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4日凌晨零點，徐天佑準時騎著摩托車駛出了湖山仙居，在大街上轉了好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著後，找了個公用ic卡電話亭，撥通了紅炮的電話。
“我要改行動計劃。”
“天哥你說。”
“我剛才問了一下人，又查了一些資料。
你說有直升機給半山寨投送物資，如果是真的，那麼這架直升機不大可能是從境外過來的，他們不可能這麼容易突破我們的邊防，也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險去救人。
直升飛機一定是從我們這邊的機場起飛，並且事先也一定經過了報備及審批。
如果沒有外掛油箱，一般情況下直升機的航程大約是600到800公里，往返的最大距離就是400公里左右。
按這個距離來計算，直升機要麼就是在崇右市某個機場起飛，要麼就是雲省那邊飛過來的。”
“應該是從崇右市方向飛過來的”，紅炮立即補充道︰
“我仔細問過了，昨天夜里，沽丹寨和柏流寨都有人听到了直升機的聲音，按照這兩個山寨的方位判斷，他們就是從崇右市方向飛過來的。”
“很好！我現在懷疑，直升飛機去半山寨，很可能不僅僅只是投送物資那麼簡單，他們還很可能接走了人。
也許沒辦法一次性全部接走，但接走一兩個重要人物還是很有可能的。”
“是哦！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
“沒關系，現在想到不晚。
紅炮，有人安排了直升飛機過去幫他們，這說明要麼就是人魚幫又有人過來了，小黑叔沒能堵住他們，要麼就是他們還有人潛伏在境內。
我記得，洪楠在南城港市港口還包了一片區域，如果是境外過來的人，他們很可能會在那里落腳；
如果是以前潛伏在境內的人，他們之間一定有聯系，並且很有可能會通過港口轉運他們的人員。
總之，南城港市的港口一定有他們活動的蹤跡。”
“天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先去南城港市港口一趟？”
“不，南城港市距離半山寨太遠了，已經超出了直升機的航程，他們即使真以那里為據點，現在人肯定也不在那兒。
我覺得…幫他們聯系直升機的人，現在很可能是在崇右市附近，果他們昨天晚上接了重要的人出來，這個人應該會跟安排直升機的人在一起。”
“那天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請小黑叔幫個忙，讓他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南城港市的海港監控起來，一旦發現人魚幫的人出現，先敲了悶棍再說。
人魚幫選擇在港口建立據點，他們就很可能不一定只能通過偷渡的方式出入境，也有可能，能通過正規方式出入境，這也許就是小黑叔為什麼沒能完全把他們堵住的原因所在。
這些人太煩人了，既然我們已經動手清理，那就清理得徹底一點！
這一次，我們不但要把他們的山寨給拔了，最好把其他地方的蟑螂也一並清理干淨。”
“天哥說的有道理，我同意！
但是，南城港市海港不是那麼好監控的，就算官方出面也不一定能做得到…算了，我先不下這個結論，我先跟小黑叔商量商量再說吧。”
“好，一定要快！阿查應該已經出發了，武器都在他車里，你讓野人往前迎一迎，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我現在訂機票飛崇右市，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那個直升機場找出來，最好能過去打探一下情況…”
“天哥，我打電話問過機場了，崇右市和南城市距離太近，沒有直飛航班的。”
“誰說我要直飛了？我不能先飛到海東省再飛回來？反正總比開車快。”
“……”
“好了，不多說了，你先聯系小黑叔吧。
我現在出發去機場，確定了前往崇右市的航班後，我會給你信息，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如果我的手提電話關機，那就是在飛機上。”
“好的…對了，皮條這次會過來嗎？”
“他應該不會過來，他這段日子學習很緊張，這種事也沒必要帶著他。”
“也好，不過天哥，我覺得你還是跟皮條說一聲吧，我們要是這麼瞞著他，他會傷心的，他要是發現了，自己跑過來找我們，反而容易出事兒。
皮條其實很知道輕重的，我認為跟他說一聲會更好。”
“好的，我會跟他說的，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皮條……”徐天佑掛斷電話後，眉頭微蹙。
實際上，徐天佑從一開始就在思考要不要把這次行動告訴皮條，這件事一旦跟皮條說了，就等于同時告訴了那家神秘療養院里的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培訓，徐天佑很確定，皮條一切行動，是不可能瞞過那些人的。
前面幾次行動，徐天佑都讓皮條參與了，可那家神秘療養院里的人卻沒有任何動靜。
既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因此而引起任何後果。
這說明他們很可能選擇了置身事外，兩不相幫，同時也證明了，他們不會出面維護法紀；又或許，他們已經在暗中做了些什麼，只是他沒有感覺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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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是明確的，療養院里的那些人，同樣也左右不了人魚幫事件的結果。
說真的，說不失望是騙人的。既然如此，這些人同樣也沒什麼好指望的了，皮條是否參與這次行動，也不重要了。
徐天佑自然不希望皮條摻和進來，太危險了，皮條膽子那麼小，學習任務那麼重，何必呢？他的長處根本就不在這一塊。
紅炮為什麼會特意提醒他要跟皮條說一聲？真的只是他嘴里說的那些原因嗎？
不見得。
徐天佑提醒過紅炮，讓他們不要去探究皮條的背景。
以紅炮的身份和閱歷，他肯定也感覺到了皮條身份的特殊，他也想通過這種方式，把這件事通知給皮條背後的那些人。
可見紅炮心里還是裝著官方的，他始終沒有徹底忘記自己曾是一名運輸兵，哪怕到了現在，他仍然對那幫人心存著希望。
“算了，還是跟皮條說一聲吧，要不然這家伙又得哭鼻子了…唉…”
徐天佑暗嘆了一聲，騎著摩托車來到了十三中附近那條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中，拿出手提電話，撥通了皮條的號碼。
電話響了七八聲後，皮條接了起來。
“喂！出什麼事了嗎？”皮條的聲音很小，看樣子他是在家里偷偷摸摸接的電話。
“沒出什麼事，我打算去把半山寨那個點拔了。”
“哦，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出事兒了呢！什麼時候出發？”
“呵，我打算現在出發。”
“你又來？！又想甩掉我是不是？！徐天佑你太過分了！”皮條一下子就急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誰說要甩掉你？這不是在跟你說麼？真想甩掉你，我現在都已經到銀山鎮了。”
“你說個錘子！你現在跟我說讓我怎麼跑？我在家呢！”
“你不用跑啊…我覺得，這次行動你不一定要過去。就是收拾一些殘兵敗將而已，還有大長老他們幫忙，沒有任何難度。”
“不行！你不許丟下我！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找你！”
“我就在你們後院門口，就知道你肯定會沖動，所以干脆就來等著你了。”
……
“那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好的，別偷偷摸摸的了，就光明正大的來見我吧，我多少算是你的同學，來找你也很正常。”
“正常嗎？現在都一點多了好不好？！”
“沒關系，一點多來找你請教學習問題，這不顯得我們很刻苦嗎？”
……
“行了，不在這里說了，我馬上出來！你別亂來！”皮條說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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