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鐵銹味漫過城牆，湛星塵指尖摩挲著鎏金帛書泛潮的邊角。
系統面板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猩紅提示︰【酆都鬼門倒計時︰27天】，每個字都在蠶食他緊繃的神經。
"這紋路..."他將帛書舉向破曉的天光，南疆蠱文在晨曦里扭動成熟悉的墨家機關圖。
昨夜被血浸透的青磚上，殘留的破軍星位正與帛書邊角的北斗七星暗合。
地牢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掙動聲。
"王二狗昨夜咬舌自盡。"黃護衛握著染血的鎖鏈單膝跪地，甲冑縫隙還粘著未干的血痂，"但屬下在他指甲縫里發現了這個。"
半片銀葉在湛星塵掌心顫動，葉脈里游動著墨綠色毒液。
系統高級分析術自動觸發，毒液成分在意識海里分解成三十七種藥材——其中三味正是綠衣醫女藥廬特有的止血草。
"去藥圃。"湛星塵猛然攥緊銀葉，龍鱗陌刀在鞘中發出龍吟般的震顫。
八十里外黑風洞窟深處，七盞人皮燈籠在陰風中搖晃。
灰袍謀士將龜甲擲入血池，看著浮起的卦象冷笑︰"湛星塵此刻應當發現醫女藥圃里的蠱蟲卵了。"
黑風老怪撕扯著生肉，猩紅指甲摳進石座扶手的骷髏眼眶︰"待他們內亂，本座親自去取龍鱗刀魂。"他腳邊跪著的黑衣人捧上木盒，盒中三十六枚冰晶劍刃正與商月瑤昨夜所用的冰魄珠同源。
"讓白掌門再多送些"藥材"過來。"老怪舔舐著劍刃上的寒霜，"重陽節的祭品，可還差得遠呢。"
桃源村東側藥圃里，綠衣醫女顫抖著指向籬笆下翻新的泥土。
黃護衛揮鍬挖出陶罐時，上百只碧眼蠱蟲正啃食著浸泡毒液的藥草根睫。
"這些是...七日斷魂蠱？"醫女捧起枯萎的止血草，突然被湛星塵扣住手腕。
他指尖劃過她袖口沾染的銀色花粉，系統立刻標記出與王二狗指甲里相同的毒素軌跡。
"你每日巳時采藥，可曾見過..."湛星塵話未說完，藥廬後方竹林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
眾人沖過去時，只見伙房張管事癱在竹葉堆里，胸口插著半截冰晶劍刃。
他僵直的手指在地上摳出血字︰白。
"看來不止一個"藥材供應商"。"湛星塵用陌刀挑起尸體腰間玉佩，上面沾著昨夜腐尸特有的尸蠟，"勞煩黃大哥帶人守住村口牌樓，就說我要當眾審訊醫女。"
正午烈日炙烤著青石廣場，村民們看著被鐵鏈束縛的綠衣醫女議論紛紛。
當黃護衛舉起染毒的銀葉時，人群里突然沖出個灰衣漢子。
"妖女害我兄長！"那人揮刀直劈醫女面門，卻在刀刃及頸的瞬間被陌刀架住。
湛星塵翻腕震飛他的兵刃，刀背重重拍向其膝彎——藏在褲管里的碧眼蠱蟲簌簌落地。
"李賬房真是忠心。"湛星塵踩住企圖自盡的漢子，從他後槽牙里摳出毒囊，"三日前你往白鶴門送的信鴿，味道可好？"
場外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三個被麻繩捆住的信使被扔到台前，他們懷中的密信蓋著白鶴門朱印，內容正是桃源村布防圖。
"清理門戶。"湛星塵話音未落，二十名暗衛已封鎖全場。
當第七個奸細被拖出人群時，商月瑤的白綾卷著藥瓶躍上高台。
"真正的醫女在此。"她掀開地上"醫女"的人皮面具，露出下面布滿蠱蟲咬痕的真容，"昨夜有人冒充你送安神湯時，可曾想過蠱蟲厭薄荷？"
殘陽將兩人身影拉長在城牆上，商月瑤輕撫重新澆築的玄武岩磚縫︰"用墨家機關術改良防御工事，當真要消耗半數聲望值？"
"值得。"湛星塵望著遠處翻涌的暮色，系統地圖上七個光點正在百里外組成北斗陣型，"倒是你強行催動冰魄珠，筋脈..."
溫熱指尖突然按住他唇瓣。
商月瑤將他的手掌貼上自己心口，內力流轉平穩如春溪︰"當年你救我時說過，心有熱血便不算冒險。"她耳尖泛紅地抽回手，卻留下個繡著星紋的劍穗。
當最後一抹霞光消失在地平線，巡視的護衛在牌樓角落發現半枚帶血的鶴羽。
湛星塵摩挲著羽毛根部鎏金暗紋，抬眼望向東北方層巒疊嶂處——那里正是白鶴門所在的棲霞峰。
七日後晨霧未散，棲霞峰的白鶴紋旌旗已飄到桃源村牌樓前。
白掌門滾鞍下馬時，三車捆著紅綢的樟木箱震得青石板 作響，他月白錦袍下的圓肚皮不停顫動，倒像是被人架著脖子趕路的肥羊。
"湛首領剿匪有功，本座特備玄鐵三百斤、蜀錦八十匹。"白掌門抹著額間冷汗，瓖金邊的袖口掃過木箱銅鎖，叮當聲中混著兩聲不自然的機括脆響。
商月瑤的白綾無聲纏上箱角，內力震開的夾層里嘩啦啦掉出十二封密信。
黃護衛抬腳要踩，卻被湛星塵用陌刀鞘攔住——信箋上的七星火漆竟與黑風洞窟的人皮燈籠紋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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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門這份大禮，倒比明面上的更金貴。"湛星塵指尖輕叩最上方那封"重陽祭品名錄"，系統自動標記出十七個被圈畫的姓名，每個都對應著桃源村新招攬的工匠。
白鶴門弟子突然齊刷刷跪倒，為首的少年捧劍過頂︰"三日前師尊臥房發現五毒教聖使的尸體，枕邊就放著這些木箱的押運圖！"他掀開衣領，脖頸處猙獰的蠱蟲咬痕還在滲血。
正午陽光穿透祠堂雕花窗，湛星塵凝視著懸浮在系統界面的3d輿圖。
當白掌門哆嗦著指出第三個藏匿地點時，商月瑤忽然按住他執筆的手︰"星塵你看，這些被劫掠的村落連起來..."
狼毫尖端滴落的墨汁在宣紙上蜿蜒，二十七個紅點竟勾勒出半幅河圖洛書。
湛星塵瞳孔驟縮，昨夜在尸蠟中復原的青銅殘片突然在掌心發燙，那些被誤認為裝飾的雲雷紋，分明是傳說中禹皇九鼎的鎮海密文。
暮色降臨時，玄武岩城牆泛起幽藍光暈。
商月瑤將熬好的參湯擱在墨家機關譜上，卻見湛星塵正在拼接七十二張蠱蟲咬痕拓片。
當最後一片獸皮歸位時，殘缺的星圖突然與系統提示的酆都鬼門倒計時產生共鳴，震得窗欞上霜花簌簌而落。
"這些不是蠱蟲。"湛星塵用銀針挑起拓片邊緣的鱗狀紋，"你看這齒痕排列，倒像是...某種上古禁制的封印齒。"
窗外忽然傳來金石相擊之聲，兩人閃身到了望塔時，只見黃護衛正用玄鐵重劍抵著個黑袍人。
那刺客左臂紋著的饕餮圖騰在月光下蠕動，竟與青銅殘片上的凶獸紋路首尾相接。
"留著活口！"商月瑤的白綾剛卷住刺客右腿，那人天靈蓋突然爆開團黑霧。
湛星塵龍鱗陌刀劈開毒瘴時，系統警報在意識海里炸開血紅色提示︰【檢測到九黎族巫血，與上古神器共鳴度92】。
子夜更鼓聲中，湛星塵獨自站在重新排列的線索牆前。
二十七個紅點此刻正與禹皇九鼎的方位重疊，而那些被抽干血液的尸體，脖頸傷口恰好對應著二十八星宿的凶煞位。
當他把冰晶劍刃殘片嵌入星圖中心時，整個牆面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山河虛影。
商月瑤推門進來時，正看見湛星塵指尖懸在虛影中某個發光的山巒標記上。
那位置分明是——
"黃河改道前的古冀州？"她話音未落，湛星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赫然出現三道滲血的星芒狀裂痕，與系統地圖上某個突然亮起的血色圖騰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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