”
黑衣女說著,從身後隨從手中接過一把雕花長弓,指尖搭上一支泛著幽藍光澤的箭。
“咻”的一聲,利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中雲可依的左肩。
劇痛襲來的瞬間,雲可依瞳孔驟縮。
“這箭法,這力道,分明是……”
“記起來了嗎?”
黑衣女子撫著弓身,笑意越發陰冷。
“我便是被你用赤練箭射中心髒,還被一把火燒成焦炭的月梧啊。”
“月梧?!”
雲可依失聲驚呼,塵封的記憶猛地翻涌上來。
兩年前那個血月之夜,她親手策劃圍殺修煉魔功的女魔頭月梧。
那女人以活人鮮血為食,短短半年便害死了三百多無辜百姓,被江湖人稱為“赤面羅剎”。
雲可依記得自己引弓搭箭時的決絕,赤練箭穿透月梧心髒的悶響,還有後來那場燒了整整一夜的大火,以及……
事後蕭天佑紅著眼與雲可依爭執“太過殘忍”時的模樣,和那九十九鞭幾乎要打垮她的重刑。
“你這魔女,本就該死!”
雲可依強忍著肩上傳來的麻癢痛感,厲聲斥道,“你殘害生靈,早已不似人形,殺你是為民除害!”
雲可依盯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對方的容貌清秀,與記憶中那個滿臉戾氣的月梧判若兩人,唯獨那雙眼楮里的陰狠,如出一轍。
“你明明已經死了,連尸骨都被燒成了灰,怎麼可能……”
“死?”
月梧輕笑一聲,抬手撫過自己的臉頰,語氣帶著一種非人的癲狂。
“我乃魔女,修的是不死不滅之身。肉身毀了又如何?找個新的軀殼附身便是。你以為一把火能燒得掉我?雲可依,你太天真了。”
月梧向前一步,黑色的裙擺垂落,在風中獵獵作響。
“今日,我便讓你嘗嘗被萬箭穿心、挫骨揚灰的滋味,也算報了當年那一箭之仇。”
月梧眼中殺機暴漲,手中長弓連動,破空之聲不絕于耳。
一支支淬毒的利箭如暴雨般射向雲可依,或中臂膀,或穿肩胛,不過片刻功夫,雲可依身上已插了十幾根箭羽,鮮血順著箭桿汩汩淌下,染紅了身下的巨石,連鐵鏈都被浸得發亮。
劇痛讓雲可依眼前陣陣發黑,冷汗浸透了衣衫,可她緊咬著牙,硬是沒哼出一聲。
心頭卻掠過一絲絕望難道今日真要殞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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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月梧身後那個鐵皮臉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如磨鐵。
“這雲可依武功底子太深,就算中了這麼多箭,保不齊還有後手。不如先廢了她的武功,讓她成個任人宰割的廢人,再慢慢折磨不遲。”
月梧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玩味。
“說得有理。”
月梧抬手止住箭雨,身形如鬼魅般飛躍而下,落在雲可依面前,五指成爪,帶著凌厲的勁風直取她丹田——那是武者根基所在,一旦被廢,終身再難修煉。
就在爪風即將及體的剎那,雲可依眼中驟然爆發出精光!
雲可依竟借著月梧靠近的瞬間,猛地發力掙動鐵鏈,原來剛才看似無力掙扎,實則是在暗中運氣,硬生生磨斷了鐵鏈餃接處的薄弱環節!
“ 當”
一聲脆響,鐵鏈崩裂!雲可依身形一晃,避開月梧的爪擊,同時左手一揚,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咻咻”射出,直取月梧周身大穴。
這是雲可依壓箱底的獨門暗器“透骨釘”,專破護體真氣。
月梧猝不及防,慌忙後躍,衣袖卻已被銀針劃破數道口子,驚出一身冷汗。月梧站穩身形,看向掙脫束縛的雲可依,非但不懼,反而笑得越發癲狂。
“好!好得很!不愧是能殺我一次的人!”
雲可依忍著劇痛站直身體,右手一甩,腰間飛出一片薄如蟬翼的白紗,在風中舒展開來,正是她的獨門兵器“飛雲紗”。
紗影翻飛間,時而如利刃般割向月梧咽喉,時而又如羅網般罩向對方四肢,靈動詭譎。
緊接著,她掌風一變,雙掌帶起淡金色的氣浪,正是威力無窮的“仙絕掌”,每一掌都蘊含著沛然正氣,逼得月梧連連後退。
月梧起初還稍顯狼狽,漸漸卻打得起勁,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月梧越打越覺得心驚——雲可依這具身體實在太強,經脈堅韌,真氣精純,即便身負重傷,爆發力依舊驚人。比起自己現在這具普通軀殼,簡直是天壤之別。
“哈哈……真是具完美的容器!”
月梧一邊拆招,一邊大笑。
“雲可依,你的身體歸我了!等我附了你的身,你的武功、你的名聲,全都是我的!”
“你想多了……月梧……你還不配使用我的身體……”
月梧攻勢越發凌厲,招招狠辣,卻隱隱避開了要害,顯然是打定主意要生擒雲可依,奪舍這具軀體。
崖邊的風卷著血腥氣呼嘯,雲可依與月梧的纏斗已到白熱化。
雲可依只覺體內真氣如沸水般翻騰,每一次揮掌、每一次甩動飛雲紗,都比前一刻更添幾分力道。
肩頭的箭傷明明痛得鑽心,可四肢百骸卻似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涌出來,連視線都變得異常清明——雲可依的武力值竟在生死關頭節節攀升,招式間的凌厲與精妙,遠超平日巔峰狀態。
月梧越打越心驚,起初還能勉強招架,漸漸卻被雲可依的掌風逼得左支右絀。
月梧看著對方浴血奮戰的模樣,眼中貪婪更甚,卻也多了幾分懼意。
“一群廢物!還愣著干什麼?一起上!”
月梧厲聲嘶吼,終于按捺不住,招呼著身後的怪人圍攻上來。
數道詭異的掌風、幾把淬毒的兵刃同時襲來,雲可依腹背受敵,身形卻愈發靈動。
雲可依腳尖點在崖邊碎石上,借力旋身,飛雲紗陡然暴漲,如一張巨網將眾人圈在其中。
“喝!”
雲可依猛地沉氣,體內奔涌的內力驟然爆發,身上那十幾根深嵌血肉的利箭竟被震得齊齊彈出!
利箭帶著破空之聲反向射去,精準地扎進圍攻者的肩頭、大腿,慘叫聲此起彼伏。
雲可依趁機抽出腰間的赤練箭,弓弦輕顫,三支箭羽連成一線,分別射中三名怪人的手腕,廢掉了他們的兵器。
這正是雲可依賴以成名的箭術,快、準、狠,箭尖淬的特制麻藥讓中招者瞬間癱軟。
月梧見狀大怒,親自提劍刺來,卻被雲可依側身避開,反手一掌印在她胸口。
月梧踉蹌後退,捂著心口噴出一口黑血。雲可依抓住這稍縱即逝的空隙,反手摸出一枚煙霧彈擲在地上。
濃煙瞬間彌漫開來,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想跑?沒那麼容易!”
月梧的怒喝在煙霧中回蕩。
雲可依卻已借著煙幕縱身躍出包圍圈,沿著崖壁的藤蔓急速攀爬,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不知奔逃了多久,刺骨的寒風卷著雪花撲面而來。
雲可依抬頭望去,竟已跑到了另一處懸崖頂端,身後的腳步聲與呵斥聲越來越近。
月梧帶著剩下的人追了上來,將雲可依堵在崖邊,雪地里的腳印清晰地暴露了她的蹤跡。
“雲可依,束手就擒吧!”
月梧喘著氣,眼中滿是勢在必得的狠厲。
“這懸崖深不見底,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雲可依回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崖下,風雪正從谷底翻涌而上,帶著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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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可依握緊手中的飛雲紗,嘴角勾起一抹決絕的笑。
“就算是死,也不會落在你這魔女手里!”
話音未落,雲可依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墜落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雲可依,狂風如刀割般刮過臉頰。
雲可依強撐著最後的力氣,將飛雲紗猛地甩出,紗端如靈蛇般纏住崖壁伸出的老樹枝。
然而下墜的力道太大,“ 嚓”一聲,樹枝應聲而斷!
雲可依借著這短暫的緩沖,接連打出幾個卸力的掌法,試圖減緩下落的速度,可崖壁陡峭光滑,根本無處借力。
最終,雲可依重重地摔在懸崖底部的積雪中。
厚厚的雪層卸去了部分沖擊力,卻依舊讓雲可依骨頭欲裂。鮮血從身下的雪地暈開,與潔白的雪形成刺目的對比。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雲可依仿佛看到月梧等人站在崖邊向下張望,隨即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寒風卷著雪沫子撲在人臉上,像針扎一樣疼。
蕭慕寒策馬趕到懸崖邊時,正見月梧帶著幾個形貌怪異的男人站在崖邊,一臉陰惻地望著下方。
“攝政王倒是來得巧。”
月梧轉過身,看到蕭慕寒一身玄色錦袍上落滿雪花,墨發被風吹得凌亂,眼底卻燃著不容忽視的戾氣,她反而笑得越發得意。
“可惜啊,你來晚了——雲可依已經從這兒跳下去了,這懸崖深不見底,摔下去怕是早成了一灘肉泥,連全尸都留不下。”
“你說什麼?”
蕭慕寒的聲音像淬了冰,握著韁繩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當“雲可依”“摔下去”幾個字鑽進耳朵,他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原本漆黑的眼瞳竟一點點染上妖異的紫色,像是有風暴在眼底醞釀。
月梧被他這副模樣看得心頭一跳,卻仍強撐著笑道“自然是說她死了……”
話音未落,蕭慕寒已如離弦之箭般撲了過來。
蕭慕寒甚至沒拔刀,只憑一雙肉掌,掌風凌厲得能撕裂風雪。
月梧身邊的幾個怪人慌忙上前阻攔,卻被他隨手一揮便震飛出去,撞在崖壁上吐著血滑落在雪地里。
“保護主子!”
剩下的人嘶吼著圍上來,可蕭慕寒帶來的四大影衛早已悄無聲息地現身,黑衣如墨,動作快如鬼魅,不過幾招便將他們一一制服。
蕭慕寒的目標始終只有月梧。
蕭慕寒招招狠戾,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意,紫色的瞳孔里翻涌著嗜血的瘋狂。
月梧被蕭慕寒逼得連連後退,幾招下來便險象環生,心知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尖叫一聲“撤!”
月梧帶著殘部轉身就跑,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風雪彌漫的密林里。
蕭慕寒卻沒有去追,他猛地轉身沖向崖邊,望著那片吞噬了雲可依的茫茫風雪,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王爺,屬下等去尋繩索!”
影一上前道。
“不必。”
蕭慕寒聲音發顫,翻身上馬。
“去崖底!”
一行人馬踏著積雪,沿著陡峭的山路繞向崖底。
風雪越來越大,地上的積雪沒到了馬腹,前行異常艱難。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抵達崖底時,蕭慕寒幾乎是從馬上跌下來的。
蕭慕寒踉蹌著在雪地里搜尋,目光掃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一點點沉下去。
直到看到不遠處那抹蜷縮的身影——雲可依躺在雪地里,身上的衣衫被劃破多處,沾滿了暗紅的血,那些血在雪地上暈開,像一朵朵絕望的花。
雪花落在雲可依散亂的發絲上,竟像是一瞬間染白了鬢角。
“依兒……”
蕭慕寒的聲音哽咽,他一步步走過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聲,在這寂靜的谷底格外刺耳。
影一搶先一步上前,顫抖著伸手探向雲可依的鼻息。
片刻後,影一猛地抬頭,臉上露出狂喜。
“王爺!王妃……王妃還有氣!很微弱,但還有一口氣!”
蕭慕寒如遭雷擊,隨即瘋了一般撲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雲可依從雪地里抱起。
雲可依的身體冰冷僵硬,傷口還在滲血,輕得像一片羽毛。
蕭慕寒將自己的外袍解下,緊緊裹住她,動作是從未有過的輕柔。
“駕!”
蕭慕寒抱著雲可依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駿馬發出一聲嘶鳴,踏著風雪朝著神醫谷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雪中,蕭慕寒低頭看著懷中毫無生氣的人,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撐住,依兒,一定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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