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浩明和韋克公離開後,接下來就是常規審訊了,一共來了兩伙人,一伙人是周正國和王鐵軍,另一伙人自稱是海西省公安廳的。
無論面對的人是誰,徐天佑的態度始終如一,不作任何回應。
也許是關浩明他們打了招呼,又或許是怕再次引發惡性事件,在徐天佑看來,這兩撥人審訊的力度都不算太高。
尤其是海西省公安廳來的那伙人,感覺就像是來走個過場似的。
這些人中,給徐天佑印象最深的是王鐵軍,在他看來,王鐵軍是最人性化的,他能感覺到他的急躁、憤怒、甚至沮喪。
而其他人,大多數都像是機械的木偶,他們僅僅是來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有一個人除外,周正國。
周正國讓徐天佑感覺到了真正的威脅,只是周正國的話不多,他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在一旁安靜的听著,看著,任由王鐵軍發揮。
兩天不間斷的審訊下來,所有人都很疲憊,徐天佑看似很輕松,實際上他也快要達到極限了。
這種疲勞審訊真的很可怕,要不是波叔曾經對他做過相關的嚴格訓練,他還真不一定能挺過去。
想起波叔,徐天佑的心里又是一痛,趕緊強迫著自己轉移開思緒。
“小海啊,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你認不認識我呢?…
我想,應該不認識的…
那天晚上的雨太大,我渾身黑漆漆的,你的注意力又絕大部分在你身邊的女孩身上,都沒認真看過我,應該是認不出來的…
認不出來也好,這樣你就沒法嘲笑我了,哈!
有點期待呢…
徐天佑看著天花板笑了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建築,看到了漫天星光。
看守所不遠處的樓頂
073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眉頭微皺的想了想後,又換了一個方向,舉起望遠鏡認真看了起來。
“宵夜來啦!大家快來吃吧!…頭兒,頭兒!”
麥曉喻提著幾個快餐盒跑了上來,賀小虎早就餓壞了,趕緊湊了過去;073沒有動,麥曉喻喊了他好幾聲,他才放下望遠鏡走了過來。
看著073皺著眉頭,一聲不吭的吃著東西,麥曉喻和賀小虎兩人幾次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別老是這個樣子,演給誰看呢?你們兩個的演技真差!”073瞪了兩人一眼,端起例湯喝了一口。
剛剛來到海東省的時候,073喝不慣這樣的例湯,感覺就像是刷鍋水似的,可時間一長,居然也喝習慣了。
“頭兒,我覺得好無聊!
外面那麼熱鬧,我們為什麼老是要在一旁觀察?我覺得,就這麼看著沒什麼用,還不如直接去抓幾個來問問”,麥曉喻說完吐了吐舌頭。
073笑了笑︰“其實絕大部分時間,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無聊的。
抓人並不難,難的是抓到他們的首腦,摧毀他們的根基;
我們的敵人就像一只大章魚,聰明、敏感而又多疑;
他每次行動前,都會伸出幾只觸手來探一探外界的情況,一旦他發現任何危險,就會立即放棄目標,縮回自己的巢穴;
如果他的觸手被敵人抓住,他會立即舍棄,然後躲進更深更幽暗的海底,要過很久才會再次出現。
很多時候,他還會吐出一團團墨汁,將海水染得一片漆黑,擾亂敵人的視線。
我們想抓住這只狡猾的大章魚,不能一開始就沖上去的。
我們需要離得遠一點,仔細觀察,找到它的本體,確定它的具體位置,然後想辦法盡量的堵死他全部退路,再開始動手,才有擒獲他的希望。”
“頭兒,那你找到這只大章魚了嗎?”賀小虎嘴巴塞得滿滿的,說話有點含糊。
“沒有”,073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我甚至連他的觸手都沒有看到。”
“那我們在這里是在看什麼?”麥曉喻嘴張得老大。
“等待它的觸手出現!”
073大口喝完湯︰“我認為,徐天佑就是這只大章魚最喜愛的食物之一,現在,徐天佑出現在了深海市,說不定會引起這只大章魚的注意的。
我們守著他最喜愛的食物,說不定就能等到他觸手。”
“哦,我明白了…”,麥曉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弄了半天,我們現在還處于打窩階段。”
“……,曉喻同志,你這是又要干什麼去?”073見麥曉喻說著說著站了起來又要往樓下走,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被你說的有點饞了,我去買點鐵板魷魚來吃,你們要不要吃的?我請客!”
“……”
073哭笑不得,賀小虎拼命點頭。
深海市府
會議終于結束了,滿臉疲憊的參會者紛紛走出會議室,又加快腳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而去。
市長李紅、周正國和一名身材略顯瘦弱的中年人走在了最後。
“老周啊,這幾天你要多辛苦辛苦了,前兩天發生的那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了!”李紅拍了拍周正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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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市長,請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那就好!”李紅點了點頭,看向了那名瘦弱的中年人︰“老鐘,這次怎麼是你來開會?都這麼晚了,你的身體又一向不太好。”
鐘甄,深海市第一監獄副監獄長。
“呵呵”,鐘甄輕聲笑了笑︰“王監獄長去管理局開會了,老黃又要值班,就我比較閑。反正開會又不累,我就來了,呵呵。”
“原來是這樣,辛苦了。誒,對了老周,如果把那個徐天佑先送到第一監獄里去關押,你們的壓力會不會小一點?”
“嘶…”
周正國吸了一口氣,想了想後點了點頭︰
“徐天佑這個人很不簡單,關鍵是,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求生意志,像這樣的人很難攻克…難辦啊,我估計短時間內,很難從他嘴里撬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了。
如果把他暫時送到第一監獄關押,確實能減輕我們很大的壓力,這樣我們就不用兩頭顧了…
不過,這樣似乎不符合規定,也會給老鐘他們添麻煩的。”
“我們不怕麻煩,呵呵”,鐘甄笑著說道︰“各部門配合工作,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嘛,我沒意見!
反正我也很少管監獄的具體事務,勞心勞力的都是王監獄長和老黃,呵呵。”
“哈哈,還是老同志覺悟高啊!”李紅感慨了一句︰“老周,照我看,就這麼決定吧。先把犯人送到第一監獄關押,你們也好全力以赴,去對付那些仍在外作亂的犯罪分子。
至于手續,我來協助你們搞定,特事特辦嘛。”
“謝謝李市長!但這件事,我還是覺得不能操之過急。
現在,我們正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們動了徐天佑,就很可能會打破這種平衡狀態,所以,還是有點難辦啊…”
“老周,要不,我給你出個點子怎麼樣?”鐘甄突然眨了眨眼楮插話道。
“什麼好主意?”
“你怕打破平衡,我覺得這個不難,只要瞞過外面的人不就得了?你們可以悄悄的送走嘛,守在看守所的武警,不是每天都得換班的麼…”
周正國微微一愣,接著又點了點頭︰“有道理哦,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哈哈,那就這麼定了”,李紅終于松了一口氣︰“老周,我覺得老鐘這個主意不錯!”
“行,那就這麼辦吧,我回去安排一下”,周正國又想了想,終于同意了這個方案。
深夜十一點五十分,深海市看守所
牢門被打開,兩名武警戰士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架起徐天佑就往外走。
徐天佑經歷了兩天的連續審訊,正睡得香呢,迷迷糊糊的就被他們給架出去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身處一輛卡車車廂內了。
卡車車廂蓋著厚厚的帆布,里面坐滿了武警戰士。
“喂,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大半夜的,你們這是要劫財還是劫色…唔…唔!…”
徐天佑眼珠亂轉,嘴巴動得飛快,冷不丁的,一名武警戰士就將一塊毛巾強行塞進了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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