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艙門打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夾雜著一種難以言述的的味道。
這股味道說不上好聞又或者不好聞,總之就非常特殊。
安小海很快分辨出來,這並不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味道,而是這里的土地和空氣中特有的味道,極其陌生。
加拉瓦扶著安小海慢慢走下舷梯,又向前走了十來步後,安小海听到了車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他被扶進了汽車後座。
後座上已經坐了一個人,安小海坐在了後座中間位置,加拉瓦也上了車,坐在了他左手邊。
車門關閉,汽車開動,速度越來越快,但沒過多久車速又慢了下來,盡管車子的隔音很好,安小海還是听到了外界的嘈雜聲。
車子按喇叭的聲音,路邊行人的爭吵聲,司機的咒罵聲,小販的叫賣聲…好不熱鬧!
安小海伸出手掌,能感覺到車窗外的陽光曬在手上,這里的陽光很強烈。
“加拉瓦,我們做個游戲好不好?”
“小主人…”
加拉瓦回了一句後便沒了聲息,安小海听到左前方傳來了輕微的動靜,應該是坐在副駕駛位的人有了一些動作。
司機一開車安小海就已經听出來這是一輛右舵車,直到現在坐在副駕駛位的那個人才有了動靜,這個人應該是個高手。
“加拉瓦,不用擔心,只是一個游戲而已;你告訴我我睡了多久,我來猜猜我現在在什麼地方,好不好?”
加拉瓦沒有回答,副駕駛位的人好像又動了一下。
“好的”,加拉瓦終于答應了︰“小主人,你一共睡了七個半小時左右。”
“哦…我們在南非。”
……!!!
“小主人是怎麼猜出來的?”加拉瓦的聲音有一絲絲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怕。
“很簡單,飛機起飛後,我們開始玩牌。你一共輸了二十六把,加上懲罰,總時長在一小時二十七分左右;
接下來,我們吃了中飯,花費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四分鐘左右;
吃完中飯後我看了兩部電影,總時長大約三小時四十分鐘左右;看完電影,我休息了大約半小時,思考了一些問題;
之後,我洗了個手,咱們一起吃了晚餐;晚餐後休息了一小會兒,聊了一會兒天,大約用了一小時,然後我就睡了;
加上我睡覺的時間,算起來我們的飛行總時長應該在十四小時到十四個半小時之間;
我們大約是上午十點在吉隆起飛的,飛了十四個半小時,可能到達的地點是美洲、俄國、歐洲又或者非洲;
但是,如果我們是往東飛的,現在應該是清晨,清晨不應該有這麼強烈的陽光和如此喧嘩的街道;
往北或者往南飛的話,現在應該是凌晨;
所以,我們應該是往西邊飛的,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傍晚,而且已經接近了下班時間;
這麼一來,選擇一下子就大大減少了,我們要麼是在非洲,要麼是歐洲;
很明顯,在這個月份,歐洲是不可能這麼炎熱的,只能是非洲了。”
“非洲很大的!小主人是怎麼確定這里是南非的?”加拉瓦終于沒忍住問了一句。
“因為外面亂糟糟的,我至少听到了七種不同的語言,我能勉強分辨出來的有英語和荷蘭語,但這兩種語言,他們發音都很不標準,剩下的五種語言都很陌生…
所以這里不大可能是北非國家,如果是北非國家,我應該听到的最多的是阿拉伯語、法語和英語。
剩下的選擇就很有限了,中非洲和南非洲國家中,使用語言如此復雜,而且帶有荷蘭語的,只能是南非了。
我想,我感覺到很陌生的那五種語言,是祖魯語、科薩語、賽佩提語、南恩德貝萊語、索托語、斯威士語、斯瓦蒂語之類的語言。”
……!
“小主人真是太厲害了!…”加拉瓦由衷地贊嘆了一句。
他的贊嘆是誠心誠意的,並不僅僅因為安小海猜中了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而是因為安小海對自己上飛機後的時間計算得非常精確,而且他還真的睡著了!
車里似乎也有其他人發出了輕微的嘆氣聲,但沒有人說話。
安小海沒有再為難加拉瓦,說完這些話後便陷入了沉默,他扭頭看向了窗外,就仿佛隔著厚厚的頭套,他仍能看到窗外的風景。
看著安小海的樣子,加拉瓦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車子開了大約兩小時的樣子,外界的喧鬧聲終于漸漸消失,車速又開始快了起來。
又開了大約半小時後,安小海感覺到了耳朵有些許不適,這應該是海拔在迅速拉高的反應。
安小海伸手揉了揉耳朵。
“進入山區了啊…是桌山山脈還是德拉肯斯山脈呢?…這次的目的地又是在大山里麼?…也不知道這里的大山,天佑這家伙搞不搞得定的…”
滾弄山區
夜已經深了,李慧睡得很沉。
這麼多天來,她在危機四伏的熱帶雨林中不停奔逃,驚恐、疲憊、饑餓、傷痛…再加上獲救後的興奮,終于榨干了她最後一絲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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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佑輕輕地抬起李慧的頭,把用衣服折成的枕頭小心的給她枕上,然後慢慢抽出了已經快要沒有知覺的手臂,輕手輕腳的出了帳篷。
附近的篝火邊,兜子和莫一正在小聲聊著什麼,見徐天佑走了過來,莫一沖著他揚了揚眉毛,兜子則將手上烤的一串東西遞給了他。
徐天佑接過那串東西,看也沒看就咬下了一大口。各種味道在口腔里迸發開來,很香,但也足夠奇怪,口感就更不用說了。
這是各種昆蟲的大串燒。
徐天佑以前很抗拒吃這些東西,但與大山打交道的時間久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實際上,在原始雨林中,要搞到肉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大多數時候,大家吃的還是野菜、蘑菇和昆蟲。
而昆蟲是為數不多的優質蛋白質來源,在缺少食物的情況下,如果硬是不吃,你將很快領略到大自然的殘酷。
好在山寨少年們烤制昆蟲的手藝都還算不錯,吃起來不會太惡心。
兜子和莫一感覺到徐天佑有心事,也沒有和他說話,兩人的交談聲也壓低了不少。
徐天佑又咬了一口烤昆蟲串,嚼了幾口後吐出了一塊泛著綠光的甲殼,然後咽了下去。
徐天佑沒有去看自己吐出來的東西,腦子里想的全是大約七個月前的一個傍晚,自己和安小海的一場談話…
兩人跑累了,並排躺在沙灘上,看著紅彤彤的太陽一點一點的掉進海平面。
“小海,你在想什麼呢?我覺得你好像並不擔心那些人來報復我們”,徐天佑閉著眼楮小聲說道。
“是的,原本我以為他們的報復會來得非常猛烈,可我們都等了他們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麼看起來,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復雜些…”
“也許是我們藏得太好了,他們根本找不到我們呢,嘿!”
“不會的”
安小海搖了搖頭︰“安哲浩不可能在任何人都不告知的情況下來與我會面,深淵又或者安哲浩自己培養的黨羽中,一定是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的;
知道我就等于是知道了你,更何況他們在t國追蹤你,你又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不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的。
既然知道敵人是誰,他們怎麼可能放任我們逍遙快活?找不到我們,那也會盡一切可能去找。
可是,你听到有人在找我們的風聲了嗎?”
“沒有”,徐天佑也搖了搖頭︰“這段時間我跟小安德森也聯系了好幾次,這家伙居然跟我裝傻充愣,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我們做的事兒。”
“這就對了,這說明,很可能是在深淵內部,有人阻攔了他們的報復計劃…
又或者,深淵內部的人都在等著某個人表態。
如果真的存在這麼一個人,天佑,你說,這個人會是誰?”
徐天佑沒有回答。
“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對不對?”
“是的,可我並不想與她為敵,也不想看到她死在你手上。”
安小海扭頭看了徐天佑一眼︰“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這件事都必須要解決;否則我們這輩子一天都不能松懈,這樣太煩人了。”
“是的,可是…要怎麼解決呢?”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你可比我對她熟悉的多。”
“我跟她真不熟!再說了,有你在呢,我費那勁干嘛?”徐天佑翻了一個身,趴過來湊近了安小海︰“你是不是已經有主意了?說吧,你想怎麼干,我幫你參謀參謀。”
“你主動要幫我參謀?沒搞錯吧?我看你純粹就是無聊閑得慌!”
安小海給了徐天佑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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