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傻柱和許大茂這對多年宿敵，一個即將成婚，一個離婚收場，倆人截然相反的現狀，迅速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熱議的焦點。
至于與許大茂同時期出獄的劉海中，僅靠父子疑似斷親的消息，掀起了一陣小水花後，便沉寂了下去。
軋鋼廠對許大茂、劉海中倆人的處罰也出來了。
除全廠通報批評外，許大茂還被撤銷了放映員的職務，調至生產車間從事一線體力勞動。
相比之下，身為高級技工的劉海中所受處分較輕，僅被扣除年末獎金，且兩年內不得參與工級晉升考試。
對此，他幾乎把怒火全發泄到了兩個兒子身上，每晚劉光天和劉光福的哭聲幾乎響徹整個大院。
直到李天佑忍無可忍上門“勸導”，劉海中才有所收斂。
另一邊，李天佑也把四九城里，排行靠前的民族資本家都拜訪了一遍。
他們有的積極配合，坦言龍叔曾找上門但並未合作；也有的效仿趙宗明，第一時間承認過錯，請求諒解；還有的明明心虛得不行，卻仍矢口否認。
這段時間來，另外兩組的同志也沒閑著，一組負責徹查四九城里的滿清遺老，二組負責聯系其他省市的兄弟單位聯系，追查龍叔團伙的逃竄軌跡。
截至周四下午，兩組的工作均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一組共抓獲了14名涉嫌參與資產轉移的遺老，另有27人嫌疑尚未排除，二組則基本圈定了龍叔等人的藏匿地區，即將前往該地進行搜捕。
下班前，李天佑將整理完畢的名單拿給董志明過目。
根據面談情況，再結合經濟科的審查結論，他近幾日拜訪過的人里，近半數出現在了名單上。
仔細翻看著名單，董志明欣慰道︰“你沒光听他們瞎白話，還知道多核計核計，真成！”
李天佑心中苦笑，為了盡力挽救這些兩頭下注的民族資本家，保留未來的改革火種，他這兩天可耗費了不少口舌，但越往後走效果越差。
眼界決定境界，像婁半城、趙宗明這般及時察覺危機的人終究是少數，多數人還是抱著僥幸心理。
就連那些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承認過錯的，也被經濟科審查出異常，口供跟實際的經濟往來情況對不上號，疑似存在隱瞞資產的可能。
李天佑無奈地嘆氣，他有些理解不了這些人的腦回路︰“董隊，那些人滿清遺老遺少，交代了嗎？”
坦白從寬的流程已結束，接下來便進入抗拒從嚴的階段。
听出言外之意的董志明臉上笑意更甚，他放下手里的名單，抬眼看向李天佑︰“那幫人打小兒養尊處優，骨頭軟得跟面條兒似的，嘴還能硬到哪兒去！”
頓了頓，他劃拉著名單上，一連念出了幾個名字。
李天佑快速記下來以後，還想說些什麼時，便見董志明揮了揮手︰“得 ，都過了下班的點兒，您忙乎好幾天了，先顛兒回家歇著，明兒再把這幫人招呼過來盤道兒！”
于是，簡單回工位收拾了下東西，他便騎車回家。
剛一進院子，他就覺出不對勁了，地上落葉堆積，夾子精秦秀秀也沒出來“迎接”。
不等李天佑主動詢問，憋了一下午的李母便道出了原委。
“秦家媳婦這回是真炸了毛兒，壓根兒不管秦淮茹才出月子，上去就是兩大耳刮子，直接把人扇懵了！”
似乎覺得干巴巴的話語，表達不出秦大嫂下午的勇猛，李母還學著對方的樣子，對著眼前的空氣甩起了兩巴掌。
“呼！呼！”兩下空響，差點把桌子給帶翻，好在李家父子手疾眼快給按住了，這才沒鬧出桌仰菜翻的笑話。
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李母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扒拉起了碗里的飯。
李天佑與李父對視一眼，前者轉回剛才的話題︰“挨了倆耳刮子，秦淮茹就這麼焉不出溜兒地認栽啦？”
秦秀秀變夾子精，少不了秦淮茹在背後推動，但其自身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一聊起這事兒，李母立馬又支稜起來了。
她撇了撇嘴︰“親大哥都放下地里的活計趕了過來，為媳婦娃子撐腰，她不認栽還能咋辦！”
而且從秦家姑嫂的爭吵里就能听出來，秦大嫂察覺秦秀秀的心思後，第一反應就是勸阻，哪成想秦淮茹這個做姑姑的，非但不跟著一塊攔著，反倒趁其回村，使勁攛掇佷女，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來。
這怎麼能不把人家父母氣個半死。
李母語氣唏噓︰“秦老大走的時候還撂下狠話，說從今兒個起跟秦淮如斷了兄妹情分，還讓她甭再踏進娘家半步！這可真是...”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搖頭嘆息。
對于秦淮茹這種上無公婆的寡婦來說，跟娘家斷絕關系影響興許不大，但對其他外嫁女而言，沒了娘家兄弟撐腰，在婆家也就沒了底氣，往後任人搓扁揉圓為常態。
所以，這年頭的外嫁女都會竭力與娘家人維持良好的關系。
李天佑瞥了李母一眼，他能理解但不認同這種想法，底氣這東西，從來就不能全靠外界，自身的成長才是源源不斷的內生動力。
老話說得好，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靠自己才最踏實。
他咬了口饅頭，轉移話題︰“秦淮茹這產假眼瞅著就要到頭了吧，如今秦家人撂攤子不管，等她上班後，幾個小孩子給誰帶？”
1953年修訂的《勞動保險條例》規定，女職工生育產假為56天，如果是難產或雙生，再增加14天。
秦淮茹產前就休息了一段日子，相應的，產後休養的時間便少了。
李母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不確定地說︰“小當以前都是秋萍幫忙帶著的，沒準兒秦淮茹還得去求她幫忙。”
對面的閻家人也在談論這事兒。
閻大媽拿起屬于自己份額的白薯，邊撕皮邊說︰“老閻，我琢磨著去給秦淮茹帶娃，你瞧這事兒靠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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