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代初，國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來穩定經濟秩序和防止資產外流，既有曉之以理的思想政治教育，也有束之以法的“五反”運動。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民族資本家這種明知故犯向外轉移資產的行為，均屬于違法違規行為。
董志明心里也是奇怪，李天佑能夠推斷出龍叔等人的謀劃，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天佑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民族資本家們縱使有錯，但罪不至死。
即將有支援國家建設之功傍身的婁半城，多半能避過此次風波，但連帶著被摸排出來的人，受懲戒是免不了的，後續起風時...
董志明拍了下他肩膀，發出感慨︰“剛才是你勸我冷靜，如今換我勸你莫感情用事，哪個民族資本家不是人精？壓根兒輪不到咱們操心。”
見風使舵的本領，資本家們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李天佑受教地點點頭︰“董隊，是我琢磨岔劈了。”
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他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的人，能做的也是保持住自己心中的正義。
就看婁半城的示範效應，能否讓兩頭下注的資本家們看清形勢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翻出了棉衣案的卷宗，又討論了一會兒後，便拿上材料去找周處長匯報。
四合院。
閻大媽的眼神好得很，婁曉娥還沒走進院子，就被她給發現了。
“曉娥，你回來啦！”
眾人紛紛放下手里的針線活，圍著婁曉娥打探起了情況，從婁半城到許大茂，又從許大茂到劉海中，一個個恨不得化身偵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問個清楚。
經過十來天的留置，婁曉娥的精神已瀕臨崩潰，面對眾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始終閉口不言。
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回到四合院，雖然婁家仍被封鎖著，但李天佑也給了她一封介紹信和足夠的錢票，完全可以去住招待所。
過于擔憂劉海中的劉大媽，此刻已顧不上太多，她抓住婁曉娥的肩膀，拼命搖晃，狀若瘋魔︰“我家老劉呢？他啥時候能回來？”
李母微微蹙眉，剛想上前解救婁曉娥，便見一根拐杖伸了過來。
下一秒，拐杖便狠狠地抽在了劉大媽的手臂上。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吃痛的劉大媽放開了手，聾式杖法才堪堪停下。
聾老太太沉著臉訓斥劉大媽︰“只要有我在這兒戳著，就容不得你欺負曉娥！”
郭大媽看熱鬧不嫌事大︰“劉海中啥時回來，這事兒不該問局子嗎？你揪著婁曉娥不放頂啥用，難不成他跟許大茂在背後砸黑磚？”
她本想拱下火，卻沒想到心虛的劉大媽直接調轉槍口，將其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後，又瞧了瞧婁曉娥，見聾老太太護得嚴實，實在無從下手後，才略顯不甘地離開。
只是人老成精的聾老太太已看出了端倪，她盯著劉大媽的背影看了許久，這是被說中了？
看著被噴得滿臉口水，愣在原地的郭大媽，眾人不禁往後退了退，沒人敢再吱聲。
聾老太太警告的眼神掃視了一圈眾人，便一手敲著拐杖，一手拉著婁曉娥回了屋。
屋門一關，婁曉娥壓抑多日的眼淚就忍不住了，撲到聾老太太懷中嗚嗚地哭著。
聾老太太見狀心疼得不行，拍著其後背輕聲哄著。
過了一會兒，見婁曉娥哭聲漸歇，她立馬見縫插針道︰“我就說許大茂那小子不是玩意兒，曉娥啊，咱趁早跟他掰了，趕明兒我幫你踅摸個正經靠譜的主兒，保準比那混球強上百倍！”
“我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婁曉娥的話里帶著哭腔︰“老太太，我爸媽到現在還沒被放出來，您說他們會不會有事？”
听到“離婚”二字，聾老太太差點沒笑出聲來，好在及時收住︰“你把事兒從頭到尾給我倒扯清楚，我幫你掰扯掰扯。”
在婁曉娥心有余悸地講述了在公安局的經歷後，聾老太太沉吟片刻，下了定論︰“沒事兒，局子里趕這時候放了你，明擺著你爸那邊落不到地兒！”
听了這話，婁曉娥終于放松了下來，很快，疲憊感便充斥了整個身體。
將人送進房間休息後，聾老太太轉身就敲開了何家的門。
“乖孫，人家大姑娘應下來了，說禮拜五過來跟你相看！”
聞言，傻柱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熄滅︰“可...可下禮拜一我就要跟安雲瑤成婚了，這時候悔婚，爸會打死我的...”
有賊心沒賊膽，說的就是傻柱。
見他意動，聾老太太極力攛掇︰“大清這麼火急火燎的，不就是盼著你趕緊娶媳婦嘛！管她是姓安的，還是姓婁...柳的，在他眼里還不都一樣。”
“奶奶，您這話說得在理！”傻柱輕易地就被說服了，他期待地搓了搓手︰“柳同志今年多大了？”
聾老太太伸出兩根手指。
傻柱癟了下嘴︰“咋又是二十？”
二十歲還沒嫁出去，這能是“尖果兒”？
聾老太太在他肩上拍了一記，故作生氣道︰“你這小子，還信不過奶奶，我啥時候蒙過你？”
傻柱想了想，對方確實沒騙過他，甚至還說過把後院兩間房子留給他。
“對不住，是我的錯。”他赧然地給聾老太太道歉︰“您老可別跟我置氣，今晚上的飯食我全包圓兒了，保準讓您吃得順嘴兒！”
聾老太太可不就等著這句話，她舔了下嘴唇︰“一頓哪夠，打今兒到禮拜五的灶火你都得兜著！”
情勢再緊急，也得留給兩人熟悉的時間，不然臨到頭，跑了咋辦。
想著所剩無幾的錢票，傻柱咬咬牙，還是應了下來。
幾頓飯錢，換個“尖果兒”做媳婦兒，絕對不虧！
于是，等到婁曉娥醒來的時候，不但聞到了飯菜的香氣，還見到了被聾老太太夸得快找不著北的傻柱。
“曉娥醒啦？”
聾老太太笑著招呼她︰“柱子知道你這回遭了罪，特意顛了桌好菜給你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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